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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与那王县尉商量完毕,便急急忙忙策马奔驰,出了城门,飞一般回村去了。那县尉忙叫来自己的几个心腹,做了如下安排:“速写书呈一封,快马追上自己的侄儿,信中只言本县靠山村有保正勾结自己押司的儿子并广收作奸犯科之徒数百人,在当地霸占土地、欺压良民、对抗官府,无恶不作,本县县令统率本县军马前去缉捕,为保周全,请速州里调兵前来,防止贼人做大。”这些内容与林明交待的甚有出入,原来这县尉见了这五百两蒜条金,心里先是惊喜,后又贪心不足,因改了这当初相商之意报了州里。常言道贪心不足蛇吐象,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是后话。
林明坐下银龙一路飞奔,这马真乃神驹,林明专走小路,却如履平地,不一会便见到了林光等人,林光共二十来人,林明上前去与那林光四目相对,点头,算是有礼。又对那二十来汉子道:“我知你其中可能有那保正一方的内应,不过我已得知,此次那田押司带了二百多兵丁,又有保正庄里二三百人,已放出消息,此事今晚断不会留我等活口,但凡曾经跟我们有瓜葛者,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那些兵丁都是傻直按知县钧令办事,你便是做了内应,只怕活不过今晚。”此话一出,二十来人多时四目相对,哪有人吱声,忽一人丢了单刀、木牌,噗通跪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口里念道:“我知几位好汉仁义,小人虽叫何狗,凡是做这种丧种无后的事情来,哪个愿意干,只是家中小儿病重,每月端是药费怕要一两贯,小人原只是在这吴都头那里混口,每日从口里扒拉出来三五十文,又要养活家小,又要抓药,如何能活,那吴都头瞅了我的苦处,便允了纹银五十两,先付二十两,事成再给三十两,约我半月前来做了内应,小人一时头热便答应了。”林光听了气愤不已,急忙便要挺戟结果这厮,林明抬手拽开,又给了林光一个眼色,他才把戟收了。周围还有恁多汉子无一是眼中冒火,咬牙不言。林明伸手便去扶他何狗,那人如何敢起,只说自己当不得人,想自己来这王家时间不久,尽享这二三十年未享过的福分,竟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这些日子来,每日无人之处,内心焦灼,不吐不快,今日要说的尽说了,只求一样,便是能支些银两与自己家中给那小儿看病。林明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这世上尽是苦命的人,富贵竟是那些如这吴都头、田家父子一般的虎狼之人。”末了说:“起来吧,狗子兄弟,听了说了家中恁般困苦,我却不曾关心一二,想来也是心中难过,今日你说了便好”,说罢,又从马儿的挂搭里掏出了三根蒜条金,约有三十两,递给那人。那何狗适才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如何想到一句话便得了许多金钱,当即泪如雨下,只道:“哥哥仁义,我何狗来世再报,这金子我万万不可拿了,说罢便要捡起单刀自刎。”林明一脚上前,踩住单刀,那人如何拿得起,只顾在那里哭,林明:“我不要来世,只要你今生,日后你不要回去了,只跟了我们,这些金子权给你家娃儿抓药的,你只需如实说了你与那头如何递得消息,我自有安排,你怕是要为我们帮了大忙,我到时候定要谢你。”那何狗忙道:“若真是能帮哥哥一点,便是要我死,我也愿意,哥哥万不要提谢字。”林明叫来何狗上前,在耳边说了,众人此刻正睁大眼睛,还在回忆刚才二人的一说一应,那林光在一旁也惊呆了,心道:“这林明哥哥果不是凡人。”
林明又对林光交待一番,便于那何狗一起,那何狗只得骑了林光的马儿,两人急忙赶来王家,那何狗用端的用胡乱用泥抹了脸,便是熟人也认不出,何况此时已是酉时,冬日里已经黑了。
林明根据这何狗的交待,又翻出了另一个内应之人。原来这两人都是苦命人儿,两人都说了如何与那田押司与保正的接头话来。原来那保正与那田贵约好了,只等那官府兵丁来拿人,便尽起家中庄客、游侠儿一起杀来,将这王家大院团团围住,见人便杀,又在离村里二十里处大道埋伏弓手,单等这逃出奔走之人便射。到时候这两遍四五百人对这一百来人,这边只怕是九死一生。
林明知道了之后,便让那两个汉子一人走大路去见那田贵,只说已得保正消息,约定今晚等到亥时动手,因那时人已犯困,动起手来,必然事半功倍。又叫一人去那保正处假传消息,只道:“押司有话,今晚等到丑时,那时人已入睡,我等突然打破庄院,那伙人必定准备不足,可保万无一失。”那田贵父子见这两人都是自己当初安排进来的内应,说话又滴水不漏,颇有道理,便都信了,按约定时间在那里等了。
此时已是腊月,天气寒冷,田贵、吴都头呆离村里二十里地等了几个时辰,那群兵丁早已冷的手脚冰凉,又不曾进的热食,心里怕早已骂开了,一个个脸上不岔,无精打采。那田贵见此情形,便下了保,等办完了事,每人得花银二十两,这次叫大家安心了下来。
话说林明安排了送信之人的事宜之后,便叫赵小五带了四十来人紧闭大门,死守王家大院,保护好家眷、财物。又与王大牛带了四五十人去了村外十里地的牛头岗,准备在那里准备土石、砍树,准备伏击田贵一伙。林明王大牛先只带了几个人走出了大门,其余人皆翻墙走出,万幸前段时间修房留下了不少梯架、麻绳,这才躲过了王家前后门周围那保正的耳目。
眼看戊时已过,田贵等人准备开拔,时值那夜月朗星稀,甚是行军好时刻。只留下一三四十人的弓手在此埋伏,其余人等直奔靠山村。天黑,人人走的辛苦,走了约十里地,到达一地,左右一边高坡,一边松林,这等夜里,怪是吓人,一百几十人只顾埋头赶路,忽然前面一马一人,那人手持长戟,离了这队人马约四五十步,横在大道当中。那吴都头拍马上前,一手拿了朴刀,一手指了那人道:“哪里来的贼人,今夜官府拿人,没得空收拾你,你自顾逃去,我等也不追你,兀要留在此地,枉送了性命。”那人也不答应,田贵见左右两边风吹草动,又见这人持戟不答话,心道不对劲,便叫来身边晓事之人,安排两边枪兵暗暗准备冲过去,几十杆枪一戳,那人那马还不死挺了。正在此时,那人忽开口:“田押司,吴都头,幸会,我便是这靠山村的林明,今夜如何带这多人马出来赏月吗?”那田贵忙道:“住口,你个贼人,我知你武艺不凡,但你等纠集在此,干的那些干犯大宋律法的事,如何能饶你,速速下马就擒,赏你全尸。”“哈哈,好你个田贵,你与你父真是个好父子,做的些什么事,还有脸在这里大言不惭,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今日你且能在我这紫龙戟下走过再说。”那田贵大呼:“还不动手捉得这厮,不论死活,一律赏千贯。”那吴都头听得这话,双手提枪,纵马直取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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