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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丸赶到德府的时候,月已经哭晕在叶颜和鸿婷怀里了。
这么多年,两个姑娘也看出四王爷对小月的用心了,很识趣地退了出去,把月交给了菊丸。
看着月的睡颜,菊丸忐忑不安。
“你这丫头……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啊。”
菊丸在她身边守了一夜,第二天月一醒来就要进宫面圣。
“我要上战场。”
“……你疯了?”
“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大义与私仇不可同日而语。”
“反正都是去杀敌的!”
“你那三脚猫……你把战争当成什么了?!”
“……”
“我会向皇兄请求出征的。”菊丸重重地叹息。
“你……”
“我是皇子,大义当前,义不容辞。何况继承岳丈的遗志也是我的责任。”
“……我才不要嫁给你。”
菊丸笑着揉了揉月的头发:“等我回来以后你若还是不愿意,那我再请旨悔婚。反正婚权在我手上,皇兄又很疼我,肯定不会反对的。”
“……”
“乖乖等我回来。”
“不好了!我怎么都找不到小月!连德府的人也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叶颜火急火燎地进宫找鸿婷,樱乃也从越前府跟着一起进宫了。
“她该不会……”鸿婷有种不好的预感。
樱乃皱着眉握紧了双手:“今天四哥要出发去北疆前线了……”
“……完了。”叶颜转身就跑。
“小叶子?!”后面两个闺蜜异口同声地呼唤。
叶颜头也不回地喊道:“我去找皇上!”
一眼之念,一念执着,注定就此飞蛾扑火多。用来形容叶颜对手冢的感情再合适不过。只不过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了。这么多年也都是暗恋,明知道没有结果,也不采取行动,只是默默地追寻他的脚步。
只是这一刻再也不想逃脱了。
“你说什么?她很有可能随军出发了?”
“我了解小月,之前德将军战死,小月就有冲动进宫请求陛下许她上前线……当时被我们和四王爷拦下了……”
手冢叹了口气:“这两个人也真是……等回来朕要罚他们婚事不得风光大办!”
“诶?”叶颜懵了,本以为他要罚月个欺君之罪,那样的话叶颜就打算替月受罚了。
“辛苦你跑来告诉朕了。”其实这么简单的事情手冢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看着夕颜郡主这么汲汲皇皇的模样,不忍心打断她。
“那……夕颜就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夕颜告退。”事情解决了,动力也没了,叶颜弱弱地退下。
还说不打算逃脱了呢,现在他成了皇帝,只是看着就紧张。
“来者何人!”
月把显示身份的腰牌拿给那个士兵看,对方赶忙行礼。
“让他们都别拦我啊。”
“是……”
月一路从军队的尾巴跑到先头,终于发现了个面熟的。
“!!!”水野吓得嘴巴都缩成了菊花状,小声问道,“您怎么来了?”
“你别管,王爷呢?”
水野瞄了眼身边的马车:“王爷在里头和将军议事呢。”
月把手里的马鞭交给水野,一步跳上了马车。
“现在是越前率人在牵制吗……禄风那边形式也还可以……嗯?”菊丸还以为出现了幻觉。而身边的两位将军常年在外地驻守,并不认识掀开帘子闯进来的川月郡主。
“你怎么来了?!”
“我来当军医啊,那些随军的大夫哪个能比我厉害?”
“……皇上知道吗?”
“我没跟他说,不过这会儿应该也知道了吧。”
菊丸狠狠地给了月一个脑瓜崩:“我看你是要疯!”
“哼。”
“随军出征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月乖乖地点头,菊丸认命地叹气。
“到时候你只许在后方医治伤员,不许到前线去。”
“嗯。”乖乖点头。
“王爷……这位是……?”马车里另外两个将领还一头雾水中。
菊丸郑重地介绍道:“这是四王妃。”
“!”月讶异地看着菊丸。的确,圣旨是下了,为二人赐婚,但也是仅此而已,其余事宜都由菊王爷自己策划。而两个人并未讨论过成婚的事情。
“见过娘娘。”两个将领抱拳问候。
“也是德开将军的女儿,川月郡主。”菊丸轻叹。
“!!”两个将领惊讶了一秒,突然起身下跪。月懵了。
“两位将军快快请起……”她可受不起为国捐躯将士的大礼。
“不瞒郡主,德将军对我二人有伯乐之恩……”
“……”月的眼眶湿润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亲人。父亲虽然不在了,但他留下的精神和信念后继有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欣慰的?
到了前线,菊丸与桃城、越前和禄风汇合,少年时代一起练就的默契在战场上更加突出了优势。几场战斗下来,菊丸基本上冲走了德开将军战死带来的士气低落。
后方,川月郡主的到来也大大增加了重伤员的存活率,雅絮大陆军重整旗鼓,恢复了战力。
两方暂时休战的时候,菊丸带着月到北疆特有的风沙岩地看日出。
月显得有些害羞。
菊丸笑了:“你才发现咱们两个是夫妻啊?”
“我……说起来,一开始还以为王爷只是不忍我一个女流之辈上战场,才会以婚约来制。现在想想,王爷也是个心机之人啊。”
“对啊。”
“……这么坦率。”
菊王爷搔了搔鼻子,看着远方自信地笑着:“当初找先皇讨了这个奖赏,只是怕他给我塞个不知哪来的丑女。但是,后来也一直对周围的女子没什么感觉。”
“那我……”月越发好奇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
“谁知道呢,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能是你被恒奕下了药,对我谄媚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谄媚过!?”
“哈哈哈~开个玩笑~你那时候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菊王爷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看人不会看错的,就凭这江山第一大眼睛。”
“噗。”
“笑什么!”
月知道的,也听过他的传闻,菊王爷对自己的这双大眼睛十分自信呢。
菊丸叉起了腰,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后来你为泷妃娘娘的小皇子,也是我的小皇弟医治……在围场自由自在地骑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
“所以呢?”这些事情都做的顺理成章,可他为什么会觉得很惊讶似的?
“我被惊艳到了。”
“诶?”
“我说,我被你惊艳到了。”菊丸看着月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今天,确实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向她告白了。
“你很有才华,却总是屈居人后。你是个女孩子,却能和桃城、越前打成一片,甚至和轻族小王爷交好。我知道你一定有哪里不一般。”很好,她的目光开始动容了,小月,快点被本王拿下吧~
“后来……你顶着哭肿了的眼睛跟我说你想上战场……”不知为何,说到这里,菊丸的心抽痛了一下。
“王爷……”
“你终于有一次愿意走向人前了!却是去向战场……”
你知道吗,那一刻多少男儿的尊严被你踩在脚下?我也是,突然发现自己没资格自称男人。
“我突然就……舍不得让你去了。”说完这句话,菊丸泄气了。
直到现在,你当时的决定都令我震惊,几乎直击灵魂。所以我才决定上战场啊……
“王爷……”月没想到他原来曾经如此关注过自己的事情,也没想过,他从一个玩世不恭的王爷到驰骋沙场的英雄……这中间也有她的因素。
……突然觉得好喜欢他。
突然得就像盛夏里毫无预兆的暴雨。
月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情,几乎想要扑上去拥抱他!
“小月……”菊丸无奈地笑了,本想要帅气地告白,却越来越没了底气。
但是……
不管怎样都不会放你走的,即使是用那金装玉裹的枷锁,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于是……鬼使神差地就……抱住她了。
连菊丸自己都没注意到。
“小月,回去以后,好好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菊丸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像战鼓一样,啊啊太丢人了她一定也听到了……这身高差……她的头顶刚好到自己胸口……
等了好久,她却迟迟没有回音。菊丸慌了,第一次上战场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我……你如果不愿意的话……”如果她不愿意,他也狠不下心来强留。
刚刚的气势全都溜走了。
似枷锁,金装玉裹。菊丸把自己留在了牢笼里,而小月的心一定已经飞扬在这大漠自由的天空了吧?
“听说生孩子很痛……”
“啊?”
“回去以后不要逼我生孩子哦!”月猛地从菊丸怀里抬起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菊丸还没反应过来,月自顾自地一脸悲伤,“我听说好多女孩子刚嫁了人就被逼着生孩子……但是很痛的!我以前跟着师傅看过接生……噫太可怕了……”
“小月……”菊丸的嘴角抽搐了。
她委屈地低下了头:“好吧,你急的话我会早点做好心理准备的。”
“嗯……怎么着也要生个七八个吧?”菊丸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还有一点淡淡的香气。女孩子真神奇,军营这么苦的地方还能保持干净整洁。
明显感到她颤抖了一下。
这就当真了啊?太可爱了。
“嘛,你不愿意的话,不生也可以。我们领养那些战火中失去家人的孩子。”
“王爷……?”这样的话他都能说出口,真是天下第一奇王爷。
只是怕疼,你就为我做到这份上了?
【谢谢你。】
“不要!”月笑着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我要自己生。”
“那生七个八个吧~”
“诶?!”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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