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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不是你们在他身边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百鲤噘嘴，“不过我之前倒是有问过笙大哥下凡的目的，他说惟愿尝回‘一生一世一双人’……反正我是听不懂。”
云旗顿住了，神色有些复杂。
“别信他的，讹兽嘴里说出来的，十有都是假话。”晏晏平淡地说。
百鲤拧眉，“你跟我好歹也算亲戚，胳膊肘怎么往外拐？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心里还不清楚么？”
晏晏轻哼一声，“这会儿你倒会说话了，可惜讹兽天性话中真言不多，喜欢骗人，不过像你这种灵气充满善意的上古神兽，其肉鲜美，吃起来……”
辰良目放金光，“吃起来如何？”
百鲤又急又气，忙接过话来，“你们敢！”
辰良略一挑眉，眼神里尽是对笙歌尾巴觊觎般的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百鲤。
百鲤蹙眉，几乎有些绝望，他遇到的都是什么神仙啊！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们吃了我，不仅无法跟玉帝交差，而且再也不能开口说真话了，这句话真的是实话！”
“行了，别逗他了。”云旗坐正问：“为什么说我们没能力带你回天？以我们三人的法力，带回你的元神，绰绰有余了。”
百鲤骄傲地挑挑眉头，但似乎想到什么，又很快忍了下来，“这事儿我不能说。”
“神秘兮兮，神经叨叨……”辰良翻了个白眼，“那谁给你们的三棱子，总可以说吧？”
百鲤又摇摇头。
“嗨我这暴脾气……”
“除了这两个和其他神兽的下落，其余问题我都能回答你们。”
晏晏深深看着他，然后问：“条件呢？你不可能毫无条件跟我们说这么多。”
百鲤笑了笑，“不愧跟我是亲戚，聪明。”
“是这样的，我呢可以对你们不说谎，直到跟你们回天为止，但是你们也必须帮我做两件事。”
晏晏问：“哪两件？”
百鲤转了转眼珠，“第二件暂时保密，先说第一件，替寻瑶破获那起人口贩卖案子，找到红辛和陈玉。”
辰良听着不觉笑出声，“你现在是在求咱们帮忙，谁说要跟你谈判了？”
百鲤略显傲气地说：“我说过的，除非我们自愿跟你们回天，否则以我们现在的功力，确实不是夸大其词，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不过你们一旦尝试了，咱们之间的合作就此破灭，也休想我也会心甘情愿与你们回天。”
辰良仔细看着他，然后缓缓侧下腰，对晏晏咬耳朵道：“他说的是真话假话？”
晏晏也凝视了好一会儿，小声回道：“我不知道。”
辰良：“……”
晏晏低声道：“据我所知，下凡的神兽元神中，有不少自身法力本就强大的，无能排除他们下凡之后，用了某种形式或者方法，将感应加强，如果我们动了其中一个，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就像他说的，自愿才是最好的法子。”
辰良没再吭声，目光与云旗交换了下，示意她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样？再不决定，寻瑶就要醒了。”
云旗看着他，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诳我们？跟讹兽打交道，总得警醒点不是？”
“姑娘家家的，真不可爱。”百鲤抿唇道：“我若说谎，指尖会呈现淡淡的粉色，这可是除了笙大哥外，没人知道的秘密。”
辰良回忆了下，想起当时拿玉镯时，百鲤的指尖确实有淡淡的粉色，不禁恼羞成怒：“你还真的卖假玉唬我呢！”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谁知道会突然遇见你们，施法逃走又怕引你们注意，索性临时变了个摊子。”
辰良咬咬唇，“行，成交。不过第二件事绝不能有关三界，更不能是与捉你们回天有关。”
百鲤爽快地点点头。
“那你现在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辰良盯着他，问：“为什么会出现在殷城？”
“为了把三棱子给獬豸，就是杭郁。”
尽管他们从笙歌那里听过三棱子，却还是一愣，为了验证百鲤的话，辰良装作毫不知情，吃惊问：“三棱子？”
“对啊。”百鲤有些得意，“没想到吧？我们就是用三棱子来躲避跟你们之间的感应，只可惜獬豸不屑于服用，还说他俯身在凡人的体内，跟你们相处那么久，你们半点怀疑也没有，所以没有服用，而且服用了就意味着……”
百鲤忽然止住话，然后扬起笑脸，“第二个问题呢？”
三人奇怪地看着他，云旗开口问：“那你们平时都有相互沟通吗？”
百鲤嘟囔着，“你们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试探的机会，我说了，我是不会出卖其他伙伴的。”
辰良见他这般机敏，转了念头，道：“你只需回答，你、笙歌、獬豸三人是如何来往的？”
“我们因为离得近，又向往自由，所以联络得比旁人多，想说话时，得空直接见面就好了，你们也知道，来回个城镇并不是什么难事。”
辰良若有似无瞧了眼云旗，云旗很自然地递给他一块糕，问：“这么说，其他神兽并不常与你们联系？那知道他们回天的事吗？”
百鲤谢了声，就塞进嘴里吃了起来，含糊不清道：“当然知道，就算联络不多，但我们彼此间心有灵犀，所以才会防备你们，也才想着陷害你们……”
“陷害？”云旗柳眉一蹙，紧紧盯着他，“所以那些失窃的东西，就是你放在我们房间的？”
百鲤差点噎住了，咳了好几声，巧笑着眨眼，“没有，与我无关。”
辰良怒拍他的爪子，“变粉了！”
百鲤赔笑道：“不怨我的，谁让你们追得那么紧，我又不想跟你们回天，所以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把你们赶走而已。”
要不是晏晏拉着，辰良就要直接冲上去干架了。
云旗敛神问：“那我最后问你一件事，只要你老实回答了，我们现在就竭尽全力调查人口贩卖案，不破获便不带你回天。”
“好，你且问！”
“在我们下凡的这半年里，遇到了一伙儿人，他们身上有着芍药的刺青，而且以收集五芝为目的，我只想知道是否与你们有关？”
“芍药刺青？五芝？”百鲤愣了愣，摇头道：“我们可是神兽，你当我们是捡破烂的呢，五芝对我们的功力根本毫无帮助，能有什么用。倒是凡人肯定需要得很，别是哪处凡人作妖，被你们撞见的吧。”
三人盯着他的指尖，这回，月牙雪白，毫无异常。
百鲤也晓得他们的心思，晃了晃手指，“我说了，不会骗你们的。”
云旗看了眼晏晏，又看了眼辰良，然后说：“好，那你来说说案子吧，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
百鲤是在下凡时，偶然救下寻瑶的。当时的寻瑶气息奄奄，在深河中泡得都快发胀了，他瞧她可怜，一看就知是被暗害的，于是便渡了点仙气给她，这才将寻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之后寻瑶跟他说起这件事，他一时愤愤不平，就去调查了这件事。但说也奇怪，在苍桐镇的码头外就是没有遇见这样一艘船，他也调查了镇上失踪的人口，却也毫无线索，为此他还特意去找了獬豸，想看看从獬豸那里能否得出什么线索。
“獬豸怎么说？”
百鲤看了眼晏晏，摊手道：“他说一定要亲自接触，才能嗅到犯罪的味道。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一句，说要从多方面考虑案件，不能一头扎进一个方向里。”
“多方面？”云旗低吟着，“杭……獬豸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局限于一个地方，或者一个案件……”
她望向窗外，忽然道：“我们必须去查查福财镇的码头，那儿是离苍桐镇最近的码头！”
百鲤有些疑惑，“这儿的码头？”
“对。”云旗欣喜地点头，“假设，我是说假设，那艘船素日犯案的地方并不是苍桐镇，而是福财镇，那么我们调查的重心就错了。很可能寻瑶和陈玉当时遇到的时候，正巧赶上人口贩子贩卖人到苍桐镇，仅此而已。”
百鲤依然有些不太信服，“我之前不是没来查看过，可福财镇的码头也没听说过有船只停泊在这儿超过七日的。”
“明天一早，还是去看看吧。”云旗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她总觉得，既然到了这里，附近的码头一定会有线索的。
次日清晨，四人装作熟睡的样子，等待寻瑶清醒过来，然后再将事先编排好的借口与她说了，寻瑶没做他想，只认为她的朋友们都和好了，还打成一片，想要一起去找陈玉和红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为了保险起见，晏晏和寻瑶留在客栈里，百鲤、云旗和辰良出发去码头打探。
福财镇与苍桐镇大同小异，民风朴实无华，街市也算热闹，只是不是特殊节假日，又不逢高峰时段，码头的人寥寥无几，偶有几个搬运货物的工人经过，也没去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卸货装货，旁若无人。
码头边，停泊着莫约十来只船，但扬帆的只有两只，显然是刚抵达不久或者打算出航的，左边离岸较近的地方，停了许多小舟，看得出贸易发达，商业繁荣。而右边则是堆积着大量的货物，各种大大小小的箱子摆放整齐，偶用几块大黑布包裹着。
辰良盯着箱子看了好一会儿，百鲤眼尖，凑到他跟前说：“我一早也怀疑呢，所以开了几个箱子，里面确实都是货物，而且全密封，要藏人早就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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