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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不见,涛声已断。
几棵成合围之势的巨木中间,正燃着一簇篝火,篝火旁,两少年各自靠着一小堆圆木,手中拿着做工精致的瓶子,看着篝火上慢慢烤着的肉干。
“我要去寻找我的妹妹,所以,我一定会去无尽城。”潘恩一口咽下帕拉提供的药酒,一边感受着左手的长势,打破了沉默。
“我要去找我的父亲,不会回头。”帕拉看了眼潘恩,小口小口地抿掉瓶中液体,心中想起了儿时跟着父亲修习魔法,那时候兄长已经去大陆游历,只有父亲陪伴在身边,陪伴了六年,但是十年前,父亲匆忙召兄长回家,之后人便不知所踪,后来听师兄弟们说父亲终于找到了三十多年前将恶龙堡宝物偷走的背师之人,前去夺回宝物,但是兄长一直对此闭而不谈,此次也是趁着其他人去恶龙谷围龙才偷偷溜出来。
话落,两人都不再言语,静静地吃完饭,便道安各自休息。
清晨,日还未出,潘恩首先从圆木上爬了起来,他已经习惯了每日晨时锻炼自己,无论是魔法还是武技。《贤者书》上面讲到过大魔法师少年时每日负重攀爬完所有树木后才去磨炼武技与缩短魔法释放的时间。
这么想着,潘恩挑选了一棵极为粗壮高大的树,将利刃别在身后,脱去鞋袜,将藤绳一头绑在腰间,另一头绑在一段大腿粗细的圆木上,手脚并用开始爬树,当爬到一半时,藤绳已经完全绷直,细细的圆木将将离开地面。
“你这样锻炼比较耗时间,想要突破自我就需要极为漫长的生命做支撑。不如我来帮你吧!”帕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树下,往常这个时候他还在休息,但今日他却已经结出一粒魔力石。
不待潘恩回答,帕拉便以指尖为媒介,一阵微风随之而流泻出,圆木随风微微摆动,潘恩瞬间停下攀爬的动作,原本的平衡早就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风给打乱,风不止,潘恩终于有了动作,他加快了攀爬的速度,身体随微风微微摆动,才勉强维持住了新的平衡,谁知这时,风突然从清风变成了风声烈烈,圆木陡然剧烈晃动,潘恩来不及动作就从树上滑落,及至树根,才粗粗喘着气撒开手,整个人摊在地上,指腹掌间满是划口,好像一条缺水的鱼。
帕拉摸着肚子笑了半天,才指使着微风托起鞋袜慢慢放到潘恩脚边,费了大半天的魔力,才堪堪将一双袜子歪歪地套到潘恩的脚上,终于穿完。整个人如同另外一条鱼一样摊在地上,透过层层红叶,看向蓝天云朵。
等到腹鸣声传来,两人才默契地起身回到篝火旁,潘恩以火星点燃了篝火,烤肉干的香味才开始慢慢散发出来,芋头的香甜味才渐渐复苏。
谁也不提为什么,但谁都在心中默默努力。
早饭过后,两人都用麻布遮住额头,这才重新踏上征途,一路风餐露宿,努力磨练,第七日,两人终于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镜湖附近。
镜湖,湖如其名,有风时也不起波澜,一年四季、一日二十四时都光滑平静如一面光滑的镜子,镜湖旁边有一垂首自怜的山,人称仙人山,因形似仙人而得名,翻过仙人山是一片广阔的原野,这原野上物种极为丰富,土壤十分肥沃,气候四季如春,穿过原野,入目便是一大片湖泊,湖边常年盛开着湖蓝色的花儿,因只生长在这湖边,而这湖面一年四季仙雾缥缈,故得名仙湖、仙湖花,取一小舟向湖中心划,以飞鸟的速度,一日便可到达一座城池,一座完全建立在湖中小岛上的石头城池--无尽城。(摘自《贤者书-无尽城地势》)
镜湖四周,十分安静,湖边有几只肥兔正在满足地饮水,还有几只松鼠正在挑拣满地的丝翠果,简直是休息的好去处,但,少年二人组并没有贸然进入,反而在五里外的红枫林里架起了篝火。
熬煮魔药的小锅又准时出现在篝火上,这是两人七天行军般生活养成的习惯,每一个碎片化的时间都能用来做适合的准备,这是因为他们离敌人越近,就越能感觉到敌人的强大。
小锅刚刚冒泡,潘恩还来得及未加入新收集到的毒物草药,便听到树林里传来的呼救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一个身穿金线绣花的少年狼狈跌入两人眼中。
那少年手中拿着一把极细长微弯的薄刀,整个人左右摇摆躲过身后乱舞地藤草的追击,潘恩认出那是穿骨绳,速度极快极为坚韧,刀剑不易砍断,但身为植物,穿骨绳同样害怕火。想到这里,两个鸡蛋大小的火球便飞向那穿骨绳,火焰瞬间便吞噬了藤草,留下一地灰烬,侥幸逃脱的穿骨绳早已不知所踪。
那被救的少年脱力般躺在原地,正大口喘着气便被相继而来的水球淋得浑身湿透。
十分钟后,裸着上身裹着麻布的高大少年正坐在篝火旁两眼放光地看着眼前的两位救命恩人。
“福莱·芜·莉莉丝。非常感谢两位魔法师出手相救。他日必有重谢。”高个少年自报家门又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江湖礼。
潘恩看了眼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头啃肉、沉默不语的帕拉,接过话,“潘恩。这位是帕拉,额,来自恶龙堡的魔法师。你是芜国的贵族吗?”
这位名福莱姓莉莉丝的高大少年,顿时开启话唠模式。自称自己一个月前离家出走,想要去恶龙堡修习魔法,而原因是逃婚。
年刚满十七岁的少年福莱一个月前刚刚单独猎杀了一头a级非魔法型魔兽,成为了一名高阶武士,接下来本应该选择自己的人生,这是他父母在他十二岁时答应他的,但是没想到他刚成为高阶武士,还未成年就要结婚,娶的还是公主,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听完福莱的自述,潘恩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相信对于福莱来说自在的生活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就像布瑞尔对他的意义,就像帕拉父亲对帕拉的意义。那是现在的他们,都求而不得的存在!所以他们想要努力,努力地获得!
不过一个小时,三位少年便喝着药酒,吃着烤肉干,嚼着丝翠果,聊着烦恼,打成了一片。
等到日渐西斜,潘恩才从睡梦中惊醒。福莱不见踪影,而帕拉正在用潘恩的短刃搅拌小锅里的液体。
等到潘恩收拾完东西,福莱才扛着一只完整肥大的剑猪回到篝火前。三位少年人动作迅速地在镜湖边收拾完剑猪后便决定在湖边过夜,只要帕拉画出一道火圈并放入魔力石,三人可以挤在火圈中过一夜,而穿骨绳是他们天然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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