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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领走来子的和尚,就是来子以后的师傅,了凡大师。
了凡师傅原本是在哲蚌寺修学密宗的汉佛高僧,学法数年并获格西学位,后在拉卜楞寺弘法,受嘉木样活佛看重,收在本寺续部下院传经。时逢全国开展大跃进运动,在党中央《全党全民为生产1000万吨钢而奋斗》的决议号召下,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大炼钢铁活动在全国兴起,有些地方几乎男女老幼齐动员,投入到大炼钢铁运动中。关中平原上蜿蜒数百里一条黄河的两侧,从早到晚浪沙淘铁的人流如潮,车马不断,人声高过了水声。
距离河流较远的地方,为了完成上边下达的钢铁任务,便四处搜寻废钢铁,有些人甚至将自家还在使用中的铁锅,都砸成碎片上交了出去。寺院内的生铁佛器,很自然成为了大炼钢铁的牺牲品,许多佛像金身也都被当地民众砸碎投进了炼钢炉内。眼看着这些近乎疯狂的举动,寺里的僧众只有忍气吞声,了凡和尚一气之下,离寺出走云游天下。
他先后游走在敦煌石窟、凤鸣山千佛寺、张掖大佛寺等名寺之间。之后又来到兰州玉佛寺,从玉佛寺揭单后便一路东行,到了距兰州数百里之遥的一座大山——千佛山下。
该山北跨清渭,南斩两当,五百里岗峦重重叠叠延绵不断,奇怪的是在群峰的中间突然崛起一块红色巨石,高百万仞,就在这刀劈斧砍一般的石壁上,层层叠叠凿满了石洞,每个洞中都雕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石佛,故得名千佛山。
远远看着那赭红色的山崖上,龛窟层叠崖阁遍布,氤氲环绕着山峰,给人一种濒临仙境的感觉。
了凡一时高兴,忘却了连日来的疲乏和郁闷,来到山门近前。已是中午时分,看见一位小和尚手拿扫把,懒懒散散的在扫着上山的小径,便上前打问:“阿弥陀佛,小师傅怎么都这般时候,还在扫地?”。
小和尚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扫着。
“我能在贵宝刹讨得一碗斋饭么?”。
听说要讨饭,小和尚用眼角上下打量他一番,怏怏不悦的答道:“我们的斋饭也还不知在哪,你却想讨要,也不瞅准了地方!”。
“嗯!是那个院里的沙弥,怎么跟长着说话?”随着话音从旁边小道上走来一位老和尚。
“阿弥陀佛!弟子知错,请**师责罚”小和尚诚惶诚恐的退立一旁。
了凡听小和尚口称法师,知到是该寺掌管一方的大和尚,不敢怠慢,忙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大和尚依然合十问道:“阿弥陀佛!请问大师傅的德号上下?”。
“弟子法号了凡”
“嗷!是了凡大师,失敬失敬!我替小弥沙向大师赔礼!快快有请!”。
“敢问**师德号上下?”。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觉空”。
两位和尚行过僧礼,相让进入寺内。
小和尚先行报秉了主持方丈,所以当他们刚刚登上前院平台,住持方丈惠静大师已率领四院主事和尚迎出院外。行过见面礼,在方丈陪同下进入大殿,梵呗声中礼佛已毕,众曾相陪再入禅房休息说话。
了凡师傅原本欲在该寺挂单几日,再行游方,谁知这一来便又惹出一段佛缘。
说来凑巧,正当方丈与了凡他们谈话之际,就听院外一阵喧闹声起。
一干僧众匆匆步出禅房,只见从山门外涌进一伙人来,有的手拿杠棒绳索,有的肩扛大锤钢钎,闹闹哄哄,与守门和尚吵作一团。一旁的惠静方丈眉头紧锁,脸露愠怒之色,觉空大师他们也是怒气冲冲,紧握双拳,只待方丈一声令下,便要冲了过去与那些来人撕拼。
见此阵势了凡和尚已然明白了大半。数月前,自己曾经弘法、修学、立业数载的拉卜楞寺,就遭受过同样的厄运,今天在这里又遇上了。了凡心里在说:这回看来非管不行了。
稍一迟愣的功夫,那伙人中已有几个动作快的,甩开护院僧的阻拦,冲向大殿门口的生铁大鼎近前,眼看抡锤就要砸向那被无数岁月洗礼,被无数香火熏陶的精黑的佛器。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了凡和尚脚尖点地,一团黑影快如闪电般飘向举锤人的眼前。未待那人手中的大锤落下,若大一个铁鼎倏地飞了起来。那抡大锤之人和近旁几位,忽见铁鼎飞起,直吓得魂飞魄散,丢下大锤拔腿便跑。一边跑一边口中喊道:“不得了了,佛祖显灵了!快跑哦!”。
后面一伙人,还未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前头的几位屁滚尿流,丢盔弃甲的跑了回来,也来不及多想,跟着扭头也就跑了下去。
不要说那帮闹事的人没弄明白,就连身边一直相陪着的惠静觉空等众僧,也未弄明白。其实是了凡和尚使了一招幻影追仙的轻功,飘至佛器,脚还未曾着地,紧接着又是一招大力神拿,硬是将一个几百斤重的大铁鼎提了起来。
方丈他们只觉得身边一阵风起,那边闹事的人就叫喊着跑了起来。回头再寻了凡和尚时,只见他已跟随在那帮人群的后边,像看西洋景一般悠然自得。
惠静方丈已然似有所悟,就见他急走两步,从台阶上下到大院,迎面来至了凡近前,合掌躬身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师兄真乃护法菩萨现世。贫僧等有幸得见,真乃我寺之大幸!”。
“阿弥陀佛!方丈言重了,些许雕虫小技,不过唬唬俗人而已,岂敢承受大师如此过誉”了凡急忙合十还礼。
这时就见那些护院僧,以及四班主事和觉空大师也一同围拢过来,大家赞叹不已。
不说众僧们三五成群如何赞论,单说觉能方丈陪了凡和尚重新回到禅房。惠能法师急忙命执事僧准备茶盏以及上等的茶叶,按照佛禅用茶的程式,先行礼佛已毕,在娓娓的佛乐声中生火、煮汤、冲茶,而后大家边饮边谈。
从茶谈中了凡和尚得知,寺内近来麻烦不断的原因,与先前萨卜楞寺的情形大致相当,皆为那大炼钢铁所致。许多寺院里的佛像金身因此遭到毁坏。如今虽然大炼钢铁运动已成昨日,地方政府也已下发不许擅自毁坏寺中文物古迹的明令。但是当地一些村民,依旧三五成群的结伙,隔几日便到寺里来捞一些便宜,并且常常与护院僧发生摩擦。
另外使惠静方丈头痛的一件事情,便是连年收成欠佳。原本平常年景,寺里的几墒山地打下来的粮食,维持全寺僧人还略有盈余。再加上来寺里求佛还愿的香客们零星的布施,赈济邻近乡村一些难民,还能对付的过去。可是,连年饥荒,来寺里讨要食物的饥民越来越多,甚至连外省来的都有,寺中的粮食眼看维持不了多少时日。如果继续赈济下去,恐怕连寺中僧人的口粮都要断顿。
所以了凡和尚方才在山门口,向那位小和尚讨要斋饭时,才会有小和尚慢客的事情。
晚课以后僧人们各回僧寮中歇息,惠静方丈却召集几位堂首到后堂议事,中心议题就是设法挽留了凡和尚。大家自然赞成,虽然对了凡和尚的根基,以及了凡本人会是如何态度都尚待查实,然而大家一致希望能留他在寺里。原因很简单,寺中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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