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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和宫里。
“绵思可曾委屈了?”
“皇上何出此言?”
“方才凑巧听见了,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原来皇上说的是这个,冯如妹妹青春曼妙,臣妾又得皇上晋了位分,文妃这么说,臣妾没道理刺心的。”
“我的绵思,果然大气。”
“哼,皇上真是一味偏心。我原想着皇上是怕我委屈,现在看来啊,是怕文妃委屈呢。”李绵思原本是故意的是小性子。
“绵思…看到你这样,我很高兴。”
“皇上,臣妾不开心,你倒高兴了。”
皇上走到她身边,把她轻轻的搂入怀中,“我是看到了你的眼神。还记得殿选的时候,你进来的样子,战战兢兢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让人心疼。可当我叫你抬头看我的时候,你的眼里却满是坚毅,果敢的让人不能忘却,那样的眼神,是我大周朝男儿都比不了的。后来,我一直在想,我要怎样,才能平静的对上你的眼睛。”
“所以皇上才迟迟不召见?”
“是,直到在梅园,梅花、雪还有悲伤的你,哼着小调,我好像才明白,你的坚毅是因为想掩盖悲伤吧,所以我打定主意,我要赶走你的悲伤,用我的力量。所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很高兴。”
李绵思不曾想到,她的悲伤,你的用力克制,皇上竟然全都看的见。她一直想忘掉的过去,她的母亲,她的家,还有他…
“皇上…祁钰…,我现在很幸福。有你的这份心,我很知足。”
皇上看着她平静的脸,若有所思。自己究竟是爱她,还是可怜那个她身上的自己呢?
如同她一样,生母早早的去世,为了能培植自己的势力,与当今太后,当年膝下无子的皇后达成默契,才有了今天。跟她一样的隐忍,一样的小心翼翼。波澜不惊的外表下,都是极其渴望被爱。所有的希望和想法,都被深深的克制。如同想补偿当年的自己一般,就是想对她好,希望她能卸下保护壳,在他面前尽情的做自己。
“皇上,在想什么呢?”
“咱们说好了的,只有我们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祁钰。”
皇上如是说,然而叫李绵思有点害羞,不敢冒然直呼皇上的名讳,这样对她的亲近,这般的荣宠。
“嗯,好。以后咱们两的时候,就叫皇上祁钰。”
“这样才听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李绵思还沉浸在皇上的温柔中,两人四目相对,情意都溢出眼眶。
“绵思,文妃…气性一直都大,怀孕后难免要骄纵些,虽是如此,我也不愿你受了委屈。只是你刚晋了位分,按着规矩不好再晋,所以,等你怀了我们的孩子,便晋你的位分,给你协理六宫之权。”
李绵思听到皇上说起怀孕一事,顾不得羞红的脸,握着皇上的手说,“祁钰,我并不期盼什么协理六宫,只同你一样,希望有我们的孩子。”
“好,那我们要好好努力才是。”皇上斜睨她笑说道。
“好没正形,让宫人听了去要笑话我们”
“哈哈哈哈,我们要孩子是天经地义,我看谁敢笑。”皇上转而想到一事,便收了笑容慢慢说,“你要是日里得闲,便多去皇后宫中走动,她是中宫,跟她多学些。唉…她的身子是越发的不好了。”
李绵思只是想着皇上是念着夫妻旧情,让她去陪皇后,没想到皇上深层里要给她的天大福气。
“皇上不说,我也是要去的,皇后对我们照拂颇多。”
“你们?讲的可是冯如?”
“是,她与我是自小的情分。”
“嗯,她性子比你活泼些,到底是武将的后人。说起来,她的哥哥冯奕在前线很是难得,挽回了之前的败势,现在我军节节胜利,我要封他为三品威武将军。”
“那我要去恭喜冯如妹妹了。”李绵思按下波澜,不动声色的说道。
“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吧,你们都是凉州的人。”皇上似不经意的问道。
“只是因着两家过年节的时候走动,见过几次罢了。虽是冯如妹妹的哥哥。但是男儿们学的和女儿家毕竟不一样。现在听皇上这么讲,才知道冯家哥哥已经如此神勇,能替皇上分忧了。”李绵思不知皇上是不是有意问起,只能小心的规矩回答。
“嗯,你的哥哥也是不错的,我准备让他进翰林院。”
“只怕哥哥不能胜任呢。”
“别人的恩典你倒谢了,自己的恩典反倒推脱了。我说可以便是可以,你安心就是。”
“那就替哥哥谢皇上的恩典了。”
皇上去早朝后,李绵思便去了冯如的景仁宫,同她一起去皇后的宫中请安。李绵思的想法在脑中转了几圈后,最终还是决定与冯如说说。
“妹妹,今天听皇上说了,要封冯奕哥哥为三品威武将军。”
冯如听言,自然是喜不自胜,“姐姐所言当真?”
“我几时骗过你?”
“哎呀,真是好消息。哥哥一直在前线,爹爹和娘亲挂心自不必说,我也是成日的担心,你也是知道的,他是一直是那么不顾及自己。”
我也是知道的,我何曾不知道……
“皇上对冯奕哥哥的照拂,自然也是对你的情意。”
“姐姐,能有这样,如儿就满足了,真的。”冯如拉着李绵思的手,重重说道。
一同进宫面对文妃的咄咄逼人,两人原本打算就是在后宫能安度一生,现下,两人都平安喜乐,皇上也颇多眷顾,家人更是在前朝得力,那就足够了。
到皇后请安时,在座的妃嫔都发现了皇后的气色竟比昨日明显好转。想起皇上昨日的话,想皇后也是备受鼓舞,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调养身子,为皇上添一个嫡子。在请安后,李绵思想着皇上的嘱托,便拉着冯如一起在皇后宫中多留了一会儿。
“冯婕妤和李昭仪是自小的情分,本宫看着好生羡慕呢。”皇后一如往常的平静说道。
“如能得皇后娘娘的教诲,更我们的福分。”李绵思答道。
“说到底,咱们都是皇上的人,在寻常百姓家,也是姐妹相称,只是皇家的规矩大些。妹妹们也不必如此拘谨,你们能留下来陪本宫解闷已是很好了。”皇后微笑着说。
“皇后娘娘要是不嫌我们烦,我们常来就是。”冯如脆生生的说道。
“那是最好不过,只不过本宫这个身子你们是知道的,这寝殿里也是满屋子的药味,怕你们不习惯。”
“有太医院的精心调养,皇后娘娘的身子会越发康健。再者,药香反而别具一番风味,臣妾倒觉得比点的香料更得宜。”李绵思说道。
“李昭仪果然会说话,不仅皇上,连本宫也喜欢跟你说话了。”
“皇后娘娘赞誉了”
从皇后宫中出来,已近午膳时间,两人便一同前往昭和宫用膳。
“姐姐宫里的东西比别家都要费心思,我就喜欢去你那里。”
“喜欢就好。不过,刚才在皇后的宫里,看到还是成堆的药材,本以为她今天气色好些,近了看才知道,不过是脂粉用心堆积的罢了。”
“刚才一心说话,反而没怎么注意。经姐姐这么说来,确实是呢,怎么皇后娘娘身体差到如此地步?”
“皇上还是梁王的时候,皇后那时候是梁王妃,随皇上在封地时,为了抵御流寇,随皇上奔走,落下了病根。所以皇上对她也是亏欠在心。”
“皇后娘娘性子好,咱们后宫的日子还好些,假若真如传言的那般,那位做了中宫,可怎么了得。”冯如压低声音说道。
“那就望老天垂怜吧”李绵思慢慢说道,心里想着,“孩子,有个孩子,便怎么都是依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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