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两年

白开水不好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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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三生的老家在太行山脉上一处小山村,这个村叫柳家村。

    顾名思义,这村庄里的人几乎都姓柳,按理算下来,这座村庄里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血缘关系。

    由于时代在发展,学校的拆并,年轻人大都像柳三生一家一样搬走了,为了孩子的上学,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钱,在地里刨食所得实在是不多,这叫年轻力壮的小伙怎么能忍受,留下来的大都是老人,好在每个星期都有通向外面小镇的班车,村里人也不至于与外界失去联系。

    柳家村三面环山,柳三生的爷爷奶奶就住在村里的最深处,柳三生的回归,让人又惊喜又悲伤,毕竟老人一年也不见一回,但一见面就发现柳三生瞎了,怎能不让老人悲伤。

    村里也没有多少人,有十几个人,可以说是人丁稀少,要是过上十多年这个村子也就没了,提起这个,这里仅剩的老人就有些悲伤。

    毕竟先祖搬迁在这里,经过一代代的人工开荒,才有如今的局面,一切都完了,沧海桑田不外如是,因果轮回,此地终究是要归还天地的。

    太阳初升,一个身影坐在一块大青石上,这个人就是柳三生,坐靠在房屋的墙壁上,身旁放着一根退了皮的光滑的木棍,这里毕竟是农村,而且人们都上了年纪,谁家能没几根木棍当拐杖用呢。

    “三娃,吃饭了!吃饭了”

    叫了几声没有听到柳三生的回答声,柳三生的奶奶急了,先去看了看柳三生的卧室,见没有人便急匆匆的跑出自家的院门,刚出去边看到柳三生坐在大青石上发呆,柳三生的奶奶放心了,端着放着勺子的半碗米饭放在柳三生旁边的石头上。

    “三娃,饭在这里,快吃吧。”

    柳三生不搭话,柳奶拍了拍柳三生的肩膀,“不要多想了,快吃饭吧”柳三生应了一声,柳奶心中一喜,将饭放在柳三生的手里。

    接过饭,柳三生像机器人一样,有规律的吃起饭来,只是吃了半碗就不吃了。

    接下来几天,柳三生每天都早早的起来坐在大青石上,自从瞎了后,柳三生发现自己的听力好像提升了好几倍,触觉也灵敏了,就连嗅觉也一样,但很快柳三生就失去了兴趣,麻木了。

    冬天到了,柳三生眼瞎已经好几个月了,已经逐渐适应了在黑暗中的生活方式,但精神劲更低沉了,好似傀儡人一样,被柳奶奶提点着每天到顿点吃饭,晒太阳,天黑了睡觉。

    刚开始,柳三生的亲人们都纷纷劝导柳三生,讲道理,灌鸡汤,但柳三生依旧不理不睬,时间长了,都失去了耐心,毕竟怎么也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而柳三生也更加封闭了,完全就是行尸走肉。

    柳父柳母虽然依旧关心柳三生,但柳三生依然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疏远,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常水镇小学五年级2班,班级里乱哄哄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聊着天,就像菜市场一样,当然也就几个就是下课了依旧在努力奋斗学习的,而唯有一个小女孩是例外,既没有和朋友聊天,也没有学习,只是在呆呆的玩着指头,这个少女就是柳三生的妹妹柳依依。

    柳依依很白,五官和柳三生差不多,都是大众牌的,毕竟是亲兄妹,面貌差异很小,但有句话说的好,一白遮白丑,更何况柳依依面貌也不是丑的,但就这白,好像画龙点睛一般,整个人容貌立刻升了几个档次,如果柳家富一点的话,柳依依就是一个标准的白富美。

    柳依依想着昨天前和章媛发生的冲突,有些闷闷不乐,更主要的是她的朋友好像都和她疏远了不少,都很默契的把她孤立起来。

    “你们知道么,柳依依的哥哥好像招惹了鬼东西,眼睛被弄瞎了”章媛兴奋的和几个好友分享道。

    “你怎么知道的?”一个留着蘑菇头的还有些婴儿肥的少女问道,其她人也一脸好奇的望着章媛。

    “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我妈还说要我离柳依依远一点,小心也粘上了脏东西”说着,章媛骄傲的微微抬起了小脑袋,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章媛身边的几人才恍然大悟,毕竟章媛的妈妈在整个常水镇还是颇有大名的,喜欢拨弄是非,是个有名的长舌妇。

    就在章媛兴奋的和小伙们嗨聊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柳依依刚好在旁边经过,当然也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柳依依耳中,毕竟人总是对关于自己的事情最灵敏的,特别是章媛好几次提到柳依依,柳依依想不注意也难。

    结果可想而知,凡是有自尊,有血性,有反抗精神的人绝对不会把这些话给忽略过去,一场骂战爆发,要不是俩人被眼疾手快的人给拦了下来,绝对会上演一番全武行。

    却也因此谈话内容被整个班级都知道了,这个话题也被八卦开来,毕竟人都是喜欢八卦的,特别是关于他人的**,很快这个话题就被八卦出了好几个版本。

    比如:柳依依全家都沾上了鬼东西,谁和柳依依在一起就会被染上鬼东西。可想而知,一些还没有完全成型三观的小学生们都隐隐把柳依依给孤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依依被越来越孤立了起来,原先在一起的好友也纷纷远离了柳依依,为此柳依依也无可奈何,变得形单影只,人也变得孤僻起来,就连学也不想上了,有了厌学的念头,更主要的是不想在这个班里待了。

    这就是人际名声上的破窗效应,三人成虎,就是不相信的人也害怕被他人孤立,结果都离开了。

    寒假考试,柳依依成绩一落千丈,柳父柳母非常的生气,毕竟柳三生瞎了,而剩下的柳依依就被灌注了全部的希望,望子成龙是每一个父母的心愿。在了解了情况后,柳父柳母将柳依依给转学了,转到了县里的小学。

    从此柳依依便将章媛给恨上了,同时也对哥哥柳三生有了不小的怨气。

    新年到来,柳三生孤零零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听着耳边的说笑声,柳三生像坠入了黑暗的深渊,被世界所遗忘,孤寂吞噬了整个心身。

    孤独受伤的人是敏感的,柳三生能感觉到妹妹柳依依的疏远和厌恶,就是父母也不再理睬柳三生,亲人的疏远令柳三生如坠冰窟。

    柳三生依旧待在老家,而柳父柳母则带着柳依依居住在县城,将希望寄托在柳依依身上,而柳三生则被遗忘了一般。

    两年过去了,柳三生待在老家没有外出过,如果没有意外,柳三生将会永远的待下去。

    清早,一道人影依旧早早的靠坐在房墙旁,这人长着快到肩膀的长发,头发也乱糟糟的,好多都打结在一起,灰枯的头发中夹杂着少量的白发,胡子也很长,都看不清脸长啥样。

    两年中,柳三生心情郁结,每天吃的不多,更没有运动,身体虽然没有明显的胖瘦变化,却也虚弱了很多,年纪轻轻就散发着一股暮气,亲人都觉得柳三生活不了多久了,就是棺材都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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