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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床上,胡乱的扭动着,想要让身体的每个骨头都能放松,但渐渐的,我发现空气越来越冷,我感到有气息拍在我的后背,我茫然起身,卧室里淡淡的黑色,外面的灯光照进来,把熟悉的地方平添了一丝陌生。
我起身,想起还未收拾的脏衣服,便走到了客厅,那堆衣服静静的躺在那里,脏乱不堪,完全没有平时把他穿上为了显身材的样子。
正当我走近,发现衣服和之前的样子有所不同,它不再是沉在地上,反而有些鼓起的气势,我顺手拿了桌子上的长尺便轻轻挑开了衣服,一瞬间,我看到无数的银蛇和蜱虫缠绕在一起,它们扭曲着相互蹭着对方,仿佛是在冬天取暖,一瞬间我不知该怎么办,慢慢靠上前去,轻轻触碰了一只蜱虫,只是一碰,便感觉到不可控制的力量,和它的独立性,就像是第一次摸一只野生公鸡,在触碰它的一瞬间,你能感受到生命,感受到它不可控制,感觉到它与你之前所有接触的猫狗不同,是一种新的东西。
我慌忙跑到浴室,使劲的用洗洁精清洗双手,昏暗的浴室镜子里的我显得那么陌生和可怕,我看到一只蜱虫爬在我的脸上,慢慢的,是更多,两只、三只、十只、成百上千只遍布在我的身上,它们的脚不停的点击着我的皮肤,将口器刺入我的身体,一瞬间,我感到一股不可改变的结束。
在这时电话响了,像是上帝给我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我奔向客厅,生怕再耽搁几秒,身体变会变得干瘪,不能行动。
在离开浴室的那一瞬间,我感到脚下一滑,随即整个人朝地板摔去。
我猛的惊醒,外面的太阳已经挂到了中间,客厅的电话铃声躁动的响着,我正想起身,但总觉得有什么阻止着我,我慢慢回想,想起了刚才的梦境,一瞬间头皮发麻。
在掀起被子的那一瞬间,恐惧让我幻想着下面有无数的蜱虫和银蛇爬在我的身上,我吸了口气,猛的掀开,里面空无一物,我痴痴的笑了笑。便起身去接电话。
我一看,足足给我打了二三十个电话,我敲了敲脑袋,依然有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觉,顾不上那么多,便接起了电话。
对面立马传来了乔平静的声音,但他的平静,往往不代表任何事,只是他很平静,他开口,慢慢说道:“来我这一下,咱们弄到的东西,有了结果。”说完便自顾自的挂了电话。
我揉揉脑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阵,才想起之前的事,忙走向门后,那堆衣服依然沉在那里,散发着无人问津的死气,我用拖鞋挑开衣服,里面只是脏,并没有梦境里的脏物,便收拾起来,放进了洗衣机,在灌进大半袋洗衣粉之后,倒了小半瓶的杀虫剂,便匆匆离开房间。
外面街道异常的冷清,在这么艳阳高照的时间,街上往往充满着人群,他们在阳光下,渴望的汲取光的力量,毕竟在很久之前这完全不可能。
这是一种富人炫耀自己财富的象征,就像美国人喜欢晒太阳,因为在十九世纪,工业发达时,有钱人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富,便离开狭小的地区,到海滩上晒太阳,只是一种遗留习惯,却成了一种象征。
在旧伦敦晒太阳也一样,核战争之前旧伦敦的垃圾天气便饱受嘲讽,核战争之后,晒太阳也变成了一种仪式。“美国的海滩,伦敦的太阳,图灵的人。”便是三大值得珍惜的东西。
我望着冷清的街道,有些不明白,那些被仪式感控制,仿佛得了强迫症一般的人,去了哪。
阳光带着暖意,我有些不舍的,慢慢走在街头,朝乔的方向赶去,在广场的中心,看到了一些圣者在沐浴阳光,他们张开双臂,贪婪的放大被照射的面积,在那一站就是大半天,头上教堂顶上,站满了雪白的鸽子。
圣者,也就是卡诺莎的信徒们,他们代表着世界的正义,也是世界正义的行使者,在核战争后的无政府状态,卡诺莎的信徒们迅速遍布了全世界,开始了宗教统治。
这与图灵大陆的机械统治相悖,卡诺莎与图灵大陆,是两个极端点。
宗教无法接受机器人,但也无法反抗,毕竟要是再来一次全球核打击,人类的存在就岌岌可危了,这也就是卡诺莎所谓的“为了苍生”,机器人得以在诺兰德出现。
我看着那些打扮的白衣金边的圣者,他们与纯白色的机器人何其相似,但又何其相悖。
我迅速走离了广场,与圣者相处,太过困难,如果不是吉米的根基,我们或许早就消失在了他们的“正义”之下。
吉米家依然的冷清,红木粗糙的地板,还有各种木头粗糙的边缘充斥着整个房间,一进去就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凉意,作用在耳根和脖子上。
乔没说话,朝我摆了摆手,随即给了我一瓶啤酒。
“那些东西,我拿去鉴定了。蜱虫的确如我所说的那样,所有蜱虫,都会让人无法继续食用红肉,而那些乌鸦和银蛇,他们无法解释。”乔说完喝了一口酒。
“据他们所说的,地下可以食用的东西很少,除了虫子,就是各种植物的根,那他们把乌鸦改造成这样,却不是食用,就很奇怪了。”
“那那些头盔呢?”
“那些头盔,里面有很多血和人体组织,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们也无法解释,如果想知道,可能要带他们下去。”我一听就知道不太靠谱,我和乔是经历过很多事的,光是我们就已经难以应付了,如果再带人下去,可能就真的上不来了。
我朝乔摆了摆手,他一副料到的样子,便把一个圆盘放到了桌子上。
全息投影仪投射出了旧伦敦以及那个深渊,不停在我和乔之间旋转着。
“我们现在面临着比那些更加重要的事。”乔说完指向投影仪,慢慢的投影仪开始变换,从深渊未出现之前,慢慢的到深渊的出现,整个过程有好几年,然而我看不出任何变化,无论是深渊还是旧伦敦。
乔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样子,无奈的拍着手,最后打了个响指。他起身走到了柜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酒还有两个杯子,以及一个圆球。
他把酒杯满上,便推了过来,随即把小球放到了桌子上。
我看着那个球,它刚刚脱离乔的手心时,很稳定,但慢慢的,它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朝桌子的一侧滑去。
我心想这里他娘的都有深渊的吸引力?乔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朝我一摆手。
“这里感受不到深渊的吸引力,但是,整个旧伦敦,都再朝深渊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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