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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身体有些僵硬,然而不用动也知道自己在医院病房里,床边一个慈祥的老人家哭红了眼。
“奶奶,我头痛。”
宋扬轻轻叫了声。
“啊?活过来了,医生快,医生快来。”
老人家惊叫着,抹了把眼泪。刚走到门口的几位医生立刻转身,他们很尴尬,因为几秒钟之前他们才对这位老人家说这孩子心跳停止了,救不了了。
有经验的医生立刻抓起宋扬的手腕把脉,正常,实习的护士紧急把各种医用设备连上检查,正常。
“阿姨,病人目前正常,我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好好好,谢谢你啊医生。”
奶奶欢喜异常,自然不会介意刚刚医生宣判宋扬死亡的消息。
宋扬喝了几口汤沉沉睡去,他心里明白,自己穿越了,灵魂附在一个平等宇宙十六岁高二学生的身上,他也叫宋扬,在家洗澡时触电身亡。
睡梦中宋扬了解了自己前身的过往,人不同,命不同。
曾经奢侈过,在香港有两套房子,可是半年前父亲生意破产,变卖了家产依然不够赔的,一家人只好回sh老家。在香港几年宋扬读的是贵族学校,受的教育还是挺全面的。
父亲宋坚强六十岁,现在酗酒度日。母亲杜卫荣三十九岁,曾是宋坚强公司旗下一名模特,现在经营一家服装店支撑家用,
爷爷奶奶健在,却都是耄耋之年,爷爷八十六岁,老红军。奶奶八十二岁,祖上是地主,出过几位御厨祖先。
时间是公元1999年12月21日,澳门回归第二天,举国欢庆。
平行世界的历史惊人的相似,这里也有秦汉盛唐也有宋元明清,这里有七大洲八大洋两百多个国家,这里也有飞机大炮小汽车,这里也有流行音乐和电影,这里也有歌坛天王有成名曲。
却没有地球上的歌。
宋扬做了个美妙的梦。
五十公里外的靠海渔村,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女孩正经历着一场可怕的恶梦,她闭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尽管泪水早已流干,她叫莫小夕。
莫小夕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几个月的时间她就从人间坠落到地狱。
半年前她还是一名初三优等生,春节期末考试她考了全区初中的第一,那时候她是家人和学校的骄傲。可是现在,趴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的正是自己曾经的老师啊!
几个月前父母出海打渔失踪,大家都说他们死了,海上风浪很大,每年都有几个人失踪的,莫小夕不觉得奇怪。只是一向和善的村民变成了禽兽,曾经的玩伴变成了恶魔,半年来每天都有人来自己的小屋,踢开年幼的妹妹,然后趴在自己身上乱拱一通,开始是村长和他儿子,后来村里别的男人也偷偷的来,再后来就没有顾忌了,连十来岁的孩子都来……
死是一种奢望,尽管想死很容易,甚至不需要剪刀,更不需要木棒,小夕相信只要自己用力的把头撞在墙角上立刻就能解脱。可是还有妹妹,才十个月大的妹妹,可能再过几个月更死不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自己的父母,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年幼的妹妹让自己照顾,让自己想死都死不了。早该死了啊,哪怕是地狱,也比现在美好吧。
身上的男人走了,小夕睁着眼睛,盯着破旧的屋顶,一直睁眼到天亮,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哪怕风吹的声音都能把自己惊醒。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儿暖意。屋外有鸟鸣,远处有海浪的声音,曾经美妙动听的声音,如今好比鬼哭狼嚎。
村长老婆来了,很肥的女人,背地里大家叫她肥婆,她后面跟着她更肥的儿子。肥婆带着粥,把小妹抱到门外喂她吃饭,她儿子脱下裤子趴在小夕身上拱,他一点不嫌弃那里粘糊糊的。
他们舍不得让小夕死,曾经的初三优等生放弃学业照顾年幼的妹妹是个很好的噱头,报纸上刊登之后好心人寄来了钱和好东西。只要每隔一段时间上一次新闻,就有源源不断的好东西寄来,相比之下,小夕和她妹妹那点伙食根本不算什么。
喂完了粥,肥婆一脚踢开儿子,丢给小夕一套半新的校服,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烂了。
“要是不想你小妹发生什么意外,就起来洗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上,中午会有记者来村里采访,管好你的嘴!”
小妹被肥婆抱走了,小夕慢腾腾的起身,慢腾腾的打水烧水,慢腾腾的吃完肥婆留下的米饭,然后慢腾腾的用热水擦拭身体,哪怕热水滚烫,就像自己是一具机械,要展览给别人看。
展览的时间到了,来了两个记者,还有几个好心人,记者让小夕抱着妹妹拍了几组照片,这个时候需要面带笑容,以表示在逆境中坚强的生活,博取人们更多的同情心。
当然少不了问几个问题,比如你幸福吗,你的理想是什么?当然幸福,村里人都很好,帮自己照顾小妹,理想当然是想上学,这是标准答案,不这样回答的话晚上会招罪,很大的罪。
采访结束之后记者被村民簇拥着去吃饭,好心的人们也各自开车回家,他们只是来看看,确定自己帮助的人确实需要帮助而已。
莫小夕缩在后备箱里祈祷着,祈祷小妹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哭,祈祷车主不要发现她们,祈祷自己能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尽管她知道祈祷没有用,如果真有用,村里的人早该进十八层地狱的。
也许上天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决定给她一次机会,因为这机会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小妹虽然醒了,却没有哭闹,水汪汪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不断的把脚指头往嘴里送。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车主也走远了。车主显然是一个不注重小节的人,不然他不会忘记锁车门,而且连续两次都没锁,以至于小夕能够藏进来,并且还能够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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