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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就这么静静地守在楚惠身旁。
好一会儿,楚惠睁开了眼睛,朝冬梅和李士聪看了看,连忙朝他们俩伸出手。
冬梅忙抓住她的手,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姐姐我和李大哥总算是找着你了”
“别哭,哭什么呀?咱们不都好好的么?”楚惠想坐起来。
李士聪赶紧扶着她坐好。
“嫂子,来,你赶紧喝口水,这是茶水,喝了人清醒。”李士聪忙拿过背着的一个竹筒,拔开塞子递给楚惠。
“多谢。”楚惠轻声说。
冬梅帮着她接过竹筒,递到她的嘴边,她慢慢地喝了几口。
真是又渴有饿,几口水喝下去,顿时感觉浑身舒畅了许多,全身上下也不那么酸疼了。
“嫂子来,这还有吃食。”李士聪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两个煎饼。
这是他出城门的时候买的,除了路上和冬梅分吃了一块之外,还剩了五个。
他先递给楚惠一个,楚惠双手接过,看都没看就给了蹲在她面前流泪的瑞卿。
“这还有,嫂子你吃。”李士聪又递上第二个。
“好。”楚惠接了过来。
见瑞卿吃得很香,她也二话不说就大口吃起来。
毕竟是煎饼,不会象冷饭团那么硬不说,还香,猪油煎的,是一大张的葱花煎饼,她感觉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
“娘,真好吃,咱们好久都没有吃过有油水的饭菜了,真香啊!”瑞卿边说边大口吃着,吃得满脸油腻。
李士聪和冬梅听了,面面相觑。
“卿儿,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楚惠小声训斥着,脸上满是尴尬。
她不愿意让李士聪和冬梅知道、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在花家过的是几个月没见过油星的日子。
不是她怕难堪,而是她不想让身边的人替她难过。
“姐姐,把我和李大哥赶走之后,李云娘就这么对你们?”冬梅心疼地问。
“嫂子,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离开抚州,不该那天让你留在花家!我真该死!”李士聪连抽两下自己的嘴巴子。
“不不,士聪,不能怪你,这事儿跟你无关!”楚惠连忙腾出一只手去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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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也帮忙拽住了李士聪的手。
“李大哥,你就别自责了,你打自己只会让姐姐更加难过,是李云娘不对,你何苦自责?”冬梅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嘴上劝说着李士聪,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何尝不是这么自责内疚?
见他们两个都在自责,楚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士聪、冬梅,你们俩别自责了,与你们无关,没有关系,我们这不是都出来了吗?”
“老天爷待我不薄,又让咱们重逢在一块儿了,真好,出来了好!”
楚惠忍着眼泪、微笑着说。
“好,姐姐,我们不说了。你慢着点儿吃,喝口水,别噎着了。”冬梅忙把竹筒的塞子又打开。
李士聪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远方的路,满身的疲惫在看见楚惠的那一刻消失了。
他现在就恨自己没有长翅膀,不然就可以带着他们飞到一个足够让他们容身的地方。
楚惠吃下最后一口饼,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是她这几天来,唯一吃进肚子里的食物。
更是她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吃这么泛着油香的食物。
她拿出随身带着的帕子,擦了擦嘴儿,见瑞卿还在吃,微笑地看着他。
“卿儿,还吃吗?”她慈爱地问。
“母亲,好吃,真好吃,要是以后能隔三差五地吃上这么香的吃食就好了。”瑞卿塞得满满的一嘴儿,边嚼边说。
“好,会的,母亲保证,以后母亲一定让你常常吃上这么好吃的饼。”楚惠笑着对他说。
并且,在她的内心,暗暗地下决心,一定要让这孩子跟着自己不再受苦。
从那以后,这种煎饼就成了楚惠家中几十年的节日必吃食物。
这饼子还被楚惠改良过,这是后话,以后再提。
李士聪听着楚惠的保证,心里也暗暗下决心,再也不和他们几个分开了,是生是死都要几个人守在一起。
他相信凭借自己一身的力气,一定能让眼前这三个妇孺吃饱、穿暖、有屋住。
母子俩吃饼完之后,几个人又坐着歇息了一会儿。
“走吧,咱们该动身了!”楚惠站了起来。
她已经不似先前那么疲惫不堪,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姐姐不用再多歇会儿吗?”冬梅担心她瘦弱的身子骨受不了。
“不用不用,现在吃饱喝足了,该赶路了,这一路过来都没有遇上人家,不知道前面还要走多久能遇到村庄。”楚惠忧郁了起来。
“嫂子,不用担心,这条道虽然我不熟悉,但是我知道,在过去的官道两旁,都会有一些村庄。”
“走两天都没有遇上,想必前面不远就有了。走,瑞卿少爷,要不要我背着你走?”
李士聪说完,就蹲在了瑞卿的面前。
“好,就让李大哥背吧,这么小的孩子跟着咱们赶路,怕是别把小脚骨头给走弯了。”冬梅笑着把瑞卿抱到李士聪的背上。
“好嘞,走喽!”李士聪背着卿儿站起来就大步朝前走去。
冬梅扶着楚惠走在后面,俩人紧紧地跟着他们。
就这样,几个人约摸又走了大半天。
走到下午日头都快西斜的时候,就看到山坡后有烟冒起来。
“嫂子!前面有人家,就在那山后,一定有人家!”李士聪放下瑞卿大声喊叫了起来。
他满脸兴奋,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李大哥,哪儿有人家呀,你别是在胡思乱想吧?”冬梅四处看了看说。
“你们还别不信我,这可是我多年的经验,你们看那山后的烟,那是炊烟,这会子是做饭时间,那是做饭的炊烟!”李士聪别提多兴奋了。
“真的?”楚惠顿时加快了脚步。
“嗨,李大哥说的可能还真有道理,咱们看看去!”冬梅也跟上。
没想到前面那炊烟看着近,可是真走起来可有些远。
这条道是绕着山转,他们又走到太阳都要偏西了,只露出了半个日头在远方的山顶。
“嫂子!嫂子!你们快来!”李士聪首先站在了山坡上,声嘶力竭地转头朝楚惠大喊。
“咱们快走姐姐,李大哥别又是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了吧?喊得这么渗人。”冬梅扶着楚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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