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子之谋!

佳若飞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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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依的脸上闪过一抹极为淡漠的表情,“月嫔之死,倒也是在意料之中,毕竟是秽乱宫闱这样的大罪!皇后若是不严惩,怕是皇上也是不依的。只是没想到,死的竟是这样快!”

    “皇后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对他的脾性自然是摸的清楚了。若是今早不赶紧处置了月嫔,怕是皇上会连累到月嫔的家人。如此一来,护国公府便要受到打击了。现在这样对皇后来说倒是还算不错,不过只是死了一名不受宠的妃嫔罢了!这种棋子,皇后的手中从来就不缺!”

    “咱们什么时候进宫?冰姬公主与那杨昆这样大的事,怕是不好拖着。”

    元熙慢慢地帮她梳着发,“她的事情你就无需操心了!该着急的应该是刘潇。”

    “刘太子?”

    “依依,你这将计就计,虽然是没有刻意要谋害别人之心,可是如今却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静依的眼神一紧,“什么意思?”

    “刘潇的二皇弟是个好战之人!近几年来在他的挑唆下,北梁皇帝一直是在大力地招兵买马,北梁的兵力也因此而有强盛的趋势!不过这一切也都只是表象而已!北梁的二皇子是个性格暴戾,崇尚武力,却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依依,你如此聪明,应该已经猜出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吧?”

    静依的眼睑半垂,似是若有所思,片刻后,便抬了眼看向了前方,那眼中绽放出了一抹似极了牡丹盛开的光华,好看至极!

    “我明白了!难怪昨日皇后并不着急为自己辩解,原来如此!即便是冰姬公主无法嫁给白英,无法成为明王的助力,这冰姬之事,也会给刘太子带来不小的麻烦!甚至是会让刘太子回到北梁后受到皇帝及朝臣们的苛责。刘太子和皇后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吧?”

    “依依,看来,姜还真的是老的辣!皇后处处为自己留有后路!现在虽然是冰姬公主有可能会嫁入镇西将军府,可是对于晋王来说,却是并无多大的助益!甚至是还会给镇西将军府带来麻烦!要怪就怪冰姬不该动梅香殿中的那把剑!还有,她杀了白英,虽然皇后并不怎么心疼这个废人,可到底是要顾全护国公府的颜面的,所以,冰姬若真的留在大渊,只怕是会死的很惨!”

    “皇后的确是老练!咱们竟是从未想过这么多。原以为皇后与苗疆的王室有了牵连,已是极为让人惊诧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还与北梁的二皇子有勾结!这样的女人,明明就是锁在深宫之中,居然可以掌控千里之外?不得不说,这皇后的确是有大才之人!”

    元熙冷笑了一声,“有大才又如何?不过尽是想着一些个歪门邪道!若是二皇子当真即位,那北梁与大渊之间早晚是要有一场大战!现在皇后可以掌控北梁的二皇子。可是等二皇子登上那个位置,你以为皇后还能掌控得了吗?”

    “元熙,你是不是有了打算?”

    “皇后既然是选择了支持二皇子,那咱们自然是不能让她如愿!咱们便只好选择刘太子了。”

    静依点点头,“其实我对这个刘太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是个聪明人!”

    “好了,用罢早膳,咱们便进宫吧!过了今日之事,也许,咱们便可以回封城了。”

    二人进了坤宁宫后,发现除了北梁的人,皇室的几人都齐了!连被侍卫押走的杨昆,此时也是被押解进来了。

    “皇上,昨日在梅香殿中并未发现有什么污秽之物,而在白英的私密处也只是发现了一些血迹,经过宫正司的嬷嬷查验,应是处子血。而胸前的伤口经人查看,证实是剑伤!在榻边,也发现了这把带血的宝剑。”

    皇后命人将那剑呈了上来,静依一瞧,这剑身上的血迹未擦,再抬眼一看皇上的脸色,心里便是一阵冷笑,皇后果然是打了这个主意,想着将皇上的怒意迁到冰姬公主身上!不止如此,还特意强调了在白英的私密处发现了处子之血,这不是分明在打杨昆的脸吗?若是杨昆真娶了冰姬,那杨家成什么了?娶了一个被人破了身的公主为妻?还得整日供着?

    静依一垂眸,若是皇后再刻意将事情给命人放了谣言出去,那冰姬公主不成了杀夫再嫁之人了?杨家岂不是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果然,德妃的脸色有些阴郁,不过片刻却是恢复了正常,“皇上,杨昆擅闯后宫的确是大罪,可是他也言明了是冰姬公主派了婢妇带了冰姬公主的贴僧物来请他前去的。他虽是外臣,可是也不能不听这冰姬公主的话。此事,还请皇上明查。”

    德妃不笨,她并没有与皇后纠缠那些个旁的东西,重要的是要先保住杨昆的性命!然后才能说别的!这杨昆和白英可不同!那白英就是一废人了,死了也就死了!而杨昆可是杨家的子弟中较有才华之人!而且他与朝中不少勋贵的公子都是走的极近,为晋王可是拉拢了不少的人脉呢!

    皇上皱眉看了那把剑,对着杜海使了个眼色。杜海赶忙上前将剑拿走了,估计是去清洗了。这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这把剑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如今却是被冰姬用来杀了白英!

    德妃的眼睛向苏静微的方向瞄了一眼,苏静微的脸色仍是有些白,一看也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她上前几步,冲着皇上福了福身道:“皇上,以臣妾看,这冰姬公主的身分特殊,再者,若非是因为受到了什么侮辱,也绝不会对人刀剑相向!”

    皇上的眼神微变,苏静微的这番话成功地将皇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白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梅香殿中,又为何会对冰姬公主做出这种有违礼教之事!

    皇后轻道:“皇上,此事的确是尚需彻查,看究竟是什么人动了手脚。否则,既不能给北梁一个交待,也免得伤了朝臣们的心。毕竟,白英是死在了冰姬公主的剑下,谁又能证明,这冰姬所说的是实情呢?还有,苏贵人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就是冰姬公主虽然养在深宫,却也是习武之人。这一点,皇上待会儿可以亲自向冰姬公主验证!这梅香殿内并无催情香的痕迹,而且白英也是并无武功在身的,更何况还断了一条腿!皇上,孰是孰非,相信您一定会有个明断!”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冰姬公主会武?”

    “回皇上,昨日找到了冰姬公主的贴身婢女后,是她亲口说的。”

    皇上可不是笨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多少也是弄明白了些!又是这些个女人们在明争暗斗!这次居然是将北梁的公主也扯了进来!

    皇后看向底下的苏静微,有些奇怪道:“苏贵人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这么快便好了?昨日冰姬公主还是从你的静心院里出来的。她既然口口声声地说是自己中了催情香,那么静心院,也是非查不可了!皇上,您说呢?”

    苏静微的脸色更是有些白了!苏静依说的果然没错,皇后果然是一早就打了这个主意!“启禀皇上,冰姬公主的确是自静心院中离开的,也是静心院的婢女亲自送她到门口的,当时,公主的婢女便站在门外等候。臣妾不敢撒谎!”

    皇上的表情冰冷,轻喝道:“来人,着人到静心院仔细搜查!”

    “是!”

    苏静微的脸色更是有些不好看,她有些委屈的看了皇上一眼,眼中的泪溢满了眼眶,要落不落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疼!

    皇上的表情稍稍有些柔和,“苏贵人还有病在身,赐坐。”

    “谢皇上。”一名婢女扶了她坐下。

    苏静依冲着苏静微笑了笑,苏静微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每次苏静依对她露出这种笑时,自己肯定是要倒霉!难道?不会的!苏静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即便这次苏静依想动什么歪脑筋,只要自己的肚子争气,皇上定是不会责怪她的!大不了,就是提前将自己有孕的事儿揭出来罢了!

    苏静微想到此,便冲着苏静依也回了个微笑。

    苏静依莞尔,转头看向了高座上的皇上。

    很快,宫人们便回报说是静心院里什么也没有。倒是苏贵人的早膳内发现了一些个东西,已经请太医看过,说是一些个可以使人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药物,不过药量却是不大。

    苏静微一听,脸一白,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殿前,“皇上,这是什么人要害臣妾?皇上,难怪臣妾昨日本来是好好儿,想要梳妆打扮去参加宫宴,竟是会觉得浑身无力?臣妾担心会在宫宴上出丑,给皇上丢脸,所以便称病,未能出席宫宴。当时平王妃也在。还为臣妾把了脉,说是臣妾体虚所致!如今看来,是有人要害臣妾呀,皇上!”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苏贵人,你哭什么?别忘了你自己的身分,成何体统?”

    “是!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分卑微,可是娘娘,臣妾便是身分再低,可也是皇上的女人哪!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地谋害臣妾?”

    皇后的神情一窒,显然没有想到这苏静微居然会如此与她对上!

    皇上的眸子里似是酝酿了一股极大的风暴,满脸的乌云!“好了!派内侍省去查!全都给朕查明白了!”

    说罢,皇上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皇后,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呀!先是梅香殿之事,再是月嫔,现在又是静心院!朕倒是该问问你,这六宫之主你是怎么当的?”

    德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皇后才刚刚主理六宫,便接二连三的出事儿!若不是皇后的能力有问题,还能说明什么?

    皇后吓的急忙起了身,“皇上恕罪!臣妾也不过才刚刚接手宫中的事务。您是知道的,这以前数月,臣妾一直都是在专心礼佛,一直都是由德妃打理的。这筹备宫宴,臣妾也是多方管制,无奈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上,还请皇上明鉴!”

    这话一说完,德妃的脸立马就白了!这皇后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在指责德妃呀!皇后自己才刚刚接手六宫之事,这宫里头各个管事的,哪个不是德妃的心腹?皇后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便彻彻底底地将所有事都扣在了德妃的头上!

    德妃眼里噙了泪,极为委屈地跪下道:“是!娘娘所言极是。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昨日的事情,也都是臣妾的不对!虽然臣妾未参与筹备宫宴之事,可是臣妾身为后宫的四妃之首,仍是难逃罪责!”

    皇后的脸登时就绿了!这德妃分明就是以退为进!先是说都是她的错,又将昨日宫宴本是皇后一力操办的,这一事实给点了出来了,还真是会做人!皇上既觉得她识大体,又觉得皇后不该将事情往别人身上推!皇后的绣拳紧攥,真恨不能上前一把撕了德妃的嘴!

    “好了!都起来吧。今日主要还是冰姬公主一事!苏贵人,你也起来吧。”

    “是!”众人起了身,便各自坐了,不敢再生事端了。

    “冰姬公主与杨昆之事,已然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却是抵赖不得!可是,这北梁太子和冰姬公主却是一口咬定了是被人陷害至此!这才是真真的让朕头疼。”

    “父皇,事已至此,冰姬公主失了清白,唯今之计,也便只有赐婚一途了!”晋王道。

    “皇上,这冰姬公主的身分即便是再尊贵,也是异国人!难道臣妇的儿子便要死的这样不明不白吗?”护国公夫人脸上带着泪痕,高声道。

    皇后的眉心微紧,“大嫂这是何意?皇上自然是会禀公处置。你还是站下旁听就好!”说着,冲着护国公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白敏儿也是赶忙上前将护国公夫人扶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这护国公夫人才算是消停了。

    “这北梁太子和公主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睡过了头?”德妃有些疑惑道:“皇上,您看,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

    “不必了!想来,昨日冰姬公主和刘太子都是受了打击,许是睡的晚了,也不一定!”皇上有些漠然道。

    “启禀皇上,雪姬公主和武昌候世子刚刚进京,现在已经奉命去了北梁使者下榻的馆驿,去劝慰太子和冰姬公主了。”一名宫人前来报道。

    “嗯,只望这雪姬公主能好好地劝劝冰姬公主,如此,也可大事化小了。”

    皇后却是有些忧心道:“皇上对此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为好!据臣妾所闻,这雪姬公主因是庶出,所以自小便不得皇后待见,这冰姬公主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也是将雪姬公主瞧不上眼儿。听说雪姬公主未来大渊之前,经常受冰姬公主的欺负。现如今,冰姬公主出了这样大的事儿,本就是心有愤恨,若是再让以前被她瞧不起的庶妹前去劝慰,怕是反而会不妙!”

    皇上的眉心微皱,似是想着该如何是好。

    静依笑道:“母后多虑了。这雪姬公主,现在也算是儿臣的表嫂,她的性子温和,不喜挑事儿!再加上在大渊生活了几年,现在有机会与自己的亲人相见,自然是欢喜至极的!再者,冰姬公主与表嫂之间,也并非是如传言一般。二人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这些也都是表嫂来家书时说的。舅母给母亲的家书中,也是常说表嫂时时惦念她的姐妹兄弟。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皇后的面容舒展,似是放了心一般,“那就好。”

    话刚落,便有一名宫人急匆匆地进了殿内,“启禀皇上,冰姬公主死了。北梁太子已是命人将馆驿内的所有大渊人士都给抓了起来,同时,他自己的护卫军,也是全身戒备,将馆驿围的水泄不通!”

    “什么?”殿内的众人皆惊。

    皇后道:“昨儿不是还好好儿的吗?可查清楚了,那冰姬公主是怎么死的?”

    “回娘娘,在冰姬公主寝室里发现了一碗安神汤,那汤里被人下了砒霜。京兆尹和刑部尚书都已经赶过去了。不过,似乎是刘太子的情绪很不稳定。经过京兆尹的查验,那碗汤是在刘太子安慰完冰姬公主之后,才被馆驿的下人端进去的。而且自那之后,一直到今早发现公主的死讯前,没有旁人再进过屋子!”

    皇上迅速地抓住了他这话中的重点,问道:“你是说这汤是由馆驿的下人送进去的?不是北梁自己的奴婢吗?”

    “回皇上,的确是馆驿的下人送进去的。事实上,这几日公主与刘太子的饮食一直是由馆驿的下人送的。”

    皇上的脸色迅速暗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冰姬公主若是失贞,大不了赐婚就是!可是现在冰姬公主却是死了!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皇上,冰姬公主死的的确是太过蹊跷了。不如就由儿臣先去看看?”明王请命道。

    皇上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摇了摇头,此时,最大的怀疑对象便是护国公府了。明王去,不合适。“晋王和贤王你们二人一起去看看吧。”

    静依突然起身道:“父皇,儿臣与王爷王也一起去看看吧。现在刘太子的心情必然是极为激动的。儿臣与王爷与刘太子还相熟一些。再者,儿臣懂医理,也许能帮上刑部什么忙。”

    皇上点了点头,“你们一道去吧。至于其它的,稍后再说。”

    “皇上,那杨昆该如何处置?”皇后问道。

    皇上恼怒地看了跪在那里的杨昆一眼,“打一百板子,然后交由杨硕严加看管,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门一步!”

    “是!”

    众人到了馆驿,才发现情况比那宫人禀报的要更为严重!

    馆驿四周全都是北梁的人,个个儿盔甲整齐,护卫们看上去也都是满脸的愤慨!

    几人进入了馆驿,发现北梁太子正一脸愤怒地站在大厅中,与刑部和京兆尹的人理论!

    “本宫不管!本宫与妹妹千里迢迢来到大渊为你们皇帝贺寿,你们大渊便是如此对待我北梁皇室吗?若是大渊皇帝真的以为我北梁不足为患,那倒是不如直接兵戎相见的好!”

    “殿下您别急!此事,臣等一定会彻查清楚,还公主一个公道!”

    “公道?查出来了又如何?难道大渊能还本宫一个妹妹吗?”

    “刘太子看起来的确是心绪不佳呀!”元熙进了大厅,凉凉道。

    刘潇不用抬头也知道说话的是他,“平王的心情倒是好!死的又不是你在意的人!”说完,还特地瞟了苏静依一眼。

    元熙一挑眉,“刘太子在意冰姬公主,这个天下人皆知。不必在此重复了!”

    刘潇瞪了他一眼,这个平王分明就是故意将人的心思给想歪了!

    “殿下,不知本王妃可否去看看冰姬公主?”静依轻声道。

    刘潇看了静依一眼,“素闻平王妃是大渊第一神医的高徒。也罢,虽然妹妹死了。可是若是能由平王妃给仔细看看,究竟是否是因中毒而死,也算是帮了本宫一个忙!平王妃请吧。”

    静依冲她点了点头,由元熙陪着一起进了冰姬公主的寝室。

    贤王拱手道:“刘太子,此事父皇已然知晓,特命我等前来,一则表示慰问,二则表示势必要严惩凶手,给北梁一个交待!”

    “哼!人都被你们给害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谁还能再还本宫一个活生生的妹妹?现在我母后还不知情,若是她知道了她唯一的女儿竟是死在了大渊,定是会伤心欲绝!这些,你们大渊拿什么来赔?”

    面对刘潇的声声指责,贤王一时哑然,他说的对,人生不能复生,他们拿什么赔人家一个公主?

    晋王轻咳了一声道:“刘太子,事情总是有办法解决的!您先别急,先坐。这样,本王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刘太子以为如何?”

    刘潇看了他一眼,有些爱搭不理的样子道:“什么法子?”

    “你现在将这馆驿的所有下人都给拘了起来,怕也是查不出什么的。不如,就交由我大渊的刑部来审,你看如何?你放心,本王在此保证绝对不会包庇凶手,定然是将真凶交由太子处置!”

    “哼!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真凶?这还用查吗?这摆明了就是你们大渊那个什么护国公府所为!还用得着如此费事吗?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大渊接待贵使的馆驿,寻常人进的来吗?寻常人能指使的动这里的下人吗?哼!”

    晋王被他这样一说,一时也被噎住了!这刘潇说是护国公府,可是他后面的几句话摆明了就是暗指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呀!虽然他与皇后不睦,可是现在事关国事,他倒是还没有蠢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皇后身上去,否则,倒霉的不止是皇后!而大渊的国体何在?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刘潇似是还不解气,怒道:“哼!本宫第一日来便已向皇上表明,我们此次前来一为贺寿,二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想不到,现在我妹妹竟是和亲不成,反而惨死在了你们大渊贵族的手里!我北梁的公主哪个还愿意来大渊和亲?”

    “刘太子,您先消消气儿!事情总是要寻个解决之道的。不如就请刘太子也好好儿地想想,这件事情,我大渊如何做,才能显示出我大渊与贵国结好的心意?再者说了,这贵国的雪姬公主不是过的好好儿的?而且去年还诞下了一名麟儿?所以说,事有凑巧,也不可以偏概全!”贤王好声道。

    “哼!”刘潇一挥衣袖,转身坐了不再理会二人。

    顿时大厅内寂静非常,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还有轻轻地啜泣声。

    原来是顾言和雪姬二人和静依元熙一起出来了。

    “大哥,妹妹怎么会?她可是才只有十六岁呀!”雪姬哭的情真意切,泪眼朦胧,任谁都是看的出,她是真的很伤心!

    刘潇看着这个三年前嫁入大渊的庶妹,也是轻轻地拍了拍她肩道:“好了!本宫知道你心里难过,本宫又何尝不是!别哭了!听顾将军说你又怀了身孕,还是走到了半路上才知道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的身子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当回事儿?”

    “大哥,您快别说我了。雪姬妹妹怎么办?”

    顾言将雪姬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好了,先别哭了,还是要查出真凶,给北梁一个交待才是要紧的!”说完,转头看向了刘潇道:“不知太子可查出了什么线索?”

    “线索?哼!这里到处都是你们大渊的人,做了这等事,哪里还会留下线索?”

    元熙一皱眉,“刘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潇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元熙则是对着厅内的众人点点头,示意稍安勿燥,大步跟了上去。

    “刘太子,打算此事如何善了?”

    “平王这话不觉得是问错人了吗?应该是问你的父皇吧?还有,要看看你们的皇后舍不舍得将真凶交出来了?”

    “刘太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又何必用这种语气同本王说话?冰姬,真的是被下人给毒死的吗?”

    刘潇的神情有些戒备,看向元熙的目光也是带了些防备,“平王此话何意?难不成怀疑是本宫杀了冰姬不成?”

    元熙却是略有些轻佻地笑了笑,“难道不是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刘潇看。

    刘潇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玩味,很明显,他不会如此轻易地便下出这个结论!应该是胸有成竹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是我的亲妹妹。”

    “正是因为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才会送她上路,帮她解脱不是吗?”聪明的元熙,选择了解脱这个词!“刘潇,你我相识并非一日两日了。我与你相处的虽然不多,却是比你那个妹妹更加地了解你!在你心里,这个妹妹或许是比你的一个女人重要,但是却绝对是没有你的太子之位来的重要!更没有你们北梁的江山社稷来的重要!本王说的可对?”

    刘潇的身子一颤,略有些悲伤地看向了元熙,“李赫,你果然是了解我!你说的不错!是我亲手给她下了药。你知道吗?当我站在床前,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安眠中慢慢地没了呼吸,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白的像是纸一样地没了生气!李赫,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最恨的不是你们的皇后,也不是那个杨昆和白英!而是我自己!”

    刘潇一拳砸向了一旁的柱子,面露痛楚之色,“如果不是我的力量还太过脆弱,如果不是因我还没有能力保护母后,我怎么会如此狠心,为了保全我和母后,而将自己的亲妹妹亲手置于死地?李赫,这种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李赫挑了挑眉,“刘潇,冰姬早晚都是一死,死在你的手里,至少她走的很安祥,没有受多大的痛苦。否则,你该知道将来她一人,是根本不可能在大渊存活的,届时只会死的更惨,更加地没有体面!”

    刘潇苦笑一声,“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刚才说的很对,我的确是为了自保才会出手杀她!我害怕她失贞之事传回北梁,会害母后的地位不稳!我害怕她日后在大渊惹出事端,丢了我北梁皇室的脸面,届时更是将我和母后也拉下水!我害怕二皇弟的人会借此生事,甚至是上书废后!”

    刘潇闭了眼睛,面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轻摇着头道:“李赫,杀了她,我不后悔!死了她一个,却是可以活了我和母后两个!她死的值!只是我却是不会就此罢手!”

    “本王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大渊的赔偿,想要大渊公主的和亲。本王说的可对?”

    刘潇轻笑一声,“你的确是聪明!早已将这一切都算计好了吧?你昨晚趁夜对我说了那些话,你知道我如此小心谨慎一个人,定然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不安分的因素存在的,你早已料到冰姬会是这个结局,不是吗?我是杀人凶手,我卑鄙阴险,那么你呢?你就是罪魁祸首!”

    刘潇的眼睛宛若是暗夜里的豹子一样,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茫,那渐渐变深的眸子里,似是要掀起一场暴风雨一般!

    元熙轻笑了一声,“刘潇,你不觉得你这是在为自己自私的做法而找一个借口吗?本王只是好心将所有的事情都知之你罢了!你可以派人去打听,昨晚本王说的,可有一句谎言?还有,你自己担心自己的地位会因此而受到打击,所以才会出手杀了冰姬,现在却是要来怪本王吗?本王逼你杀她了?本王给你下了迷药让你杀她了?刘潇,你这个人,永远都是看不到自己的错误!也永远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刘潇的脸上阴沉冰冷,半晌后,他竟然是轻笑了几声,“好一个平王!你果然是厉害!攻心之术,你果然是练的极好!本王的确是想要赔偿,想要大渊的一个态度,想要一个和亲的公主!只有这样,本宫和母后的地位才会稳固!本宫才会从冰姬的事件中解脱出来!而父皇因为惧于大渊势力,定是会仔细斟酌本宫的地位是否是可以撼动得了的!”

    “你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一切,现在又告诉了本王,你就不怕本王会将你杀死冰姬的事情说出去?杀害亲妹,意欲嫁祸!刘潇,想要你身败名裂,似乎是并不难了!”

    “你不会的!”刘潇轻笑了几声,“你意在大渊的权利顶端,本宫亦是如此!你对本宫的意图了如指掌,本宫对你亦何尝不是?再说了,我北梁的二皇弟,若是真的代替了我,登上那个位置,不出一年,两国必定开战!你李赫,确定要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虽然我知道结局定然是北梁战败,可是你大渊就没有折损?你大渊的百姓就不会遭殃?”

    元熙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道:“本王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你高看了本王了!”

    “呵呵!李赫,你无需在本宫面前遮掩了!你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平王妃呢?她可是个善心的!你确定,她若是知道了两国交恶,与你有关,她还会不会对你这般地在意?”

    刘潇的神情轻松,笑道:“我知道平王妃对于你的一切定然也是知道的。可是若是她知道,你曾经是多么冷血?多么地像一个杀手?你说她会不会害怕?听你说是一回事,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又是一回事!李赫,以你对苏静依的在意程度来看,你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是吗?”

    元熙的眼睛微眯,嘴角微扬,“看来,你也是做足了功课了!本王想不帮你,都不成了?”

    “这是自然!本宫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点,你一直清楚,不是吗?”

    “你想让本王如何帮你?又或者说,你想着让咱们二人如何合作?”

    刘潇淡淡一笑,“这句话说的好!合作!你要的是大渊的帝位,本宫要的是北梁的帝位,这一点,咱们是没有冲突的!本宫这一次势必要迎娶大渊一名公主为妃。如果是能纳为侧妃,自然是最好的。”

    元熙一皱眉,“你们北梁可是大渊的属国!想要上邦的公主嫁与你为侧妃,你疯了吧?”

    “本宫知道现在皇室中并没有几个适龄的公主。即便有,也怕是非病即弱,这不是本宫想要的。”

    元熙随即明白了过来,侧目道:“你想娶非皇室公主?”

    “不错!实在不成,郡主也是可以的!”

    元熙有些嘲讽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你是想着娶一名公主为侧妃,用以震摄国内!而你的正妃又是北梁的名门。如此一来,你的太子之位稳当当的不说,还可以得到大渊一定的支持!再者,即便是皇上不愿意支持你,那公主或者是郡主的母家,也自然是会在暗中襄助于你!无论如何,对你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该知道。本宫现在最缺的便是银钱和父皇的看重!所以,这一次,本宫除了要娶回一名公主,还要请你们皇上下旨,允许你们大渊的瓷器大量地销往我北梁!”

    “瓷器?北梁皇帝最是喜爱收集各种的瓷器。特别是碗碟,本王说的可对?”

    “不错!本宫要求这个,一方面也是为了讨好父皇,另一方面,我北梁对于你们大渊瓷器的需求还是很大的。所以。”

    “好你个刘潇!竟是打了这个主意!你自己想着派你的人在暗中在大渊购买进大批的瓷器,然后再高价卖回北梁?这下你是孝心也有了!银子也有了!还真是会打好算盘!”

    “所以说,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你的帮忙。让皇上下令可以大批地供应我们瓷器,可是却又要再设上一个禁制!而能顺利拿到这些瓷器的,便只能是本宫的人!”

    “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刘潇,你真当本王是给你打下手的?白忙活?”

    刘潇一愣,随即笑道:“怎么会?你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样吧,获利后的两成,是你的!”

    元熙一挑眉,这不下本钱,也不用自己派人,还可以拿到两成的利润,倒是不错!本来想着再还还价,可是一想到现在的形势,元熙有些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罢了!依你就是。谁让你与本王相识多年呢!”

    “好!剩下的,便是有关和亲公主一事了。本宫想娶的不过就是一名名义上的公主罢了。这个可有难度?”

    元熙低头想了想,“这人选倒是有一个。只是,本王担心不好弄呢!”

    “什么意思?”

    “这个人也算得上是名门之女,想要将她封为郡主倒也不难。可难的是,要如何将此事拿到皇上面前说呢?说的太直接了,则是会让皇上怀疑你的用意。可说的太含蓄了,又怕皇上弄不明白。”

    “这有何难?既然你说是名门之女,那便办上一场宫宴,下旨命二品以上大员的未出闺的女儿,全部参加,不就齐了?”

    元熙点点头,“这样说,倒是没错!可是总是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吧!而且,这话该由谁说才更合适呢?”

    刘潇则是同样皱了眉,“李赫,本宫相信这种事情是难不倒你的!本宫这里有一株上好的天山雪莲,一年前无意中求得。听说平王妃喜好医药之理,今日傍晚,本宫便派人送上。”

    元熙一挑眉,有些邪邪地看着他,“你这是打算收买本王了?”

    “非也!只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再者,你比本宫小,说起来,本宫送件见面礼给弟妹,也是应该的。”

    元熙唇角一扬,“罢了,看在那株天山雪莲的份儿上,本王就再帮你一次!”

    “多谢了。”

    元熙转了身,又顿住身形道:“那关于冰姬之死,你不打算找皇后的麻烦了?”

    刘潇长叹了一声,“本宫倒是想找她的麻烦,可是没有证据,本宫又能如何?不过,本宫是不会放过皇后的!若非是她一心想要让白英娶了冰姬,又怎会如此?”

    元熙摇摇头,“我不妨再告诉你一声,她与你们北梁的二皇子可是有勾结的,算计冰姬,怕也是二皇子和皇后商量好的主意!”

    刘潇闻言,面上瞬间便再度冰冷异常!“好,真是我的好二弟呀!竟是联合外人一起来谋害自己的妹妹!本宫倒是小瞧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是与你们大渊的皇后有了联络!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哪!”

    元熙凉凉道:“这算是你送给本王那两成利润的一点儿谢礼吧!其实想要牵连上皇后,倒也不难。”

    “你有办法?”刘潇有些激动道。

    元熙摇摇头,“此事不宜太过急燥!要想牵连上她,也得等你离开大渊之后!否则,我大渊皇室岂不是要暴出天大的丑闻?你放心吧。此事交给我就是。本王与皇后的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本王这么些年都等得了,你便是回了北梁多等几日又何妨?”

    “这么说你真的有办法了?”

    元熙淡笑不语。

    刘潇见他不说,也不再追问,二人出了屋子,再次回转到了大厅。

    静依正在一边儿安慰雪姬公主。而晋王则是去了外面坐看着刑部尚书审讯这驿馆中的下人。

    贤王则是和顾言一起将四周都查看了一番,却是毫无所获,也返回到了大厅。

    刘潇一出屋子,脸上便是换了表情,恼怒!愤愤!甚至是看向几位王爷时,还带了一丝仇恨的神态!

    半晌后,仍是一无所获。反而是一名膳房的婆子,被发现服毒自尽了!

    这下子,案子更是有些迷离了!

    最终当日一无所获,皇上下旨命驿馆中大小官员全部都要为冰姬公主守灵,并且还下令,在冰姬公主离京前,京城内不得再有婚嫁之事!以示哀悼!

    静依坐在桌前听着手上的小麻雀带给自己的讯息,眼中则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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