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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踏入第九层大陆的那一刻,张依依瞬间感觉到这里的规则对她的压制与限定几乎已经接近于无。
这种感觉,可真是再舒服不过。
一路往上不断地走,她已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越是往坠仙渊更高层大陆走,这方世界对她的排斥与压制便越小。
或许,等进入第十层之后,此地于她而言便已与外面仙界一般无二。
当然,不论是洛启衡还是朱睿,甚至于贾放歌这样的魔君,却都无法同她一般享受这等优势。
这也愈发让张依依坚信这方世界于她而言的特殊性,以及当年万星盘受到某种召唤那般坚决地想要进入此地的绝非偶然。
“终于到了!”
张依依吐了口浊气,神识放开却很快发现了一个最大问题:“这里……怎么没有通往第十层的传送阵?”
一直以来,她以为无人能入第十层大陆是别的什么原因,难道是压根没有通往第十层的传送阵?
“有,不过情况有些特殊。”
贾放歌见状,解释道:“通往第十层大陆的传送阵每隔百年才出现一次,每次只会显现一个月。照着时间算,离下次传送阵出现,差不多还有三个月的样子。”
身为魔君,这种事他还是一清二楚的,毕竟这几千年间,他也没少通往第十层大陆传送阵出现之期前来观摩尝试进入第十层大陆。
观摩自是观摩其他魔君前仆后继不死心地寻找通往第十层的办法,而尝试当然是自己亲自下场。
但无一例外,不论是旁人还是他自己,反正在他进入坠仙渊的几千年间,从未见过有人成功开启过传送阵进入第十层大陆。
也正因为如此,后来他也懒得再总往这里跑,反正每隔百年那一个月间的消息情况都将半点不落的传到他耳中,也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意外。
“禀魔君,禀两位大人,小的刚刚无意探知到一则消息!”
朱睿突然变了脸色,也顾不上其他,立马说道:“破灭魔君已经得知我等到达第九层大陆的消息,正带着人赶来这里意欲替邪风魔君拦下咱们一行。”
“哟,邪风这是勾搭上破灭老贼了?呵呵,他胆子真不小,竟还敢跟臭名昭著的破灭老贼合作,也不怕最后被破灭吃得骨头都不剩。”
贾放歌早就已经知道朱睿道法的特殊性,能够主动或者被动的接受到各种各样最新发生之事,同样也并不怎么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
大陆与大陆之间的传送阵每使用一次,再次使用至少得等三个月后才行,所以魔君邪风哪怕后知后觉知道是谁动了他的太寿晶,却也没办法及时追到人。
所以,邪风能做的唯有提前请人代他拦截。
“魔君破灭,很厉害吗?”
张依依见贾放歌得知这情况后,并无带着他们立马避开的打算,倒也跟着原地休息等待。
还有差不多三个月,通往第十层大陆的传送阵才将显现呢,一时半会儿倒是不急,反正一起在这里慢慢等便是。
“回大人,坠仙渊如今十大魔君排名第一的便是破灭,据闻此人凶残至极素来……”
朱睿的科谱还未来得及正式展开,却被贾放歌的嗤笑声给打断。
“就他一个糟老头,没什么可怕的,依依我跟你说,破灭那人最出名的可不是他的凶残与实力,而是贪婪。”
贾放歌身为魔君,又在坠仙渊里呆了这么多千年,知道的自然要比朱睿更真实更本质:“他那人就是一头贪得无厌的畜牲,什么东西落到他手里都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邪风那败家玩意竟然还敢找破灭老贼帮忙,主动把机会都递到人家手里了,真是嫌他身家还是太过丰厚了些。”
至于什么十大魔君之首,呵呵,不是他笑话,这种排名就跟个屁一样,谁信谁傻。
以往也是破灭没主动犯到他面前,他懒得多管闲事,如今这狗东西若真敢洗了脖子过来送死,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这样呀,那破灭身家必定惊人吗。”
张依依顿时来了精神。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原本她一心想着进第十层,并不打算费其他花花心思发家致富,不过要是有人主动上赶着送,那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哈哈,丫头果然跟本君想得一样一样,咱们不愧是要成为同宗一脉之人!”
贾放歌拍掌而笑,这样的默契更是让他觉得跟张依依这个忘年小友志同道合,果然注定有同门之缘,一伙的,一伙的呀!
洛启衡默默看着依依与贾放歌一两句间便确定了反杀洗劫之策,半句反对之辞才没有,甚至于目光还满是纵容,明显是依依想如何,他便跟着如何,怎么样都是无条件地支持到底。
唯有朱睿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心道自己果然还是与这些人差距太大,不论是实力还是思想。
面对十大魔君之首的破灭即将到来,他是一点儿都没法做到镇定坦然,更别说那几位明显是打定了直接反杀并劫人家身家的打算。
可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并无退路,也不需要退路,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张依依几人如何打算,他唯有坚定不移地站稳这一队方阵,才能真正搏得出头之日。
风险越大,收利也将越大。
“贾放歌,好久不见!”
一小会儿功夫之后,魔君破灭果然显身于此。
比起贾放歌看上去依然年轻潇洒的外貌不同,破灭又老又黑又瘦,整个人跟个枯树干一般,满身满眼都写满了苍凉破败之气。
张依依觉得,破灭这名取得果然挺就恰当,甭管其他,反正她一看到人,所有想象都直接破灭了。
反倒是魔君身后跟着的两名黑衣女坠仙,那叫一个美艳绝伦,特别是有着破灭的形象衬托,张依依瞬间觉得这两女完全担得起坠仙渊第一、第二美的称号。
“破灭老儿,你可真是越来越难看了,丑成这样,也不怕倒了你身后那两名美妾的胃口。”
贾放歌可真是一点儿都没把这坠仙渊所谓的十大魔君之首给放在眼里,说出来的话也是要多刻薄便有多刻薄:“你说你这人怎么就听不进去劝呢?五百年前咱们见面时本君就跟你说过换张脸换张脸,就算你不换,整个小幻术也行呀,好歹也修到了现在这般境界,注意点形象不成吗?”
被贾放歌当众这般嘲讽,破灭倒是一点儿脾气都不显,反倒呵呵而笑,只不过那笑配着他那张老脸,却是越发显得狰狞恐怖罢了。
“贾放歌,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般让人讨厌。”
破灭也不费那功夫卖什么关子,直接挑明道:“你当知道我的来意,说实话,你这人虽然嘴贱了点儿,不过咱们之间到底没什么真正仇怨,所以只要你把从邪风那儿抢来的太寿晶全部拿出留下,那么你的去留自然无人打扰。”
“啧啧,你可没说实话。”
贾放歌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本君可不是嘴贱,本君是拳头硬,不然你还有这么好的脾气跟本君在这里说什么有没有仇怨?实诚点,别那么虚伪,还真以为弄了个十大魔君之首的虚名,你就能坠仙渊无敌?还想威胁本君留下所有太寿晶,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做一场!”
破灭终是冷了脸:“我倒是要看看,你贾放歌的拳头能有多硬!”
说罢,破灭倒是没再多费唇舌,直接便将出手将贾放歌拉进了他的领域之中。
与此同时,张依依被洛启衡下意识地护到了身后,虽然破灭所导之域瞬间将两大魔君的战场引到了半空之中,寻常之下并不会那么容易波及到他们下方这些观战者,但以身而护的本能却是已经刻于骨子里头。
“这是什么域?”
张依依抬头看向空中那片如同迷雾般的领域,有着域的阻拦,他们并不能看清里头的开打双方的具体情形,但眼下贾放歌在人家的域中作战,在主动权上便不具备优势。
洛启衡还没来得及回应,却不想对面其中一名黑衣女坠仙竟是主动接了张依依的话。
“这是梦之境,是破灭魔君精心为贾歌魔君准备的。”
说话之人还朝着洛启衡与张依依微微颔首,倒是一脸的温婉:“妾身莺舞,不知几位如何称呼,与贾歌魔君又是什么关系?”
“贾哥魔君?”
张依依顿时笑了,也不知道是与洛启衡嘀咕呢还是在自言自语:“人家魔君一个个取的称号多霸气多拉风,怎么他的就这么随意?不行,回头我可得好好说说,再怎么样也得换个响当当些的。”
洛启衡笑而不语,只是习惯性地点头附和,满眼都是纵容。
“莺舞,你跟他们那么客气做什么,也不怕到时君主怀疑你另有异心。”
这会说话的是另一位黑衣女坠仙,比之莺舞看上去的温婉,这位倒是一派的冷心冷肺,一看就是那种标准的蛇蝎美人。
莺舞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反驳道:“玉蓉你想多了。”
“我是不是想多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然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对他们主动道出主君梦之域来?”
被称之为玉蓉的黑衣女坠仙直接瞪了莺舞一眼,明显是在警告:“再敢不经主君允许胡乱说话,当心到时性命不保!”
她哪里不知道莺舞那点儿小心思,五百年前见过贾放歌之后便起了不应该有的歪心思。
也就是主君没有往这方面多想,她也不曾多嘴告状,否则的话,莺舞真当她自个还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像她们这样的人,本就命贱,多活一日也算是挣了一日,根本没那任性的资本。
偏偏莺舞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就算明白了也不愿意认这个命,到了现在身处这方世界面临这般境界还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心比天高,无奈命比纸薄,大约说的就是莺舞。
要不是当年莺舞在勉强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玉蓉当真半点都不想管莺舞死活,说到底,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撞了南墙也不愿回头,只有等到真正因此而丧命之时,或许才会有那么一份的后悔。
眼见这两名黑衣女坠仙明显有些内讧,张依依倒是乐得旁观,只不过朱睿却是突然传音给她,一时间令她收起了几分看戏的心情。
“你说的是真的?”
张依依传音朱睿反问,倒不是她怀疑朱睿说谎,只不过却是不曾想到了第九层后,朱睿的特殊道法就跟吃了大补丸一般,竟是主动而及时的捕捉到了这么多关键消息。
特别是,刚刚说到的还是人家一闪而过的心声,这就真的相当之厉害了。
“真的!在下敢用性命做保,刚刚截获的就是莺舞最真实的心声。”
朱睿再次传音:“就是太费力了些,这会儿我仙力消耗了大半不止,短时间内没法再动用道法之力。”
“好,旁的不用管,你先好好恢复仙力。”
张依依直接示意朱睿自己顾好自己,有她跟洛启衡在,暂时还是能够顾得过朱睿的安全。
随后,她又及时将刚刚朱睿探听到的消息传音转告了洛启衡。
“你叫莺舞?”
片刻后,张依依径直看向莺舞,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想知道我们跟贾放歌是什么关系?”
“姑娘见笑,贱妾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并无其他意思。”
莺舞被张依依点明,自然也顾不上再也玉蓉论什么长短,当下笑着说道:“你看,刚刚连贱妾同伴都误会了,姑娘着实不必放在心上,说不说无妨。”
“说不说无妨?那就是还是想让我说吗。”
张依依啧啧而道:“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这般装模做样,就会引起我的好奇心,误以为你跟贾放歌之间有什么特别关系吧?其实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名堂,你想知道我们三人谁对贾放歌最为重要直接问就是,哪里用得着拐那么多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