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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珠儿浑身一震,抬头看了秦烈一眼颤声道:“秦…秦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旁的少年郎闻言立刻看向了秦烈,突然笑了,不屑道:“我当是谁呢,你就是秦烈?那个臭乞…”
“啪!”
李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抽飞了出去,落在远处的地上。
少年郎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混着几颗牙齿,看着李察恼怒道:“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
然而还没等他爬起身来,李察就已经追至,一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胸膛上,冷声道:“给老子闭嘴!别逼老子杀了你!”
“许元公子。”站在原地的小珠儿望着被李察踩在脚底下的少年郎担忧的叫了一声,脸色苍白,声音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看着这一幕秦烈的脸色突然平静了下来,流亡这么久,从家乡一路来到杭州城,受了无数的委屈和欺侮,他学会的为数不多的几件事情中,有一件就是看人脸色猜人心思。
此时的秦烈,只觉得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爬也爬不出来的冰窟窿里,明明头顶艳阳高照,夏月三伏,他整个人却由内而外都觉得冰冷无比。
“每日回来,你都会捡到野鸡野兔这些猎物,你跟我说是附近猎户拿来供奉庙中神仙的,我信了。但是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你,这荒郊野外的破庙,有哪个猎户会日日来供奉呢?”
“山贼来的那一天,你被你的爹娘藏在米缸里,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爹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小珠儿,我已经攒下了八百两银子,再有两百两,我就能买下城里西街口的那间房子,我想着那一天,我再娶你过门,让西门大哥为我提亲的。”
被李察踩在脚下的许元这时候突然大声道:“小珠儿已经答应做我的娘子,你一个臭乞丐,就算攒下银子又如何!没有我的那些猎物,凭着你带回来的那些残羹冷饭,你这个臭乞丐早就饿死了!小珠儿跟着你,只会受苦,没有我,她到现在还是那样面如菜色,每日吃不饱,”
“残羹冷饭?每日吃不饱?没有你早就饿死了?”李察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冷笑,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你可知道,秦烈每天带回来的饭菜,都是用杭州城最好的食材,经过杭州城最好的厨子之手做的。”
“你可知道,为了给秦烈调理身体,为他日后拜师学武打下基础,每一顿的饭菜里我都加了天山雪莲和两支雪参,不然凭着你那几只兔子,你以为能让你骗到的这个婊-子变化如此之大?”
李察越说越气愤,突然怒吼一声,“青龙会的人,给老子滚出来!一刻钟内,老子要看到南王世子那老小子!”
一道人影自远处一闪而过,朝着杭州城的方向掠去,直到人影消失在远处后,众人耳边才响起一道恭恭敬敬的声音,“是。”
一刻钟不到的功夫,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只见南王世子坐在马背上一脸的着急,看见李察之后,他两腿一夹身下的骏马,朝着李察奔了过来。
没等马停下,南王世子就翻身下了马,小跑到李察身前,笑着道:“西门兄弟,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啊?”
他原本在自己的南王世子府中正吃饭,结果吃了一半一道飞镖从外面飞了进来扎在了他身前的桌子上,飞镖上带着一封信,信上这些城外破庙,西门瓜几个字。
南王世子不敢怠慢,撂下筷子就骑马赶了过来,他随即看见了李察身后的秦烈,笑着道:“秦小兄弟,你也在啊,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难看?”
李察低头看了一眼许元,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你认得这家伙吗?”
南王世子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想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朝着许元问道:“你是哪家的人?”
许元浑身在发抖,看着南王世子连大气也不敢出,他没想到,李察居然会认识南王世子,而且能够把他一句话就叫到这里来!
这可是南王世子啊!在江南,他的地位甚至比远在京城的皇上都高出几分!许元万万没想到,连他的父亲平时都难以见上一面的南王世子,居然会被他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见到。
见许元不说话,南王世子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喂,问你话呢,你是哪家的?”
许元磕磕绊绊道:“家……家父许尹。”
“许尹?”南王世子又是一皱眉,“杭州城有这个人吗?啊,我想起来了,有个团练使好像就叫这个名。”
“团练使?”李察皱了皱眉头,“少一个团练使,会怎么样?”
南王世子立刻笑道:“兄弟放心,不会怎么样,团练使就是负责一方团练的,不是什么要紧的官职。而且盯着这位置的人有的是,少了一个,我再提上来一个就是了。”
李察点点头,这才低头看向许元,此时的许元已经是脸色苍白无比,身子无法控制的不断颤抖起来,看着李察的眼神满是惊惧。
“你挺看不起乞丐的吧,对吗?我想也是。父亲是堂堂团练使,一个官二代,看不起乞丐也是正常。既然如此,那我就拜托南王世子让你一家,从此以后,都为乞丐!”
南王世子闻言立刻露出了一个狞笑,“没问题,我会将此事写入家规,既然这小子不长眼惹到了西门兄弟,那我就让他们许家以后的子子孙孙生生世世,都为乞丐!”
许元浑身一震,突然弹了起来,“不要,不要啊!西门大人,世子殿下,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招惹小珠儿的,小珠儿,你为我求求情啊!”
小珠儿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秦烈这时候则是走上前来,望着许元道:“你真的喜欢小珠儿吗?”
“喜欢,真的喜欢。”许元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秦烈点点头,看向李察,“西门大哥,放过他吧,我答应了小珠儿她爹,要好好照顾小珠儿的。”
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波动,说话的同时,秦烈眼眶突然红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未来的小师弟,李察轻叹一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说着,李察突然出手,一掌打晕了秦烈。南王世子则是看着许元,挠挠头,“西门兄弟,那这家伙,就这么放过了?”
“放过?”李察冷笑一声,“不,他还是要去当乞丐。”
“西门大人,你明明答应了秦烈要……”
“我师弟只是让我好好照顾小珠儿,我也不知道他对她为什么如此喜欢,既然如此,那我就稍微改变一下主意,你们,会成为杭州城活得最好的乞丐。”
南王世子这时候也明白了李察的意思,笑着道:“兄弟放心,每日,我会让杭州城最好的酒楼为他们送去最丰盛的三餐,每个月,我会让杭州城最好的制衣坊送去最好的衣裳,但是杭州城内每一家店,每一个人,都会将他们看作乞丐!”
许元轮浑身一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