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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也是难掩内心之乐,要不是碍于笙歌在这儿,他准开口打趣了。
辰良又何尝不知道,转头瞪了眼晏晏。
“其实辰兄这番打扮,确实惊为天人,所以不必太过忧心。”笙歌含笑说着,让辰良不由自主更生气了。
云旗又当起了和事佬,插话道:“如今我们进来了,应该不用真的去献舞吧?”
“等会儿我亲自去见巡抚大人,就说你们头回来城郊,有些疲劳,身子不适,无法献艺便是。只是若要摘果子,恐怕是不行的。你们也看到了,这外头重兵把守,冒失不得。”
云旗问:“你可知他们在此处做什么?”
笙歌垂了垂眼,“听说是这里勘察水源和民情的,不过京城的事儿,谁清楚呢。”
“这样啊……”云旗看了看外头,道:“你别管我们了,去忙你的吧,想来巡抚大人应该也在等你了,我们就待在这儿,绝不乱走。”
笙歌静静望着云旗,久久没说话。辰良和晏晏都提了提嗓子,有些紧张。
谁知笙歌一开口说话,将三人都怔住了,“小云儿既听话又体贴,往后谁娶了你,必然是有福气的。”
“哈哈……”云旗干笑几声。
待笙歌走后,三人松了口气,就商量着分工合作,先探个究竟。
晚间时分,三人在绿翘和笙歌回来的前一刻,纷纷踏入了帐篷,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等送别笙歌和绿翘去了宴席,才开始交换线索。
晏晏先道:“士兵头领的帐篷里,在讨论勘测采摘的事,听他们的语气,似乎要在这一带开采药材,但是绝对隐蔽,为首的还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让老百姓发现,开采的士兵必须换上农服。”
云旗接着道:“附近的树林全有士兵把守,范围很广,几乎覆盖了整个山头,而且每隔几处就被做了记号,离得最近的几处,被挖得有三尺深。西头有个黄色的帐篷,士兵尤为多,那些松土过后的士兵,时常来回往那个帐篷里走去,可能里面就是他们放置开采的药材吧。”
辰良臭着一张脸,“监视笙歌和何风,毫无异常。”
晏晏察觉到,笑着哄他,“把最重要的两个人交给你,我们很放心。”
辰良斜了他一眼,冷哼不语。
“也就是说,他们这么兴师动众,又怕被人察觉,仅仅只是要开采些药材?”云旗敛眉沉思,“那晚我们听到的高山雪莲,或许真的是他们需要的,难道他们真的跟那两个黑衣人是一伙儿的?”
“现在定论为时尚早,也可能是几拨人都想要这些药材。不过,他们为什么想要这些药材呢?他们现在开采的又是哪种药材?还有这个何风既然是京城巡抚,那他来这里,是奉了当今皇上的命令?还是滥用职权,在做些连皇帝也不知道的事。”晏晏的一席话,让他们再次陷入沉思。
良久,辰良摆摆手道:“咱们别本末倒置了,凡间的这些事不该咱们搀和,咱们也没必要搀和,省得呀,地府和天界,都来找咱们算账,别忘了,前几日的王凡勇,就被咱们生生改了命数,我看还是找神兽要紧。昨晚之后,你还有感应到吗?”
晏晏摇摇头,眉头深蹙,“我还是怀疑何风,今晚他们夜宴,我们无从下手。等到明天,我要找机会试一试他。”
“佩服佩服,是在下输了。”辰良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促狭一笑,“你就不怕试错了人,再丢了法术?”
“切,我才没你那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破玩意儿。”
“你说谁呢,小豆丁!”
“你们别说了,明天我去。”云旗突然插话进来,让二人愣了愣。
辰良眨着眼,一脸“你是有多想不开”。
“明天必须是我去,也只能是我去。”云旗认真道:“晏晏能感应神兽的气息,断不能轻易失了法术,而你擅于观察线索,发现端倪,找到神兽也得靠你。我的作用最小,所以探测这样的事,还是由我来完成吧。”
辰良一时语默,看着云旗没说话。
晏晏抬眼看她,宽抚道:“小丫头说话也忒没自信了,若没你,咱们也不能够找到笙歌,名正言顺来这里,更不可能次次都顺利出大牢。咱们仨,已经是缺一不可的了。”
云旗笑了笑,点点头。
夜晚,外头歌舞升平,确实在举办夜宴,而笙歌的丝竹之乐传来时,云旗正在外头透气。
难得守帐篷的士兵都去凑宴会,今夜的巡视相当放松,云旗看着西头那最大的帐篷,似乎能投过那黄黄的帐布,看到里头的光景一般,最后更是动了心思,打算进去看看。
谁知还没等她挪动步子,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出现在她的面前。
月色下,将辰良一张俊俏的脸蛋映衬着异常柔美。
其实云旗是知道的,辰良生了张令无数人倾倒的脸,只可惜他总是刻意顽劣,将那股绝尘的气质掩盖下去,又不爱捯饬自己,一头乌黑的头发常常随意用根束发布挽着,就显得不那么一眼惊艳四座。
但他极为耐看,至少她觉得,每每盯着辰良看上一会儿,就会不自觉地面红耳赤。
“你想去那个帐篷里打探?”辰良的声音不轻不重,传入云旗的耳中。
她也不否认,“恩,趁着现在士兵……”
“荒唐。”辰良微微颔首,那张俊朗的脸藏于背光之下,叫她看不清他的目光。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是一个团队?”辰良抬眼,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语气笃定道:“没有谁比谁有用,谁比谁多余,任何人都不能出事,你知道吗?”
云旗有些愕然,她没想到辰良会将她的话记在心上这么久,更没想到他会特意过来跟自己说这番话。
想了想,她也坦然回答:“我明白,正因为我明白,才更加愧疚。说到底,整件事是我引起的,如果我不好奇地走到你的月老殿去,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了。不消说无法在期限内找到神兽,就算按时找到神兽、收回丢失的红绳,咱们这一路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玉帝又岂会轻易绕过咱们。”
辰良深深看着她,凝眉道:“别想这么多了,先找齐神兽再说吧,我就不信咱们将功补过后,还会落人口实,别忘了,我可是月老呢,谁敢开罪我,就别想要有好姻缘了。”
云旗“噗哧”一声,继而拍拍他的肩,“这么说,我可得好好巴结你,到时候记得给我一段美满姻缘。”
辰良摸摸鼻子,“前提是得找到你的姻缘线,你的红绳也丢了……”
云旗倏尔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哎呀……咱们也出来太久了,别让小豆丁急了,回去吧回去吧。”
等笙歌和绿翘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士兵,扛着一张简单的木床。
“隔这里吧。”笙歌指了最靠里头的位置,等士兵退下之后,他盈盈笑着,看向云旗道:“今夜委屈小云儿在这里休息吧。”
云旗由衷笑着说:“谢谢你。”
辰良撇一眼,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就会在床上下功夫。”
这话辰良本没其他意思,但敏感如绿翘,被他听去,委实就不是一个境界了,气得脸一红,回辰良道:“你说谁只会床上功夫!”
辰良吹了声口哨,痞笑道:“我可没说。”
“你!”绿翘哼了一声,走到笙歌面前,“公子,您就是太好脾气了,要我说,就该把那厮赶出去,让他跟那群官兵睡一处。”
“如今辰公子是女装,自然不能随意出去,以免暴露,不过我倒是认为,辰公子或许是不困的。”笙歌说着,瞧了一眼辰良。
辰良看着他的眼神,微微敛眉。
是他多想了么?为什么从刚刚笙歌的眼神中,他捕捉到了一丝寒冷,但再等他看去,笙歌又是噙着温和的笑。
次日一早,三人就按着先前分工的那样,各自去完成自己该做的事。因着笙歌与绿翘的作息问题,二人尚未起身,就由晏晏负责盯梢。辰良则趁机去一趟黄色的大帐篷,顺便打听更近一步的消息,而云旗只身前往营帐,准备一探何风的气息。
营帐里,何风已经早早起身,正在跟两个手下议事。
“大人,我们已经将附近能长飞节芝的地方全都挖了个遍,可是都没找到。”
“废物,全是废物!”
“大人莫急,属下认为,既然殷城出现过高山雪莲,商州城附近必然也会又飞节芝,既然咱们挖不到,不如去各大药铺问问,在市场上先垄断货源?”
何风缓了愠色,摸了摸胡子,低吟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可是飞节芝是何物,比那高山雪莲还难寻数倍,我们已是万幸,不是要找其他更难的几味。”
另一个人说:“可属下担心,若是让圣上知道,大人来这里并非是体察民情,而是……”
何风睥睨他一眼,冷笑一声,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们的主子是皇上,还是我?”
“唰唰”两声,二人齐齐跪在地上,没再吭声。
何风冷眼道:“传令下去,扩大范围,务必在这两日之内,找到飞节芝,不然你们都提头来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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