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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惠和刘妈朝声音来源处,院门口望去,只见一个打扮得富贵妖冶的女人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刘妈,这是”楚惠小声问身旁的刘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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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太太,有些象原先大太太房里的那个小兰。”刘妈轻声回答。
“哦”楚惠明白了,原来是小兰,还真是麻雀飞上枝头,一下子都认不出来了。
“哦,惠姐姐,怎么见到我这副表情?不会是眼高于顶,就不认得我了吧?我是陈兰。”牙尖嘴利的程度也不过小兰这般了。
“陈兰?哦,姨太太,就是大太太房里的丫鬟小兰?”刘妈故意大声提醒楚惠。
小兰嫌恶地看了刘妈一眼,说:“刘妈,这下人要有下人的规矩,主子在说话你也这么没大没小的吗?难道这院儿里你还想做主?真是没规矩!”
小兰厉声斥责刘妈,完全不把刘妈的主子楚惠放在眼里。
楚惠心知她这是借故在这个院子里耀武扬威,懒得理她,忙说:“小兰有事吗?”
没事她可不想在这儿和这么个不受欢迎的人多扯。
“哟!这院儿也是花家的,我是花家的人,老爷的人,我在自个儿家的院儿里还得经过别人的同意吗?没事儿就不能来了吗?”小兰尖刻地说。
楚惠再也听不下去了,既然她来的是她家的院子,那就没楚惠什么事儿了。
楚惠当即搀上刘妈的手臂,说:“刘妈,我累了,你扶我进屋歇息去吧。”
刘妈听了心里头高兴,忙扶住楚惠:“姨太太,您慢着点儿,小心这台阶。”
把个小兰和一名丫鬟晾在了院子当中,小兰恼羞成怒地冲楚惠的背影低吼:“楚惠,别以为你曾经当过姨太太你就可以再我面前嚣张,我如今可是怀了老爷的种!”
楚惠一听,转过身来,惊讶地问:“我曾经当过姨太太?曾经?这么说,老爷现在是把我休了?休书在哪儿呢?没想到老爷的主是你在做呀。”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迟早让老爷给你休书!”小兰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楚惠大叫。
“好,多谢你帮忙!我等着!”楚惠转身就朝自己屋里走去。
“楚惠,我怀着老爷的种你也敢这么对我,你就不怕我动了胎气儿吗?”小兰见根本没能把楚惠打击到,只好又拿孩子说事儿。
楚惠不听到“孩子”俩字儿还好,一听到“孩子”,猛地又转过身来朝台阶下院子当中的小兰看去。
“动胎气?是你到我的院子来,不是我去你的院子,你在这儿动了胎气,只能说明你来我这儿闹事了,没闹事你怎么会动胎气?”楚惠冷冷地回应。
刘妈在心里大赞姨太太好聪明,口才也好,对付小兰这种得志小人就应该这样。
一听楚惠这么说,小兰心里也觉得楚惠说得对,在这院中出事儿自己不占理,只得悻悻地说:“楚惠,你等着,我会让老爷休了你!”
说完就扭着屁股、双手捧着腹部朝院门走。
“等等!麻烦你尽快让老爷带着休书来,还有,在老爷的休书还没写之前,我是大,你是小,我的名字轮不到你叫,花家有家规,以下犯上怎么处罚自己去问老爷!”
楚惠喊住她,更加冰冷地扔了一句话给小兰,然后和刘妈进屋去了。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我们走!找老爷去!”小兰扶着小丫鬟的手就出了院门。
进了屋的楚惠,坐在椅子上垂泪。
刘妈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递上帕子给她擦眼泪,说:“姨太太,别一个丫鬟一般见识,您是读过书的人。”
“刘妈,别安慰我了,你也看见了,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我现在也不打算呆”楚惠就是起了心想离开,因此刚才才会在小兰面前那么硬气。
再有,就是在南昌的这几个月当中,从丁伯豪、梅香等人的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能象以往那么懦弱,她已经没有依靠了,她得慢慢学会自己靠自己。
“姨太太我明天出去找找当铺去”刘妈打定主意,支持楚惠搬出去住。
楚惠没有再说话,轻轻地闭着眼睛,心里在想着今后的打算。
“姨太太,要不这样,您和老爷说,就说您不想住这儿,想搬出去住,让老爷给找处宅子?”刘妈突然说。
“他找的宅子不还是花家的吗?这些人不还是可以跑去找我麻烦?”楚惠心灰意冷。
刘妈顿时沉默了,是呀,这个小兰今天可以冲到这院儿来找麻烦,明天也可以到外面的宅子去撒野,姨太太这样的日子该什么时候到头啊?
“刘妈,不用等到明天了,你现在就去找当铺问问去,啊?”楚惠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对于首饰的价值她心里有数,当了之后买两间房还是绰绰有余的,剩下一些先支撑一阵,边过边想办法。
“哦,好,我这就去。”刘妈点头应着。
她一个乡下妇人,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只能尽力去满足姨太太让她去办的事儿。
楚惠见她答应,忙站起来走到箱子旁,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用一块碎花布包好,交给刘妈:“刘妈,你小心抱着,路上别叫人看见这东西了。”
“好的,姨太太,您放心吧。”刘妈也不傻,拿了个竹篮,把首饰盒放进去,再盖上一些线和花布。
楚惠见了,放心地笑了,姜果然是老的辣,这法子好。
“姨太太,您自己在家当心些,您把门从里面拴上,我回来时再喊门。”刘妈谨慎地交代,她怕自己不在时又有谁来找楚惠的麻烦。
“好的,刘妈你自己也当心着点儿,价钱您看着给,够咱们买两间房就成。”楚惠不忘交代清楚。
刘妈出了院门,听着楚惠在里面把门闩给拴上了,她才放心地走了。
刚走到宅子的侧门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叫她:“刘妈,你这偷偷摸摸的是要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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