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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是大筵宾客了。
为了招待上千号的宾客,高陵侯府在院落之内搭建了几十顶帐蓬,由于天气寒冷,每个帐蓬内又都放置着木炭火盆,暖意融融,让客人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帐蓬到不发愁,曹演随便地从骁骑营中借调一些过来即可,不过木炭却没有现成的,为了取暖所用,高陵侯府整整地拉了几千斤的上好木炭。
当然,木炭火盆的开支仅仅是这场婚礼开支的冰山一角,为了准备这场婚礼的筵宴,高陵侯府特意地聘请了天香楼等洛阳城中顶级酒楼的十几名大厨,所用的食材,更是水陆毕呈,山珍海味,再加上美酒数百坛,花钱就如同是流水一般。
不过刘瑛清楚,今天到场的宾客,莫不是非富即贵,个个携重礼而来,如果招待不周的话,高陵府岂不落人笑柄,所以刘瑛是倾尽家资,也要请最好的厨子,准备最顶级的美酒佳肴,来招待这些客人。
高陵侯曹演仅仅只是一个亭侯,爵禄有限,这些年来若非是刘瑛勤俭持家,这点家业恐怕早就败光了。一场婚礼就挥霍掉了曹家好几年的积蓄,刘瑛也着实心疼。
不过这场面上的事,打肿脸也得充胖子,刘瑛再心疼,也得花,她拒绝了曹亮给的钱,咬牙拿出了压箱底的积蓄,将筵宴办得极尽奢华。
母亲不接自己的钱,曹亮也是无奈,其实他做五石散生意,刘瑛并不知晓,所以那怕曹亮现在是富可敌国,刘瑛也认为他手里不过只有几个微薄的俸禄而已,所以贵贱不动他的钱。
今天到场的宾客,大部分可都是老饕,锦衣玉食惯了,眼光也自然很是挑剔,不过高陵侯府的筵宴,让他们是无可挑剔,大快朵颐之余,是赞不绝口。
美酒当前,美食爽口,这些宾客趁兴而来,自然是喝得天昏地暗。
裴秀、杜预、傅玄、邓艾、石苞等人坐在一个帐蓬之内,把前来敬酒的曹亮给团团围住了,平时没机会,今天可算是逮着了,都有心要捉弄一下曹亮,一人一杯地敬过来,想着要把曹亮给灌醉了。
但曹亮那里肯上他们的当,浅尝辄止,毕竟洞房之中还有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等着自己,让佳人独守空房,于心何忍。
于是曹亮佯做大醉,还拨剑吟出“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诗句,步履蹒跚,神态颠狂。
众人一看曹亮已是大醉,便也就不再为难于他了,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洞房之中。
红烛摇曳,羊徽瑜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听得窗外宾客喧闹之声,她的脸上微红,如饮琼浆。
此刻她的内心,如同是撞鹿一般,怦怦直跳。
这一天,她已经等待了很久,也期盼了很久,可真正到了洞房花烛的这一刻,她却一样是紧张的不行,连手心都微微出汗了。
门“吱”地一声打开了,羊徽瑜站了起来迎上前去,却见两个侍女扶了曹亮进来,曹亮满身的酒气,醉眼朦胧。
羊徽瑜连忙将他扶住了,挥退了侍女,心疼地道:“不能喝就少喝点,酒喝多了要伤身子的。”
曹亮忽地一把把她给抱住了,反倒把羊徽瑜给吓了一跳,曹亮呼着酒气,呵呵一笑道:“我不过是装醉的,要不然那些家伙们不依不饶的,没完没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能让夫人你独守空房。”
羊徽瑜满脸羞红,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娇嗔道:“你个没正形的,装醉装得真像,把我也给瞒过去了。”
她的粉拳刚落到了曹亮的胸口之上,曹亮啊的轻呼了一声,仰天便倒在了床榻之上,双目紧闭,不言不语。
羊徽瑜大惊失色,自己的这一拳根本就没有用力啊,怎么他就倒下了?她赶紧地扑了过去,连声叫道:“夫君……夫君……”
曹亮忽地眼一睁,双臂一搂,将她揽入了怀中,顺势一滚,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又骗人!”羊徽瑜气怵怵地道。
曹亮笑嘻嘻地道:“这可是最快的上床方式了,要不然你欲就还推,半推半就,何时才舍得上来?”
羊徽瑜羞得满脸红晕,偏偏她又被曹亮压在身下,挣脱不得,嗔道:“曹亮,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怕我跑了不成,用得着这么猴急吗?”
曹亮一本正经地道:“急啊,怎么不急?我认识你已经三年了,历经了千辛万苦,才算是抱得美人归,你说我等这一天容易吗?”
羊徽瑜想到了过往的种种,想到了曹亮为她所做的一切,心中的那份柔软被触动了,她柔声地道:“夫君,妾身今天会好好服侍你的,不过花弱枝柔,还请夫君怜惜。”
“那是当然的,自家的这一亩三分地,犁坏了可没人赔。”
“你好坏,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那是因为我隐藏得深啊,潜伏懂吗?”
“……”
……
这一夜,月光如皎,风月无边。
但对于司马师而言,却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伫立在屋檐下,久久地凝望着高陵侯府的方向,默然不语。
曾经属于他的女人,此时此刻,却在别人的胯下承欢,一想到这儿,司马师目光就变得血红起来,阴鸷而暴戾,脸上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扭曲抽搐,在月光之下,分外的狰狞可怖。
可他钢牙咬碎,却也是无可奈何,在他的眼中,曹亮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曾经司马师正眼都不曾瞟过他。
可如今他却堂而皇之地娶走了属于他司马师的女人,而且还把他害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让司马师心絮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忍!是父亲司马懿教他的处世原则,只有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真正地成就大事。
司马师遵循父言,忍下了这口气,但是任何事都是有限度的,司马师一忍再忍,怨气郁结于胸,几乎都快让他爆炸了,
他真得想知道,这忍到何时,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