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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澜清催沈流萤与长情起床前不久,翠县各处的告示栏上张贴出了女相失踪以及昨夜有很多人家的姑娘或是女人一睡不醒就像死了一样的公告,官府道是有妖孽作祟,杀害了女相大人,然后在姑娘女人们身上施了妖法,而这个妖人,就是昨儿选出的“第一美公子”!
“一定是那个坏男人和官府串通好了的!不然官府怎么可能一大清早就知道有那么多人沉睡不醒!”小若源很激动,“还有昨天抓住药药的就是他!他还知道药药的作用想要用药药的血肉来养那朵奇怪的玉花儿!而且他往药药嘴里滴了他的血药药就动不了了!所以药药才没能自己解绑的,绝对不是药药没用!”
“小若源有没有哪儿受伤?”沈流萤这才有机会好好地看着小若源,关切地问他道。
“大坏坏和娘亲昨夜有及时来救药药哦!药药没有受伤!小坏坏你放心好了。”小若源说完,还在沈流萤面前转了个圈儿,让她能瞧见自己好好的,沈流萤这才放心,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该良心不安了。”
昨儿要不是她让小若源去打探的话,这小家伙就不会被逮着,幸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药药知道你们不会不要药药的。”小若源笑得很开心,“虽然药药很害怕,但是药药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药药的,大坏坏一定会救药药的!”
“当然了。”沈流萤又揉了揉小若源的脑袋。
“但是小坏坏啊,听大坏坏说你和你家相公不是去对付那个奇怪的坏男人的了吗?怎么你们还会有麻烦啊?”小家伙歪歪脑袋,一脸困惑。
正在赶马车的沈澜清笑嘻嘻地插话道:“没处理成功呗,你说是不是啊,小萤萤的大个儿?”沈澜清说完,还用手肘杵了杵坐在他身旁的长情。
马车里的沈流萤与越温婉也在看着长情,因为她们也在疑惑,尤其是沈流萤,对于昨夜的事情,她的记忆就止于长情将她放晕之时,再往下的事情,就只是像梦一般模糊的记忆而已,哪怕不是梦,也与小若源说的这事没有丁点关系。
而今早醒来至现下,她还没有时间与他好好说过话,自然不知道昨夜她昏过去之后与他带着她到小船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了些小状况,让他逃了。”长情坦然道,并未隐瞒,不过没有将这个小状况言明而已。
“哦?”沈澜清将眉毛挑得高高的,一副不能相信的模样看着长情,“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居然能从你的眼前逃了?”
长情目视前方,毫无所谓的模样,淡漠道:“他逃不掉的。”
沈澜清半眯起眼笑盯着长情好一会儿,又笑嘻嘻道:“现在可是你,还有咱们先逃了哟。”
他们这会儿倒的的确确是从翠县里逃出来的,沈澜清并没有说错。
长情不做声。
若只是他自己,他断然不会这般匆匆从翠县“逃”出来,因为他从来不是个好人,这般情况,他不介意将整个翠县夷为平地。
不过,怕是会让萤儿厌恶他,或是恐惧他。
萤儿昨夜让他阻止修竹时候的眼神,他没有看,但他心里清楚她当时是用一种怎样的眼神在看他。
“去皇都。”对于沈澜清的话,长情只是接了这三个字。
皇都即乃漠凉国的京城。
长情话音才落,沈澜清将马缰扔到了他手里来,嫌弃道:“你自己赶马车,敢情你小子真把我这个二哥当车夫使了?我罢工,你自己来。”
沈澜清说完,跳上跟在马车旁的那匹马,将赶车的活儿“让”给了长情。
小若源眨巴眨巴眼,然后凑到沈流萤耳边,小小声地对她道:“小坏坏啊,娘亲好像知道药药不是人类小孩儿了,她会不会因为这样不要大坏坏啊?”
沈流萤听罢小若源的话,转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越温婉,却是瞧见她掀开车窗帘看向单独驾马的沈澜清,嘴角含笑。
要真像小若源说的这样,只怕二哥要开心死了。
沈流萤觉得,若是想要她这个二嫂放弃二哥,难。
看来,这个二嫂是非她莫属了。
沈流萤心中有话困惑想要问长情,只不过此时不是时候,她便什么都没有与长情说,只是和小若源以及越温婉说着些有的没的话,等着能与他独处的机会。
越温婉问了她好些昨夜她与长情那边儿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与她说了她与沈澜清这边的事情,沈流萤本以为她会问些与小若源有关的事情,譬如他为何会被抓住,为何会让对方想要利用他来炼化等,但这些问题,越温婉只字未提,就像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
罢了,这种事情,交给二哥处理吧。
车帘未垂下,能让坐在马车里的沈流萤及越温婉看到外边的景,不过沈流萤的注意力却不在路旁的景色上,而是在长情的背影上。
她心中想着昨夜的事,想着方才在翠县里听到的话。
这一行几人,没有谁问长情他为何要去皇都,又是去皇都做什么,似乎他想去哪儿,他们便能随他去哪儿,不需要理由,所以什么都不需要问。
越温婉在摇晃的马车里睡着了,小若源脑袋枕在她的腿上,亦睡着了,反倒是昨夜“劳累”了一夜的沈流萤还醒着,即便她觉得很困倦。
可心中有事,哪怕困倦,又怎睡得着。
车帘这会儿已经垂下,沈流萤放下的,因为风有些寒凉,以免睡着了的越温婉与小若源着凉。
车帘放下后,她便再看不见长情的背影,只见她挪了挪身子,转了身,背对着车帘方向,然后将自己的背慢慢往后靠,隔着车帘,轻靠在了长情背上。
长情微微一怔,而后将背挺直,以让沈流萤靠得舒服些。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说。
靠着长情的背,沈流萤渐渐阖上了眼,睡了过去。
因为睡着了的缘故,沈流萤从长情背上歪滑向一旁,睡在了车板上。
长情暂且将手中的马缰递给云有心,而后轻轻掀开车帘,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动作轻缓地盖到了沈流萤身上,这才从云有心手里将马缰拿回来。
只听云有心轻声浅笑道:“若非你这小妻子在,怕是这会儿翠县百姓不知多少人没了性命。”
长情不语。
云有心又道:“那个逃走的人,逃往皇都去了?”
“嗯。”
“我从未见过谁人能从你手中逃离的。”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长情淡漠道。
“我看并非如此。”显然,云有心不信。
“阿七总是看得这般清楚,有时候可非好事。”
“我倒是想让自己糊涂些。”云有心浅浅笑着,“阿风不在,我可得替他多看着你一些,否则你这个宝贝师兄要是没有好好的回去,只怕阿风要嚷得天翻了。”
“不过我想,除了帝王血印,当是没有什么能让一个到手的猎物从你手里逃脱。”
长情沉默,沉默等于默认。
“可还好?”云有心又问,语气里尽是关切。
“无妨。”长情很淡然,“习以为常的事情,你们并非不知晓。”
“这一路,未知之事颇多,当心些。”云有心道得很温和。
“嗯。”
车轮辚辚滚动,向着漠凉皇都的方向。
沈流萤再睁开眼的时候,马车里只有她自己,越温婉与小若源不在。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她脑袋下枕着一只包袱当枕,身上盖着长情的外袍,困倦的她只要在安心的情况下,不管怎样的条件,她都能入睡。
她是靠着她的呆货的背睡过去的,只要他在她身旁,她便能安心。
沈流萤揉揉眼睛,掀开了厚厚的棉布车帘。
外边虽然天光昏暗,但第一眼打在沈流萤眼中还是让她先微微眯了眼,而后才看清周遭情况。
是一处小村落,已经废弃了的小村落,目光所触及到的房屋都已破败,顶塌墙倒的,早已无人居住。
沈澜清不知从哪儿挖得来一坛子酒,正翘着腿坐在塌了的墙面上喝着。
小若源则是拉着越温婉的手到处乱蹦,在这废弃的小村落里寻找着些什么好玩儿的。
云有心则是坐在一根断落在地的房梁上,不紧不慢地咬着干粮。
长情依旧坐在驾辕上,似乎只要沈流萤还在这马车上,他就寸步不离。
还不待长情与沈流萤说什么,便先听到沈澜清挑高了声音笑嘻嘻道:“哎唷小萤萤,睡够了睡醒了呐?你看看你的大个儿,像守着个什么大宝贝似的守着你一步也不离,我让他跟我去找些酒喝他都不去。”
长情对沈澜清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伸出手将沈流萤从马车上抱了下来,道:“萤儿醒了就下来走走,活动活动身子。”
谁知沈流萤却是一巴掌用力地打到长情手背上,将他推了开去,她自己从马车上挪了下来。
对于沈流萤这莫名其妙的情绪,长情懵住了,完全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了。
沈流萤下了马车后依旧没有理会长情,只是慢慢朝村子里随意走去。
在马车上呆得久了,加上昨夜一宿的缠绵,她整个身子发酸,需要好好走一走。
只听沈澜清幸灾乐祸地笑道:“哎唷唷,女人的脸,多变的天呐!”
云有心笑得嘴角上扬,替长情无奈。
长情虽然一脸懵,但还是跟上了沈流萤,他可不能放心她独自一人在这陌生的废弃村子里走动。
沈流萤也说不上来自己的小情绪是因为什么,明明这个呆货在她身旁是让她觉得安心的,可甫一看到他那张呆萌傻一般的瘫脸,她就忽想起昨夜他二话不说就一个手刀将她给砍晕,恼火之气说来就来。
长情虽然已经知道他的这个小妻子有着非常重的小脾气,也知道她的小脾气总是说来就来,可他这会儿却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又让他的小妻子有了小脾气,明明萤儿睡着之前还主动靠到他背上来的,莫不成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萤儿。”长情跟在沈流萤身旁,寻思了好一会儿才问她道,“萤儿可是做了噩梦?”
沈流萤没有理会他。
长情默了默,又问:“萤儿可是在因昨夜我吃了萤儿的事情生气?”
虽然这不能全怪他,不过阿风说过,这女人嘛,要是生了气,男人就全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就好了,阿风经验颇丰,当是无错。
谁知,沈流萤还是不理会他。
沉默总是能让人不知应对,长情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的小妻子说翻脸就翻脸。
长情沉思好一会儿,终于又问道:“萤儿可是因为我昨夜没有听萤儿的话阻止那个男人而生气?”
除了这个原因,长情实在想不到什么原因了。
但,他的小妻子还是不理他,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压根将他当空气。
“……”长情懵得停下了脚步,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流萤的背影,只见他薄薄的唇瓣微微抿了抿,似在想着什么又在做着什么决定。
下一瞬,只见长情忽然消失,唯见他的衣裳掉落在地,而后一只白茸茸的小东西朝沈流萤蹿去,蹿到她面前,蹲下来,用那小小的身子挡住她的去路。
是那只白得像一块白糖糕似的毛茸兔子白糖糕!
沈流萤在见到白糖糕的一瞬间忽地停下了脚步,眸中有明显的惊喜。
就在白糖糕以为沈流萤会像以往每一次一样高兴地将他抱到怀里时,它竟发现——
沈流萤抬脚从它头顶直接跨了过去!压根就没理会它!
白糖糕蹲坐在那儿,愣住了,像一块硬化了的白糖糕的,讷讷地一动不动,下一瞬,它赶紧转个身,朝沈流萤跑去,又蹿到了她的面前,继续蹲坐好,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不过这次它并非只是蹲坐着一动不动,而是抬起它那毛茸茸的短短前爪捂到自己眼睛上来,捂上,拿开,再捂上,再拿开,萤儿喜欢它卖萌的模样,嗯……这样算是……“卖萌”吧?
沈流萤看着白糖糕这可爱得不行的卖萌小模样,险些忍不住就要躬身将它抱到怀里来。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了,不行,不能让这货这么轻易得逞!
知道她喜欢他白糖糕的模样,人的模样哄她不行,居然用白糖糕的样子来攻陷她!她才不能这么没骨气,对他的人没有抵抗力,不能连对一只毛茸兔子的抵抗力都没有!
于是,白糖糕卖萌失败,沈流萤还是从它头顶上跨了过去。
白糖糕失落地垂下了长耳朵,萤儿还是不理他,难道是他“卖萌”的方式不对?
小东西坐在地上,闭着乌溜溜的圆眼睛,一小会儿后它蓦地睁开眼,垂下的两只长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紧着又转了身朝沈流萤跑去,似乎是突然有了什么好主意。
这是白糖糕第三次挡在沈流萤面前,它还是一副乖乖模样在她跟前蹲坐好,还是抬起它那双白茸茸的短小前爪,不过却不是捂到自己的眼睛上,而是抓住垂下来的两只长耳朵,耸着小鼻头,昂头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谁知沈流萤还是跨出了脚,还是要从它头顶上跨过去。
小东西失落得都要将自己蜷成一个毛团儿,将自己垂下来的长耳朵抓得紧紧的。
就在这时,它忽然被一手柔荑举高,然后被她揉进了怀里。
只见沈流萤用脸颊蹭着白糖糕毛茸茸的脑袋,一边情不自禁道:“你又卖萌!都警告过你不准卖萌了!”
是欢喜的语气。
沈流萤亲昵的举动和欢喜的话让蔫吧的白糖糕活泛了过来,只见它耷拉下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同时亲昵地回应沈流萤的动作,也在蹭着她的脸颊,甚至还用小爪子抱住她的脸颊,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沈流萤则是笑着将白糖糕拎到自己眼前来,盯着它黑溜溜的圆眼睛,而后竟也朝它嘴上啄了一口,小东西的耳朵竖得老高。
白糖糕愣愣的可爱小模样让沈流萤忍不住笑道:“不好亲,还是呆货的模样好亲。”
沈流萤说完,将白糖糕重新抱进了怀里来。
白糖糕没有即刻变回长情的模样,而是用毛茸爪子抱着她的脖子,用脑袋朝她脸颊上轻蹭,好似在问:“萤儿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不是气你对我做了夫妻之事,我也不是气你没有听我的话阻止那个男人。”沈流萤边说边抚着白糖糕的耳朵,顺着它的耳朵往它背上抚,“我是气你将我打晕!”
沈流萤说完这话,一把抓住了白糖糕的耳朵,将它拎了起来,又提到了自己眼前来,生气似的瞪着它,语气不善道:“有你这么对自己媳妇儿的么嗯!?你还保证过你不会欺负我的!”
“我怕萤儿受伤,我怕萤儿怕我。”前一瞬还是白糖糕模样的长情,这一瞬骤变为人的模样,就站在沈流萤的面前,赤身*,眼眸墨黑,沈流萤的手还揪在他的耳朵上,而她的人已经被他拥进了怀里。
晴天白天而且在这荒郊野外突然看到长情的身子,沈流萤的耳朵倏然红了起来,她本是要斥长情,可感受着他带着些紧张的怀抱与听这样有些不安的话,她没有斥他,反是抬手也将他拥住,微微一笑,率然道:“我要是怕你,我就不会嫁给你了。”
“我不怪你没有救人,因为我知道你做不到也不想做,我不强迫你,我能理解你。”沈流萤轻拥着长情,声音轻柔。
人类在他心中留下的是阴影以及创伤,而这个创伤,永远都愈合不了,因为妖在人心中,永远都是不能存在的。
若说昨夜她还想着要救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但现下,她已没有这种想法。
今晨翠县百姓的话,她听得很清楚。
虽然他们没有错,但是,已不再值得她同情。
任何想要伤害这个呆货的人,都不值得她同情。
她本就不是一个善人,她本就没有悬壶济世拯救世人的心,她只救她想救的人,她只护她想护的人,哪怕有违天道,又如何!
这个呆货是她的,她若不护着他,那她还护着谁?她若不向着他,那她还向着谁?所以——
“我永远都和你站在一起。”不管他是对还是错,她认定的人,就只有他。
沈流萤的话,让长情的心为之震撼,让他情不自禁地将她紧紧拥住。
“倘有朝一日,我不再是如今的我,萤儿可还会与我一起?”长情将脸埋在沈流萤颈窝,声音沉沉。
他隐约有感觉,如今的这一切,都会发生改变,至于会变成何模样,他不知,他只感觉,他将不再是而今的他。
沈流萤不惊不诧也不恼,甚至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扬起嘴角弯下眉眼笑了起来,同时也将长情抱得更紧,道:“你说呢?”
长情不语,只是将她搂得紧紧的。
沈流萤浅笑着,“我在想,你要是人,我就陪你做人,你要是妖,我就陪你做妖,要是天下不容你,我就陪你反了这天下,怎么样?”
“成佛成魔,我都陪着你。”沈流萤说完,踮起脚在长情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笑道,“呆货,记住了啊。”
“嗯。”长情将沈流萤搂紧得似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来才甘心,“我记住了。”
“记住了那就——”前一瞬还万般柔情的沈流萤,这一瞬就骤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只见她在长情*的背上用力拍了一掌,紧着将他给用力推开,瞪着他,恼道,“赶紧把你的衣裳给穿上!”
晴天白天赤身*的想什么话!幸好二哥他们谁人都不在,不然要是让二哥看到了,不知又要给他说成什么样儿!
尤其是这货身上还有……还有她昨夜啃下的一颗颗草莓!
“是,娘子。”不仅哄得小妻子不生气,甚至还能听到小妻子让他心为之震撼的话,长情这会儿可是满足得不得了,是以非常听话地松开沈流萤,转身就要往回走,去拿回他方才因为变成白糖糕而落在地上的衣裳。
然就当他才跨出一步时,沈流萤突然将他扯住,同时怒他道:“你给你停下!”
“萤儿不是要我穿上衣裳?”不拿衣裳,如何穿?
“你站在这里不许动!我去给你拿!”你就这么赤身*的也好意思随意走动!暴露狂啊你!?
沈流萤边说边急急地往回跑,拎起长情掉落在地的衣裳后赶紧跑回他面前来,忍着不看他那一身让人面红耳赤的斑斑红印,将衣裳朝他怀里用力一塞,面红道:“赶紧穿上!”
沈流萤羞臊的模样让长情心情大好,然,就在他接过衣裳时,小若源不知打哪儿突然冒了出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道:“小坏坏相公,你干嘛不穿衣裳啊?”
突然冒出的小若源吓得沈流萤赶紧一把抱住长情,以挡住他*的身子,一边扯着衣裳将他袒露的肩膀及胸膛罩住,一边对小若源解释道:“我们……我们在办事!不对,我们在说些事情!”
大爷的!惊得她把话都说错了!
谁知小若源竟然只挑了她的前半句话来听,只见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药药知道了,你们在交配!”
沈流萤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顿时怒纠小若源道:“交配这种说法是用在动物身上的!人不叫交配!叫交欢,叫房事!”
“哦!药药知道了!你们在交欢,在做房事!”小若源立刻改口。
“对!”沈流萤竟还点了点头,不过点了头后她才发现不对,赶紧道,“呸呸呸!什么交欢!小若源你别乱说!我和这货是在说事情!”
“说事情还要脱光光哪?”小若源眨巴眨巴眼,“还有还有,小坏坏相公,你身上那没多红红的印子是什么啊?”
“……”沈流萤觉得若是能吐血的话,她这会儿一定吐了一大盆了,不对,是一大桶。
“小若源,你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沈流萤咬牙切齿,“赶紧滚蛋!”
小若源很诚实道:“大坏坏让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打起来,看样子你们没有打起来,只是在说事情而已,那我就去告诉大坏坏你们只是在说交欢的事情好了。”
小家伙说完,转身便走。
“小若源你回来!”沈流萤着急地要将小若源给扯回来,谁知她才一转身,被她抓起挡在长情身前的衣裳便掉到了地上,长情立刻又是一副光溜溜的模样。
沈流萤有一瞬间的怔愣,也就是她这怔愣的一瞬间,小若源跑没影儿了。
沈流萤石化当场,使得她顿生将长情狠狠揍一顿的心。
“莫、长、情——!”沈流萤将拳头捏得紧紧的,暴吼出声,“你赶紧把衣裳穿上!”
“是,娘子。”长情听话地飞速穿上衣裳,虽然他很无辜。
不过,看着沈流萤气得跳脚的模样,他很喜欢。
长情一边穿,沈流萤还一边怒斥。
“以后不准动不动就脱!”
“萤儿,我没有动不动就脱。”
“你还顶嘴!”
“我错了,娘子。”
“以后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和我说!”
“听娘子的。”
“还有昨夜你把我打晕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给我老实交代!”
“是,娘子。”
于是长情交代着交代着,把沈流萤如何啃他,又是如何到的湖心小船上的事情也都给她“交代”了,令沈流萤又喷火了,“你给我闭嘴!我没让你交代这种事情!”
“萤儿让我都老实交代的。”长情心里在笑。
“你,你——”沈流萤觉得她要被这个坏心眼的呆货给气死了!
“萤儿。”长情伸出手,又将沈流萤给揽进自己怀里来,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温和道,“我没事,萤儿不用担心。”
“谁……谁在担心你!”这会儿的沈流萤像一只被踩着尾巴了的小猫,口是心非。
长情自是知晓她问这般多,无非就是想知道他可有受伤,可是因为受伤了才会让那个男人给逃了。
长情抓着沈流萤的右手贴到自己心口上来,坦然道:“没有萤儿,我无法控制我体内的帝王血印。”
沈流萤眨一眨眼,忽然笑了,笑得颇为得意道:“这就是说,你没有我是不行的。”
“是,我没有萤儿是不行的。”不管是他的身还是他的心,都已不能没有她。
她早已是他心的一部分。
“来,那你乖乖的,让我咬你一口。”
沈流萤脑子里想法总是转换快得让长情跟不上。
其实,沈流萤不过是瞧着他薄薄的唇就想咬一口而已。
长情自然没有异议,她想怎么啃,那便怎么啃。
沈流萤狠狠咬了一口长情的唇,然后趁机咬一口他的耳垂,长情的身子瞬间颤了一颤,沈流萤赶紧松开他的耳垂,转到他身后跳起身就扑到他背上,笑道:“好了,背我回马车那儿,休息够了,该继续赶路了,不然就该逮不住那个恶心的男人了。”
“萤儿知道我要去做什么?”长情赶紧勾住沈流萤的腿,以免她从自己背上掉下去。
“难道我看起来很蠢?”沈流萤反问。
“萤儿很美。”长情很认真地回答沈流萤的问题,不过是答非所问而已。
“我没问你我美不美!”沈流萤扯了一把长情的耳朵,“不过,你要是敢说我不美,我就打你!”
长情觉得,与他的萤儿在一起,日子每一天都会不一样,她的性子,就像阳光。
沈流萤哼哼声后又接着道:“就算你不去追他,我也要去追他,逮到他,至少往死里折磨一顿再说!”
长情自是以为沈流萤想要为那些无辜的姑娘女人们报仇,谁沈流萤竟是道:“竟然敢给我沈流萤的相公造谣,罪不可赦!”
可是让她的呆货想到了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往,这种罪,怎么能饶!
“还有,逮到他才能知道他手上那奇怪的玉石究竟如何得来又是否会与你母亲有关不是?赶紧赶紧,抓紧时间!”
*
由翠县赶往皇都的路上,还有一辆马车,比长情这一辆的速度要快上许多,与皇都的距离也比他们要近,显然会比他们早到皇都。
马车上,修竹抬手轻抚着自己头顶及颞颥,看着铜镜里长情的五指在他两侧颞颥留下且无法愈合的伤口,眼神阴冷至极。
一名年轻男子跪在他面前,双手替他托着铜镜,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修竹一眼。
忽然,修竹抬起手抓起铜镜,砸到跪在他面前男子的脸上,吓得男子赶紧匍匐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只听修竹冷声问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到皇都?”
“禀,禀主上,照眼下的速度,一直不停歇,最快也要到明晨卯时。”男子颤巍巍道。
“明晨卯时?”修竹很是不满意,“最迟今夜子时过半,我要回到皇都。”
“主上,这,这已经是马车最快的速度了啊……!”男子额上流下了冷汗。
“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我要今夜子时过半到,就要子时过半到,若是到不了,你自当知道后果如何,若是到得了……”修竹伸出*的脚,勾住男子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微微笑道,“自然有赏。”
此时的修竹,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浅碧色的纱衣,长发垂肩,肩膀裸露,不似女人,胜似女人,比女人要美,比女人要美艳,让男人都能丢了魂。
男子盯着修竹袒露的肩膀锁骨及微露的胸膛,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口干舌燥,只见他失神地点了点头,“是,是!属下定以最快的速度让主上回到皇都!”
男子说完,见修竹还没有收回脚,竟就抱着他的脚……亲吻起来!
修竹以手托腮,笑得妩媚,笑得阴冷。
*
翠县,一辆灰篷马车辚辚而来,只听驾车之人冷冰冰却恭敬地对马车里的人道:“主人,翠县到了。”
这驾车之人,竟是一名女子。
“找个客栈歇息吧。”马车里人道。
听声音是一名年轻的公子,且还是个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
“是,主人。”马车继续往县城里走。
马车里的人自言自语般道:“真是浓重的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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