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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慧聪禅师之语令李岩如堕冰窖,按慧聪禅师之言,李岩确实是没有办法得到虎丘剑池下的鱼肠剑的。就算李岩有通天的本领,强过当年欲挖阖闾墓的始皇帝,可现在虎丘已然在苏州城中,热闹非凡,只怕李岩刚下手就立被市民所觉,扭送报官了。
可慧聪禅师在给李岩当头一盆冷水的同时,也给李岩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他看着李岩,意味深长地道:“李施主,世人皆有贪欲之心,都道鱼肠宝剑藏于剑池之下欲得之。可老衲以为,这真正的鱼肠剑应该不在剑池之下,剑池之中无非是陪葬的赝品罢了。”
李岩心头一喜,连忙向老僧请教,可不知慧聪禅师怎么回事,说到具体事宜时,他总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李岩无奈,见慧聪闭目不语,不肯再吐一词,只得告辞出寺。
见李岩愁肠百结的样子,童瑶安慰道:“李岩,既然鱼肠剑不在剑池下,那我们就有得到它的希望。慧聪禅师不是说了吗?我佛慈悲!李岩,我觉得他一直诵这佛号,当大有深意。”
李岩苦笑道:“童遥,你就别逗我了。和尚念佛号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这也会是线索?”
童瑶嫣然一笑道:“那得看是在什么时候念佛号的!李岩,佛在什么地方?西方!我们现在苏州,那苏州的西面是什么?”
李岩愕然地看着童瑶,良久不语,忽然间他一拍脑袋道:“童瑶,还是你聪明!原来这老和尚在卖弄关子,嘿嘿,其实他已经告诉了我线索。”
童瑶故意露出不悦之色道:“李岩,哼,我告诉你了这其中的玄机,这下你满意了吧?又可去寻找你的安柔了!”
李岩嘻嘻一笑道:“童瑶,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东洋小后妈,可是,现在真正的安柔却不是东洋人,而且还是我们国民政府的特派员呢!”他顿了一下,又对童瑶大加赞叹道:“童瑶,我真是服了你,你是怎么想到的?嘿嘿,我太笨了。童夫人临终前告诉我们,真正的安柔并没有死,她知道鱼肠剑的下落,让我俩去太湖边找她。苏州的西面正是太湖,这老和尚一直念佛号,就是暗示我俩去太湖找安柔哦!”
童瑶这时也不恼了,露出一丝喜色,慢吞吞地道:“李岩,我也不过是猜想罢了,万一这老和尚真是在念佛号,并没有那个意思呢?”
李岩笑着道:“懒得去研究这老和尚是有意还是无意了,反正我觉得我们去太湖找安柔应该不会错。只要这老和尚说鱼肠剑不在剑池下是真的,那我们就大有希望了。”
童瑶点点头道:“这老和尚也真邪门,居然知道我俩的身份还有来此的目的。李岩,你我都不相信鬼神之说,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鬼神?”
李岩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说,只是这老和尚太神奇了,我都开始怀疑这世上是不是有鬼神了。”
他踱了几步,忽然‘咦’了一声道:“童瑶,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刚才我们和老和尚对话时,疏忽了那个小和尚,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
童瑶一楞,摇了摇头。李岩皱眉道:“不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我才想起来,慧聪禅师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应该是这寺院中的得道高僧。可为什么我们和他说话时,他不是支支吾吾,就是眼露惊慌之色?童瑶,会不会是他在看那小和尚的眼色行事?”
童瑶奇怪地道:“这怎么可能?一个寺院的老僧要听一个小和尚的?这也说不过去呀!”
李岩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童瑶,现在我们不要出声,一路向西而去。我有种直觉,好象暗中有人在监视着我们。或许暗中有一股力量,在诱导我们去太湖边呢!”
童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可她并没有惊慌地看四周,毕竟和李岩在一起这么久,她学到了好多东西。她压低声音问道:“李岩,既然你认为有人在暗中操纵我们去太湖,那为什么你还要和我去?”
李岩不露声色地道:“童瑶,我也不敢确定,只是一种直觉。反正不管是不是陷阱,为了鱼肠剑的下落,我们必须去太湖边找安柔。只是离开前,我想弄清慧聪禅师的真面目。童瑶,我们离开苏州向西而行,到了傍晚找个地方住下来。只是辛苦你些,要不住在借宿的房间内走动,万一有人盯梢,他就会以为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童瑶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低低地道:“李岩,你的意思是你要虚晃一枪,连夜返回苏州,夜探云岩禅寺?”
李岩点点头,对童瑶使了个眼色。童瑶心领意会,不再多问,跟着李岩向城外走去,沿途还故意向好几个路人打听前去太湖的路径。
两人故意走得磨磨蹭蹭的,出了城,路上开阔了起来,即使有人跟着他俩此刻也不便过于接近。到了城郊一个地方,天色将晚,李岩上前向一户人家借宿,把童瑶安顿了下来,而他却一个人悄悄地折返,借着暮色,直扑苏州城。
他机警地变换成路线,防止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半夜时分已经来到了虎丘边上。正在他爬上一棵大树欲观察云岩寺的情况时,忽然听到虎丘山上传来一阵阵鼓声,同时传来了声声佛号。
李岩心中纳闷,晨钟暮鼓,本是寺院的一大特色,是报时和集结寺众做法事的一种信号,早上击钟,晚上敲鼓,所以才有晨钟暮鼓之说。事实上,不论早晚,寺庙都既要敲钟又要击鼓。所不同的是,早晨是先敲钟后击鼓,晚上是先击鼓后敲钟。
可现在已经过了僧人做晚课的时辰,这云岩禅寺怎么会响起鼓声?更让李岩奇怪的是,听佛号声,似乎有很多僧人在同时念诵,似乎是全寺的僧人集结在一起了。早上李岩和童瑶来时,偌大的一个云岩禅寺,可只见到老僧慧聪和一个扫地的小和尚,却没见到其他僧人。
更让他心疑的是,这合寺念诵的佛号声中,似乎充满了一股悲呛之情,这可远不象是出家人出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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