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

曼倩天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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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郦君玉与征南军亦祭旗出发。为行军迅速,每人备马两匹,沿途轮换,晓行夜宿,赶往云南。一路上郦君玉文件先行,沿途官府不必接待,只各处驿站准备粮食并宿营之处。

    京城到云南五千余里,这般全力赶路,途中也得花费十余日。郦君玉乃是奉旨招安的钦差,官阶又高,征南军将卒皆是他的门生,虽然大多是粗豪汉子,在郦君玉身侧,都尽量检点,毕恭毕敬。反是郦君玉见他们如此拘束,推说自己年轻,不让他们执师生之礼,只要不涉国体公事,大家平辈论交。吃饭歇宿的时候,他更主动与一班将领们谈谈说说,询问武林趣闻,民生疾苦。众人见他如此,渐渐地也就放开顾忌,彼此年兄贤弟地称呼谈论起来。

    一众将领之中,探花柳轻衫三十三岁,最为年长,且在中原武林颇有名望。一般成名人物爱惜羽毛,都不来考试,以胜而非荣,败则足耻。众人难免好奇,有直爽些的,直接问他成名已久,又家大业大,何以还来应举。

    柳轻衫苦笑道:“愚兄自然是为了这顶官帽。不过说起来,最初还是因为一个女子。”见众人哄笑打趣,解释道:“愚兄祖居洛阳,附近有个赵五茶点店,夫妻两个勤勤谨谨,做的包子尤其好吃,我也常常光顾的。这赵五有个闺女,小名娟儿,生得颇为秀气,去年踏春时,不知怎么的,和一个女伴一起,被一群恶少劫去糟蹋了。这赵娟儿回来之后,就变得痴痴傻傻。赵五去官府告状,无奈这恶少当中,有护军参领及通判的儿子在内。当时目睹赵娟儿被掳的人虽多,但畏惧权势,并无人肯出头作证。赵五和儿子反因诬告,被打得鲜血淋漓,多日起不得床。我见他茶点店关了门,打听得内情,不免动了义愤,一夜之间,连访四个恶少,每人送了他一掌。”

    马维城曾与柳轻衫交过手,深知他劈空掌厉害,咋舌道:“都了帐了?”

    柳轻衫摇头道:“愚兄当时用隔山打牛的手法,在他们脑后各击一掌。外表看不出痕迹,但脑子已伤。他们能吃能走,却从此变得疯疯傻傻。”

    齐方晏临战等人年轻好事,闻言击掌道:“正该如此。”

    惠汶乃是官家子弟,不禁皱眉道:“柳兄要为赵娟儿伸冤,该当逐级上告,□□刑罚,岂不是以武犯禁?”

    在座的除了郦君玉,都是习武之人,谁不曾以武犯禁,都不理会,自行追问柳轻衫后来如何。

    柳轻衫道:“愚兄所为,虽然无人知晓。但愚兄的劈空掌,在当地颇有些名望。官府访得赵五是我的邻居,我娘又收了赵娟儿为丫鬟,不免怀疑,只是没有证据,便私下里借各种名目,对我家人处处为难。唉,愚兄世代居住洛阳,祖产亲族都在此地。官府有心寻衅,这日子着实难过。事情是我做的,却累及亲友,愚兄也自觉有愧。幸而此时朝廷颁下武举榜文,过往不究,唯才是举。愚兄想来想去,只有自己得个一官半职,方能荫蔽家人免受骚扰,所以上京应考。”他倾诉赶考原由,原有坦白申辨之意,当下望向郦君玉:“不知学生所作一切,老师以为是否应当?”

    众人中颇有一些有类似官司在身,如今朝廷授官,身份转变,正不知何以自处,见柳轻衫询问郦君玉,顿时安静,齐齐注目,要看他如何判断。

    郦君玉道:“世间无奈委曲之事尽多,岂都能以应不应当几字判定,只能各人各尽职责,各行其是而已。若论应当,则各级官员应当清正廉明,人心应当向善知耻,根本不该有赵娟儿受辱之事。如此世界大同,就是尧舜之世,也不能做到。诸位都身怀绝技,白衣时打抱不平,行侠仗义,如今受了皇封,以武艺安邦定国,以国法伸冤救屈,其行虽异,其理则一。皇榜明诏,但看将来,不咎过往,正是勉励诸君,善用此身。诸君日后或有功于国,位高权重,若能秉持初心,则可救千千万万个赵娟儿。”

    诸人见他明言过往不咎,殷殷劝勉,都放下心来,唯唯受教。

    刘捷不在,王华便是一军主帅,职位最高,行住坐卧之间,与钦差也距离最近。但他深知钦差虽然表面和气,谈笑间令人如沐春风,其实聪明善察,自己改名换姓,戴罪之身,如何敢亲近?众人谈论习武趣事,家乡风俗等,他都沉默不语,以免泄露身世。但他暗地观察,总觉得钦差待自己态度有些怪异,有时似乎特别关切,有时又似乎戒备疏远。有时他感觉钦差目光在背后凝视自己,转头看时,见他正不语凝眉,仿佛满怀心事,神情中还有几分伤感。

    王华想起临行前的谈话,觉得钦差多半已看穿自己身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立即揭穿。他与熊浩商量对策。熊浩道:“想必是贤弟自己有心事,所以疑神疑鬼。就算郦大人对你身份有疑,他既不说,又肯去鸡足山招安,便是有心回护。依我看,虽然贤弟是一军主帅,要保持威望,也不宜过分疏远大家,要适当聊天应酬。郦老师对我们恩深义重,出征后也是你朝中依靠,更应该多多亲热。”

    王华听从义兄建议,自此着意与诸人结交。惠汶向他请教贯珠箭的射法,他便殷勤指点诀窍。诸人说起习武等事,也都应合,只尽量避过地点家人等细节,更乘便给大家讲一些兵法典故,尤其是霍去病征匈奴故事,因切合目前战势,更详细发挥,听得诸人热血沸腾。他说话间,有时见到钦差含笑凝视自己,目光似有赞许之意,不知为何,心中颇为欢喜。

    郦君玉这边,夜深无人时,荣发也问道:“少爷,你既然说那王华便是皇甫公子,你已经取了他做武状元,如今又领军出征,为何不与他相认?”

    郦君玉叹道:“我也有心相认。只是我们虽然日日相对,但身在大军之中,你叫我怎么开口?又如何证明自己身份?你看他举止言谈,莫不小心翼翼,想来多年逃难,日日戒惧。我突然叫了他来说,老师我便是你妻子孟丽君,他怎敢相信?说不定以为我看破他身份,考验戏弄,吓跑了也未定。”

    荣发一想也是,安慰道:“好在这事不急,就等他凯旋回朝了再认也不迟。”

    郦君玉微笑不语。他所以不与皇甫少华相认,除了事有不便,还因他有意趁着一路相处,默察他人品心性。这亲事原是父母所定。他在闺中时,不能自主,自然一切听天由命。而今自己顶冠束带,与父兄并立于朝,事事自己当家作主,何必急着回复女装?夫婿若合心意还好,若不合心意,当人老师岂不是比当人媳妇好上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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