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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杰明痛苦的翻个身,大口地喘粗气。
太阳偏西了一点,已经不是正午,但透过枝叶缝隙的阳光依旧毒辣辣的晒在他的脸上,麻麻辣辣感觉挥之不去。
但最难受的还是下体,跟当年狂放不羁,对着心仪的女孩子浮想联翩时,下体反应剧烈,却被还以撩阴腿,快要断子绝孙的感觉一模一样。
半个小时前遇到一个套子,比较简单的套兔子那种,藏在草丛中,以他平时的观察力也很难发现,而现在他面部浮肿,流泪的视线迷糊根本看不清细节,他顺理成章地踩了进去。
绳结很粗糙也很结实,对于兔子来说无可救药,但对于人类而言打开并不难,可他粗壮有力的手指这时候正“肥肥”的拥挤一起,既不灵巧也缺乏力气,还又痒又痛。
白白浪费三分钟之后他失去了耐心,又白白浪费三次激光点射,才得以解脱。
刚才他又中了一招。
绊倒在一个陷阱里,如果不是套子的事,让他多长了个心眼,这回一定跟一只没脑子的狍子一样,结结实实的摔进去,遍布蜜蜂毒刺的壮硕身板瞬间插满木刺。
关键时刻,他奋力向前一扑,从陷阱的这头趴在那头,皮靴刚好蹬到尖尖的木头尖,没被刺着,可杵立的下体猛戳干硬的泥土……
以前用到他的时候他都希望它大点再大点,这回可真希望它不存在。
活吞蜜蜂史上第一人的胃里像是沉了一根针,还是烧红的,嘴里像是含着岩浆,张口就会火山喷发,而两腿之间像是夹着一块烙铁,痒痒得厉害又不敢挠,屁股更像是着了火,估计跟猴子的屁股一个模样。
他打算呼叫范迪克请求帮助,但一摸手腕才想起来通讯终端放在杏树下,现在应该说盖在蜜蜂巢下。
他犹豫一下,返回的路不近啊,蜜蜂还很难缠,他咬咬牙发了狠,决定先宰了那这两个狗男女再说。
愤怒像一根刺,成为刺激班杰明前进的动力,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前赶路,追踪器显示,他们就在前方不远处。
“又被他躲过去了。”茂密的枝叶下,路远悻悻地摘掉顶作伪装的草环。
逃跑可是个技术活,有的猎物跟老鼠一样,悄悄溜走无声无息,有的猎物转身来一下,释放的气味能将人熏晕,路远也不是个善茬,他逃命的时候还惦记着要人命。
下的套子对这个壮年男子不起作用在他意料之中,但陷阱也不行,可就让他有点吃惊。
距离太远,视线被纠缠地难分难解的枝叶遮挡看不真切,但那个高高壮壮的影子,又披荆斩棘在朝他们逼近。他块头大,树木又密集,不时被缠住,限制了速度。
再有几分钟才可以听到脚步声和他拨拉枝叶的声音,他们可以借机在喘息片刻,路远看看受伤的小腿,还在流血,附近几颗因干旱而枯黄的小草,不用等待天降甘霖了。
“他不用吃,不用喝吗?”杜鹃打个饱嗝,继续塞一颗浆果。
这个小丫头无忧无虑,吃饱喝足就忘记眼前深处危险边缘,把隔着林子的追杀者抛诸脑后,把路远当成了安全保障。
五分钟前她质问路远,“是不是每次外出打猎都能吃这么饱?”一本正经的告诉路远,“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过几次饱饭,吃饱的感觉真好。”
路远很头疼地告诉她,这要靠运气,运气就是可遇不可求,不是每次都能撞到,兔子、山羊、野鸡和麋鹿都是,也包括浆果。
而且她能吃这么饱是因为没带工具,否则大部分果子都需要带回去给家人,或者拿去市场做交换。
说实话,从小到大路远也没吃几顿饱饭,而且越长大吃到的次数越少。
到不是因为长大了,吃饭费粮,食物不够的缘故,而是越大越懂事,不能吃独食。比如今天,如果正常遇到,大部分浆果都会被打包带回家,哪能敞开肚子吃到饱。
反而小时候,只关心自己的肚皮,没心没肺地吃了几顿饱的。
小丫头塞一颗浆果到嘴里,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明显没往心里去。
这也怪他们运气太好,撞见一丛长满红色浆果的灌木,而且好运远没有结束,因为一旦环境适合生长,浆果向来成片出现,接下来的几百米内,他们应该继续有吃有喝。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新人的运气。
带着杜鹃带来的好处。
但并不是所有的浆果都能吃,有些毒汁能使人上吐下泻,产生幻觉,失明甚至致命,而那些果子偏偏个头比较大,又红又圆润,外观诱人。
这跟蘑菇有些相似,越好看越危险,可以说剧毒包藏在美丽的外壳里,所以他们只能采摘熟悉的浆果。
“他当然需要吃吃喝喝……”路远沉思道。
“还有浆果吗?”
“多着呢。”杜鹃的衣襟里兜着一个个叶子扎起来的小包,里面都是红通通的生津止渴的小果子。
“我们需要更多,再去采摘一点。”路远道。
“可他快要追上来了。”杜鹃担心地指指后面。
“我们往前走,边走边摘。”路远戴上草环道。
啾啾两枪之后,班杰明使出最后的力气来到岩石旁。
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
他打中了,千真万确打中了,他非常确定。眼睑的浮肿虽然没有消失,但眼睛不流泪了,而且他也适应了,手掌麻痒的感觉,能够握紧激光枪,沉稳地射击。
而且那两个小孩坐在草丛中突兀的岩石上非常显眼,一动不动,是绝好的固定的靶子,没有比这更容易打的目标,以他的枪法,不可能脱靶。
这两枪他看得真切,瞄得很准,保证百发百中,他也看到了目标倒下岩石,但那两个小崽子还是不见了。
跟踪器也显示,他们停留在一百米的距离内,并未走远,是了,至少一个被重伤连累了另一个,不,应该就是打中了,他们受伤了所以逃不远。
班杰明松了一口气,噩梦般的追逐终于看到一线曙光,这事终于要结束了。
这两个小崽子可真能跑。
从上午到现在至少八个小时,从杏树到这里接近伤势公里,翻过十几从灌木,一道山脊,而且专拣树木密集地地方钻,把他折腾地很惨。
从早餐到现在,滴水未尽,不对咽下去一只蜜蜂,肚子里火辣辣地感觉纠正他的想法。但他相信那两个孩子跟他一样饥饿,而且他们一只蜜蜂也未吃过,一小时前他尝试过咀嚼几片树叶子,成功的榨出几滴口水,口渴缓解了一丁半点,但又苦又涩的味道驱之不散,引起的饥饿感觉更加强烈。
岩石前面虚掩的干草跟周围富有生机的草皮颜色对比明显。
过不得露头让他看见,他冷笑一声绕过去,准备爬上岩石,站得高看得远,他像看看能不能发现受伤的两个小崽子。
什么东西?
岩石上铺了一层圆溜溜的,红通通的,水润润的……
是浆果!不,是天使,上帝派来拯救他的美丽红天使。
他的口水流出来了。
两个小崽子刚才并肩坐在岩石上吃浆果,因为要逃命洒了一地。
他饥肠辘辘,又渴又饿,捏起一粒浆果塞进嘴里,虐待他一个多小时的树叶的苦涩味道不见了,代之以甜甜的,酸酸的,美妙的味道。
就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吧,他又发现一颗更大更圆润的,不是一颗,几十颗,还有更多,塞进嘴里,汁水饱满,浓浓的味道更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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