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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秦国宗室乘员的马车,护卫人员以及一些运输食物的后勤马车,大秦这次一年一度的雍都行,在张嘉师的眼中,就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当然,大部分还是以郎中令指挥的秦军各式中郎,卫尉军组成的卫队。
张嘉师这次跟在李由后面,他不时感觉到前方的公子队伍当中,一个个大秦公子向他看过来的各种眼神。
张嘉师没有太理会这个,骑在红云上面,缓缓的跟着队伍前进。
……
整个队伍很长,前方是一支由骑中郎以及战车中郎组成的开路前锋,稍后面的则是各式部队混合的前队中坚。
始皇帝嬴政的八驾马车总计有六辆,张嘉师很清楚,除了少数人之外,很少人会知道嬴政到底在那一辆车上。
数年前的张良行刺事件,就是得益于这方面的安排,而让始皇帝逃过一劫。因为据说,那一辆马车真的是被那个东海力士的大铁椎给砸得四分五裂。连驾车的内侍驭手都可以说是死无全尸,可见那个威力到底如何。要知道,这个大铁椎的目标,可不是以内侍驭手为主的。
正如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始皇帝嬴政在逃过一劫之后,龙颜大怒,大索天下n天。当然,人是不可能抓到的,大索天下这样的事情,最多就是为大秦的治安环境,做出了一个良好的提升效果。
有不少可以说是算得上躺枪的打到,都在这次大索天下当中,被抓捕归案。
张嘉师很不理解,为何张良对于复辟韩国会这样痴迷,甚至是到了连命都不顾的地步。这样的事情对于来自后世的张嘉师而言,很是不可理喻。因为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大秦不是史书上记载的那样,暴政横行。而是一个堪称是法制相当健全的独裁国家。
他很鄙视张良,因为换成是后世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会以天下万民的痛苦为缘由,让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家再次建立起来。打仗不是一件好事情,席卷天下的大型战乱,更加不是一件让人觉得好玩的事情。
张良在张嘉师的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和平不好吗?大秦这样的环境,甚至是可以说是千百年来难得建立起来的和平。破坏这样的和平环境而让战争再次爆发,恐怕,知道情况的人都不屑于去这么做。
天下苦秦久矣?开什么国际玩笑,说出这句话并且推崇这句话的人,也不过是为了他们的暴行,取得一个所谓能够站在道义上的借口而已。
陈胜吴广到底是什么人?
张嘉师很清楚,能够被人从其他郡县押送到阿房宫修筑宫殿的人,起码都是拖欠了很多钱财的人。这样的人,也许有些人是出于无奈,但是更多的可以说是罪有应得。
这也就是说,陈胜吴广两人,不太可能是只犯了那种打几下板子,或者是鞭笞几下就能够解决的罪行。当然,更加不会是那种能够枭首腰斩的大罪。因为这些犯人会被郡县的官吏直接判处刑罚。
换句话说,史书上记载的陈胜吴广为普通农民或者是没有罪行的黔首,这个情况本身就是一种牵强附会。更加实际的可能性就是陈胜吴广是罪不至死的那种罪犯。因为只有较重罪行的罪犯,只会由郡兵押送。
刘邦的情况从侧面反映了这一点。若是刘邦以亭长身份,押送罪犯前往咸阳,这个情况事实上就不合理。因为刘邦不太可能指挥得动郡兵。而且,这些郡兵也很难让刘邦也跑到带着这么多人跑到芒砀山,而根本什么记录都没有。刘邦的去向,很有可能只不过是押送一些轻刑犯人,到附近的郡县,劳役苦工而已。
这也引出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刘邦到底去过咸阳没?天晓得,反正史书上的一些记录,大概是让胜利者处于天命在我的角度来进行书写的。
张嘉师不清楚几年之后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比如说陈胜吴广两人用来当借口,鼓动同一批劳役的男子起义造反的那个延期皆斩的理由,张嘉师很清楚,最起码现在而言,并不是这样的情况。
要是以这个基准为理由,而进行的鼓动,事实上也就是欺骗一下根本不懂秦律的文盲。
秦朝的识字率不高,能够懂得看小篆的人,都相当少,更加不用说其他没有统一起来的各种文字。也许陈胜家中原来富有,但是因为很多缘故而破落,这就能够说明,陈胜的“谎言”,最起码是建立在一定真实的基础上的。
不过不管如何,张嘉师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发生的间隔远得很。
……
六辆八驾马车之后,就是诸公子公主的车架。公子在前,公主在后,而他则是听着不远处的一辆驷马厢车上传出来的嬉笑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秦的雍都祭祖,女眷是没有资格跟随的,也就是说,除了公主能够带几个随行服侍的宫女之外,其他人估计连女眷的没有一个。就连始皇帝嬴政,在这方面也做出了表率。因为张嘉师没有看到那些妃子的车架以及仪仗。
既然嬴政都这么做了,诸公子也只得效法。
诸公子很多都坐在马车当中,这并不是说他们不懂骑马,而是很多人的孩子都只能坐马车。按照张嘉师的看法,这些公子更多是避免自己的孩子添乱,而在旁边管教一下吧。
事实上,现在的嬴政根本就是一个儿孙满堂的祖父级人物。
公子扶苏的长子赢林,都已经是快14岁了,要是嬴政的运气比起历史上好一些,估计过几年,当上曾祖父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为了避免出什么乱子,这些名义上算是他侄子辈分的人,基本都坐在自己或者是几个人挤在一起,坐在马车当中。
大秦的称呼,大多延续战国时期。就好比一个王的儿子,他在冠礼之后的称呼不是王子什么,而是公子。而几个年纪较小的嬴政诸子,则是直接被人称呼名字。前序敬称只有成年男子才具备的。
当然,公子的孩子不可能被称为孙子,若是有人有这样的想法,可以说会贻笑大方。就好比扶苏的儿子赢林,他在加冠之后的名称是公孙林,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孙子林。
公孙这个姓氏,本身就是起源于这样的称呼。
而很有意思的是,在公主队列之后,显得比较落单的几辆马车,就是日后的秦三世嬴子婴的一家几口。
按照血缘的亲疏,由于嬴政并没有其他成年的侄子,所以,在这个序列当中,就只有嬴子婴一家几口。张嘉师在出发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嬴子婴,发现他长相还算挺英俊的。而年纪则是与扶苏相仿,其长子赢谦则是比赢林小一些。
而张嘉师没有感觉到此人是什么工于心计之人,这让张嘉师有些疑惑。不过他很快也释然了,毕竟有嬴政这个伯父,他不收敛点做人,估计下场会相当惨。
当然,这样的想法张嘉师也就一闪而过,因为郑逍曾经小声对他说过:“公子子婴被陛下视为己出,一些不得宠的公子甚至还比不上子婴得到陛下关注。因为公子子婴的婚事就是陛下亲自安排的。”
好吧,也许,嬴政的养育之恩,才是公子子婴的最大顾忌之处。毕竟,能够将赵高杀死的人不可能是什么等闲之辈。
若不是秦国当时已经大势已去,说不定公子子婴才是大秦最适合的君主。
张嘉师在回头望向公子子婴的车队当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子的小女孩,正将头伸出马车外面,看着什么。
张嘉师摇了摇头,缓缓的跟随着车队,继续前行。
张嘉师没有看到,这个年纪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用手指轻点着下巴,疑惑的思考着什么。
小女孩随即询问她的父亲,也就是日后的秦三世嬴子婴:“爹爹,前面有一个大哥哥,骑着一匹红色的大马。他是谁?”
嬴子婴听到了这句话,疑惑的拉开了一点布帘,看着前方的张嘉师,然后说道:“茗儿,你不应该叫他大哥哥,应该叫他姨父。他可是你玥汐阿姨跟玥涟阿姨的夫君。”
小茗儿听到了嬴子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乖巧的说道:“哦,爹爹,玥汐阿姨跟玥涟阿姨都对茗茗很好呢,姨夫也是一样吗?”
嬴子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够溺爱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发,说道:“当然,因为他可是你两个阿姨的夫君。”
……
张嘉师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样的情况,因为这个时候,嬴玥汐以及赢玥涟两人共乘的厢车,布帘缓缓地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夫君,你辛苦了。”伸出头来的是嬴玥汐,她看着张嘉师,脸庞有点微红的说道:“要不要也进来歇息一下?”
张嘉师很想打赢的,但是他随后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前面有一个骑中郎向他跑过来。
“汐公主殿下,张某先失陪。”张嘉师只能够对着这个让他很是心仪的少女,说了一句抱歉。
嬴玥汐轻轻地“哦”了一声,再次缓缓放下布帘。
“这位中郎,不知道有何事?”张嘉师轻轻地策马走到了那个骑中郎的面前,拱手询问道。
这个骑中郎说道:“陛下有口谕,让张都尉前往陛下的御驾。”
张嘉师点了点头,然后跟在这个骑中郎后面,策马离开了队伍,从一旁的通道中策马前行。
张嘉师在这个骑中郎的引领下,来到了第三辆八驾马车旁边,缓缓地策马走到车厢旁边,抱拳询问道:“陛下,有何事情要召臣前来?”
“朕可没有反对过你要进入汐儿以及涟儿的马车当中吧?”嬴政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张嘉师很清楚,这句话本身就是在指责他太不知趣了。
这也难怪,因为几个小时的时间,张嘉师还是骑在红云上面,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进入到马车里面。
张嘉师只好一脸懊悔的请罪道:“这……臣有罪。”
“哼,若是你不喜欢汐儿跟涟儿,朕可以让你解脱。朕早就知道你是一个混蛋,但是朕还真的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不知风情的混蛋。”嬴政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张嘉师甚至能够看到驭手应该是因为分神,而导致马车缓缓地停顿了一下。
张嘉师只得抱拳,请罪道:“臣绝无辜负两位公主情意之心,臣现在知道该如何做了。”
“……”嬴政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好一会之后,才说道:“你这个混蛋,既然知道如何是好,那你回去吧。”
“喏!”张嘉师再次抱拳,然后迅速的拉过红云的身躯,策马转身向后面跑去。
而在车厢内的嬴政,听到了细微的马蹄声响起折后,露出了一丝笑意。
……
张嘉师真的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事实上,他还以为这样的场合应该很严肃才对。
事实上,他错了。因为这样的祭祖,更多已经成为了一种形式上的东西,就像是后世的祭祖一样,只要不出什么乱子,不会被人批评不敬先人,这样加深关系的举动是被许可的。
张嘉师虽然没有理解到这样的情况,但是既然都已经这样子了,他上去马车,估计两个妹子哀怨不说,他的未来岳父都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予弗取,下场堪忧。
所以张嘉师策马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让红云伴随着马车前行,说道:“两位殿下,不知张某可否上来歇息一番?”
“啊?”里面传出了应该是嬴玥汐的惊呼声,随后,张嘉师看到了布帘再次被拉开,露出了嬴玥汐略带惊喜,以及赢玥涟鼓起腮帮子的脸,两人都没有对张嘉师说话,而是对着驭手说道:“停车。”
将红云交给了一个材官中郎牵引之后,张嘉师登上了马车,而两个穿着蜀锦宫装的女子,看到了张嘉师到来之后,让出了中间的位置,挪向了两边。
张嘉师知道,她们两人希望他坐在中间。
张嘉师也没有推辞,而是解下了鹿卢剑的扣子,将鹿卢剑放在一旁之后,盘坐下来。
赢玥涟则是白了张嘉师一眼,才说道:“继续前行。”
马车继续向前行走,赢玥涟没好气的再次白了一眼张嘉师:“哼,夫君估计是被父皇训了一顿吧?”
张嘉师错愕了一下,说道:“你这都知道?”
“因为你就是一个笨蛋,而且还是很笨的那种,有几个人还会像你这样,骑马不坐马车的?再说,你就不会跟着几个姐夫一样,他们进马车了你也可以进啊。”赢玥涟用一种“你比猪好不了多少的眼神”,看着张嘉师说出了这句话。
张嘉师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他在这个事儿上面,还真的是无可辩驳。
嬴玥汐被张嘉师的表情,逗得捂嘴轻笑。
而张嘉师看呆了……当然,赢玥涟也不是好惹的,直接伸出手,从张嘉师的腰间的铠甲缝隙伸了进去。
久违的痛楚让张嘉师急忙压低声音:“又掐我?”
“不掐你,还掐谁?”赢玥涟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很快就松开了手,气鼓鼓的把脸扭到一旁,看着自己的姐姐,说道:“我们别管他!”
嬴玥汐强忍着笑意,微微点头。
但是,张嘉师当然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了,他将手拉住了两女质感不同的手,然后轻轻一用力,将两女都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你在干嘛呢……这样好羞人呢……”赢玥涟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她除了在一开始稍微挣扎了一下之后,就放松了自己。
而嬴玥汐而是轻轻地靠在张嘉师胸口处的甲片上,就这样的听着张嘉师那微弱的心跳声。
张嘉师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轻轻地搂抱着两人的肩膀,低声说道:“我们暂时就这样吧。”
嬴玥汐合上了眼镜,轻轻地“嗯”了一身,而赢玥涟则是抬起头,用微红的脸庞看着张嘉师之后,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个少女都觉得,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马车跟随着队伍,继续前行。但是在马车内的三人,就这样轻轻地偎依在一起,然后,进入了梦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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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由说的那样,车队在约莫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已经抵达了雍都外围。
而在队伍陆续停下来之后,张嘉师最先就醒过来,然后缓缓的看着两个睡得正香的女孩子,他发现,这样的生活对于他而言,貌似也相当不错。
虽然他不愿意叫醒两人,但是既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他也只好缓缓的在两女的耳边说出了一句话:“两只小懒猫,到雍都了哦。”
听到了张嘉师的这句话,两女缓缓地张开眼睛。
她们对望一眼之后,都能看到对方脸庞上的红晕,以及羞涩的眼神。
……
而嬴政在下车之后,就听到了一个内侍说道:“两位公主殿下,在张都尉的牵引下,缓缓地下了马车。
嬴政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然后说道:“都安排好了吗?”
内侍旁边的一个老者,恭敬的对着嬴政一揖:“陛下,就像是往常一样,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嬴政点了点头,缓缓地朝着雍都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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