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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帮助过眉卡,所以女老师欣拉对我态度非常好。对中国北方人来说,学习泰语比南方人尤其是广东人困难得多,所以我学起来很吃力。欣拉在下课的时候表示,她可以适当给我单独补课,就在她的家里,收费可以给我打五折,算下来补课一个小时也就是两百五十泰铢,折合人民币才五十块钱。
我知道欣拉不是为了赚我的补课费,而是对我有好感,也许是帮了眉卡的原因吧。我当然开心,于是就商定,如果没什么意外,我就每天晚上到她家里补课一小时,从晚七点到八点。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看到导游小梅在大街上狂奔,就像疯了似的,而我站在她身后哈哈大笑。这时小梅转回身,脸上没有肉,全是骨头,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她跑向我,大叫着说我把她害成这样,我惊醒了。看看床头的小夜钟,凌晨三点,我心想这梦就有些离谱了,不就是用阴物回敬你一次吗,至于说我是杀人凶手?
白天我帮阿贵给珠宝店擦柜台的玻璃,黄诚信从后面的侧门走出来,我说:“黄老板,这么热的天,我给你义务劳动,怎么也得买两瓶冰镇可乐吧?”
黄诚信连忙转身进了侧门,阿贵用羡慕的眼神看看我:“以前不管我流多少汗,老板从来没有给我买过可乐,还是你厉害。”我得意地点点头,心想我毕竟不是黄诚信的员工,他怎么也得给我几分面子,而且可乐那东西也很便宜。
这时,黄诚信从侧门再次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玻璃杯,里面的液体怎么看也不像可乐,而是透明的。我和阿贵互相看看,黄诚信笑着说:“田老板,你不鸡道,可乐容易使人发胖,而且也容易上瘾,里面系有咖灰因的!还是矿泉水好喝又健康,来来来,豁冰水豁冰水!”
我和阿贵都笑起来,黄诚信还以为我在夸他,连忙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喝了几口,黄诚信开始叹着气,我心想连矿泉水都舍不得给,你也太抠门了吧。
“真系细细难料,田老板,还记得以前用阴牌搞过你的那个导游小梅吗?”黄诚信问。我心中一凛,说当然记得。
黄诚信说:“洗掉啦!”
我连忙追问,黄诚信回答道:“上午我去一家旅行社,跟他们的老板谈合作的系,他告诉我,那个小梅昨天下午带着旅行团乘坐大巴车到曼谷机场的途中,忽然发起脾气,对几名游客大吵大骂。双方打起来,她吃了亏,就像疯了似的踢碎车窗。大巴在高速公路上不棱停车,但司机怎么警告也没用,最后小梅竟然从窗子里跳到路上,结果被后面另外一辆汽车压过去,当场就死掉了,听说现场好惨的,脑袋都扁掉啦……”我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没拿住,连忙问是真的假的,别开这种玩笑。
“哎呀田老板,我拉里有跟你开玩笑!”黄诚信急了,“千真万确的事情,那个李老板亲口告诉我的。真可惜,小梅长得漂亮,还帮旅行社和我赚过不少钱。可她老公嫌弃她,夫妻俩中泰两地长期分居,唉!”
他跟阿贵聊着,我拿水杯的手抖得很厉害,阿贵不时地看着我,我生怕他看出什么来,虽然这不太可能。我对小梅用极阴物动手脚的事,阿贵根本不知道,但我心虚。黄诚信又说:“田老板,现在小梅已经洗去,有个事我才棱告诉你。”我问什么事,他说,当初我刚来泰国中了小梅的招之后,他曾经接到小梅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如果有姓田的游客中邪后来找,要他别管。
黄诚信说:“我系辣种见洗不救的银吗?当然要管你啊!”呆立半晌,我忽然明白过来,当初高雄怀疑黄诚信和小梅串通一气,所以才逼迫黄诚信给我垫付施法费。现在来看,真是冤枉黄诚信了,小梅跟老公不和,搞不好就是因为我那时骂过他性冷淡,很可能说中了。她怒火中烧,打定主意非要搞死我不可,就让黄诚信别插手。可她没想到黄诚信爱财如命,还是让我找高雄,然后我才捡条命的。
中午饭我没怎么吃下去,阿贵问我为什么没胃口,我假装叹气,说小梅虽然坑过我,但也不知道怎么又落得这个下场。
阿贵问:“老板,是不是她得罪人太多,被人落了降头?”
黄诚信瞪他:“你懂什么?不要乱讲话好不好?她只是个导游,棱得罪什么银?”
“她不是经常让游客买——”黄诚信打断了他的话,让他老老实实吃饭,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阿贵把头一缩,低头吃饭。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小梅怎么样,做过什么事,不用黄诚信和阿贵说我也知道。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发起疯来,而且还送了命。
下午,我在语言学校学习的时候,有些心慌走神,想起昨晚的梦境,觉得怎么会这么巧,梦到小梅向我索命,今天就得到她昨天下午惨死的消息,难道真是小梅的鬼魂给我托梦?下课后我往外走,欣拉叫住我,问为什么今天我状态不对劲。我当然不能直接说小梅的事,就说有些心慌,无法集中精神。欣拉问:“那你今晚是否还来我家里补课?”我心想不能让小梅的事影响我学习,就说照常。
晚饭后我到欣拉家里,她家在泰国南部一个叫巴连的县,离合艾府不远,但距离曼谷就不算近,所以她都是住在单身公寓里。半小时后,欣拉让我活动活动身体,说我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还用手掌探我的额头。现在我和欣拉的关系已经很熟,甚至有些亲昵,但我却完全没有心情。因为我很清楚,小梅的异常举动十有八九跟我有关,那就相当于,我用阴物搞死了她,或者再说得直接点,我杀了小梅。
“欣拉,你也是信佛的吧?”我问。欣拉点点头,说泰国人人都信佛,这有什么可问的。
我忍不住说:“那你是否相信业力轮回?比如你因报复而害死别人的性命,哪怕这个人以前伤害过你,但没有死罪,会怎么样?”
欣拉认真地回答我:“这是很严重的事,等同于杀人,他肯定不得好死,真的!”我咽了咽唾沫,不知道说什么。欣拉看我这样,连忙问为什么要问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好称有个朋友做过这种事,我很担忧他的命运。
“田,你是好人,”欣拉握住我的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是由他的行为决定的,做好你自己就行。”她又把这番话用泰语写在本子上,让我念熟,明天要考我。
晚上,我又做了那个噩梦,内容基本相同,也是小梅在路上,满脸都是血,只有半个脑袋,哭着伸手要来抓我,说我把她害成这样。这次我连连道歉,说没想到会这样,求她的原谅,转身就跑。没多久就被小梅抓住,张开大嘴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