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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明未揉了揉被拧过的胳膊。
“小明哪，你一个校外人士，也能在南晓大学这么引人注意，我很佩服你。”廖知阳笑道。
“这位小哥长得挺帅嘛，知阳哥，也给我介绍介绍呗。”那个名叫小珊的女子道。
“他叫小明。是我们乐队的吉祥物。”廖知阳笑道。
“是嘛。是不是上次演出时的那只大熊猫？”小珊拍手笑道，“我记得，在演出结束后，他呆呆地站在舞台的一角，望眼欲穿。”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明未灵光一闪。他一把抓住小珊的手，吓了她一跳。
“啊。我说的是，那只大熊猫，呆呆地站在舞台的一角——”
“后面的那一句。”
“望眼欲穿——”
对，对——明未想起了另一个有关狐狸的传说——
涂山氏女，传说是九尾狐妖，嫁给了当世英雄大禹。然而大禹忙于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涂山氏女只能站在山头，一边吟唱“候人兮猗”，一边等他的丈夫，望眼欲穿。最后变成了一块望夫石。
而红楼梦的别名，是石头记。
狐狸折纸的谜底，应该是是涂女望夫。
“对不起对不起。”见到花容失色的小珊，明未连忙道歉。
“我得去3-4室一趟。”
“3-4，你确定？我刚路过那边，生物系学生会的人正在开会。”廖知阳道，“你知道刚刚那三个都是崔玟凯的人吧？”
“我必须去一趟。”
“这么积极？是为了妹子吧？”廖知阳笑道，“好，我挺你。”
-
3-4教室。
又是那十多个人，或站或坐，都皱着眉头。郭晓军坐在中间，目光呆滞，脸都瘦了一圈。
“要不就延期吧。”一个男生叹了口气。
“哪有这么容易？帖子都已经发出去了。”一个女生道，“不知道杨姨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崔玟凯道，“哼，这个涂家，也太嚣张了。要我说，咱组个团，一起去涂家。就当是迎亲。这么多人一起，他们总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吧？”
这家伙想的法子，都这么高调。
明未在这个时候走进教室，崔玟凯一眼看到了他。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是关于郭晓军婚礼的事。”
“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事跟你没关系。”崔玟凯伸手将明未拦住。
“哟，崔玟凯，好久不见。”廖知阳朗声道，“最近又把了几个姑娘呀？”
崔玟凯瞥了眼廖知阳，脸上不太好看，“谁把了几个姑娘？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咦？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呀。去年的时候你不是还要跟我打赌，一年里谁交的女朋友多么？”
崔玟凯是遇到克星了。
“你不要信口开河。一个念了七年本科的人，每天在学校里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啧啧啧，我深深感受到了优等生对劣等生的歧视。”
“我不跟你在这里扯淡！我们生物系学生会在这里开会，闲杂人等一律离开！”崔玟凯大声道。
“这里是学知楼的教室。为什么只有你能讲话，别的人不能？南晓大学的哪个条例里写过？”
“我不想跟你这种人讲道理。”崔玟凯眉毛一抬，身后站上来两个高大的男生。廖知阳背后只有小珊一个女孩。
两边顿时剑拔弩张。
“崔玟凯学长。”顾山晴突然站了出来，“明未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这样。”
“这小子不是好人。山晴你别被他骗了。”
“明未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今天一定要帮他说话了？”
明未可不想因为自己，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还把廖知阳也卷进来。廖知阳可不能再留级了。
他念头一动，从兜里掏出那张凤凰折纸，往郭晓军的方向丢出去。
凤凰折纸轻悠悠地飘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到顾晓军的头。
看到折纸，郭晓军一下子醒了过来，接着眼睛越睁越大。
他果然认识这折纸。
“这——这是谁的？”郭晓军拿折纸的手在颤抖。
“郭晓军。这应该是涂子依留给你的东西。时间关系。我长话短说——”
明未一把推开崔玟凯，径直走到郭晓军面前。
他讲起自己寻找折纸的经历。不过略去了镜中幻影，而是从自己爬到黄角树上捡东西开始讲。
郭晓军听得聚精会神，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激动。其他人则开始窃窃私语。
“我在学知楼5-3教室的桌上，找到了这张狐狸折纸，夹在《红楼梦》里。我在想，会不会是涂女望夫的意思——”
听到这里，郭小军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明未的手，“这——这肯定是子依留下的线索！”
“之前真是抱歉，我都不知道明先生为我做了这么多。”郭晓军握住明未的手心满是汗水，“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帮了大忙了！”
“可是……还没有找到涂姑娘。”
“涂女望夫就足够了，足够了！”他的眼圈红红的，声音不住地颤抖。
“哎呀，看上去，好像多余的人是你呀，崔玟凯。”廖知阳笑道。
崔玟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
郭晓军告诉给其他人一个地址，自己到校门口开车。
“山晴，来坐我车吧。”
顾山晴没理会崔玟凯的邀请，而是钻进了郭晓军的车里。里面已经挤了明未，和其他几个女生。
这是要拒绝崔玟凯的意思？
“没想到子依留下的线索，会被你碰巧发现。”郭晓军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黄角树其实是我们初次认识的地方。”
“咦？不是在学校认识的吗？”顾山晴问道。
郭晓军摇摇头，“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月茗村的黄角树下。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念的是同一所大学。”
“——连枝林是我们第一次确定关系的地方，从那一天起，我和子依正式开始交往。”郭晓军的语言里透着幸福。
“真浪漫呀。”女生们感叹道。
“我和她第一次一起上自习，是在学知楼的5-3室，也就是雷峰塔的那间公开课教室。”
“那涂女望夫呢？”明未问道。
“这个——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叫旺福酒店，就在陆东科技园里。”
旺福——望夫，原来是谐音。大家哦了一声。
不过明未还是有些不解，“那个酒店是……”
“是不是郭学长和涂师姐第一次——”顾山晴红了脸小声道。坐在后面的女生都捂着嘴偷笑。
明未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若是让自己去猜，这次可是想破头皮也没用。
这么说，涂子依留下的“初”的提示，并非没有道理。他发现折纸的地方，都是郭晓军和涂子依经历各种“第一次”的地方。
-
旺福酒店不大，最多三星。尽管名字俗气，但装修明亮，带了点小清新的风格，很合大学生胃口。
郭晓军到前台一查，涂子依果然在几天前就入住了，他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
女生们跟着欢呼了几声，明未长舒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郭晓军的同学也陆续到了，酒店大堂一下子热闹起来。
大家商量了一下，让郭晓军一个人上楼去敲房间门，其他人就在下面等。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郭晓军上楼以后，又来了不少郭涂两人的朋友。不久，杨阿姨和她的亲戚们都来了。吵吵嚷嚷，俨然一副迎亲的架势。
“耶——！”
郭晓军和一位女子携手从酒店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整个大厅都沸腾起来。
那女子穿着和镜中女孩一模一样的连衣裙，气质温婉，笑容可人。见到大厅里的人群，她有些小惊讶。又偏过头去，看着郭晓军，目光里满是幸福。
——她就是涂子依吗？真人比照片上和镜子里还要漂亮。
“子依！”杨阿姨激动地喊道。一群人立刻都围了上去。
郭晓军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显得精神了许多。两人站在一起，果然是郎才女貌。欢声笑语立刻弥漫了大厅。
这才像真正的婚礼氛围嘛。
-
明未在大堂里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涂家谜题的解开，让他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酒店前台的时候，一位正在结账的客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高高的个子，面容冷峻。
——咦？这不是我在搬入月茗村前后，多次碰到的那个人吗？乐队训练厅，老张川菜店，图书馆门口……今天怎么又碰上他了。
明未细细打量那人。
——他长得好眼熟，我肯定在很早以前就见过他。是在哪里——
那人办完前台手续，拿起行李，避开人群，往酒店大门的方向走。
明未不禁朝他走过去，不料那人突然加快了步子，匆匆走出酒店，跨进了一辆等在门口的出租车。
“对不起，”明未赶忙回到前台，从兜里掏出一百元现金来放在桌上，“刚刚退房的那位男顾客掉了一百元钱在地上，能问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你说刚刚退房的那位顾客？我查一下啊——他留过一个电话，是1xxxxxxxxxx”
“怎么称呼呢？”
“是叫——杨昆。”
明未的头嗡的一声响。杨昆，这个名字好耳熟——
-
“这位是我们鸿景旅游开发公司的总经理，周学才。”西装平头小个子介绍完大肚腩，又指了指身后的一个人，“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地理顾问，杨昆。”
这个叫杨昆的人个子很高，面容冷峻。
爷爷看着他，目光里满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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