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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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去新学校

    时间要回到那一年的九月。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吴念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就是开学报道的日子了,她的心却充满了忐忑不安。

    她觉得父母的决定太仓促了,都没有和自己提前商议一下,尽管她才13岁,小学刚刚毕业。可怎么说也是家中最大的孩子,而且十三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突然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对于任何人都是有抗拒的。毕竟曾经熟悉的城市、同窗六年的小学同学,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突然感到害怕。

    而且,要去读中学的学校居然在农村的乡镇上。吴念小学的六年是在城市中读完的,可父亲的家乡只有一个亲戚在这个学校教学,他也是在仓促、急迫、无奈的情况下,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让他选择女儿入学。

    “要是有一个哥哥,每天能一起在一个学校上学,那该有多好”,她天马行空地这样想,在她心里总觉得男孩子胆大能保护她,而且她一点也不想做老大。

    做家中老大的代价就是从小就要帮爸妈干活,照顾弟弟。她从小心里总是很羡慕别的同学被父母心头肉、掌上宝一样疼宠,漂亮的衣服、玩具、零食、玩乐,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心中的世界只有课本、考试。

    记得有一年生日,她特别想要有一个绒毛小熊,晚上可以抱在怀里,暖暖的、软软的那种,可是当她好不容易鼓气勇气跟爸爸说了以后,她的愿望不但没有被满足,还被父亲数落了一番,心里难过极了,就自己躲进被子哭了一晚上。

    她从小特别听话、懂事,知道家里因为四个孩子经济很艰辛就从不乱花钱,而且从上学就学习很努力,各门功课总是考第一。心里就是希望不给爸妈添乱,那样就能被他们想起来,偶尔会得到疼爱、表扬或者奖励,可是这些对她来说都是痴心妄想。因为父母太忙了,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里重视过。

    因为家庭的特殊情况,她的性格又有一些内向,什么都不愿意与别人说,也不喜欢与人往来,她心里只有一件最喜欢的事,就是读书。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继续读书就好。要坚强点。”她想到这一点儿,至少还有一个亲戚,就觉得心不那么乱了,于是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

    又看了一眼安静整齐地呆在床头的新衣服、白色运动鞋,那是她自己选的白色连衣裙,也是她做了整整一个小学六年的梦想。这一次父亲终于同意让她自己决定穿什么样的衣服,在她的坚持下,父亲觉得款式倒也适合女儿,就同意并付了款。

    她的衣服以前主要是校服,就没有别的什么像样的衣服。现在有了自己喜欢的新衣服,她心里特别高兴,因为她相信以后要自己做决定的事会越来越多的。

    不知不觉有些困了,她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学校很漂亮,教室很宽敞,操场很大,老师,同学很亲切——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的闹铃准时响起。

    她快速地起来,换上了新衣服,去洗漱时把一头黑色的长发编成了两个麻花辫儿。以前总是在后面扎个马尾,今天去新学校她要换个发型。

    吃过饭,父亲带着她,从城里到学校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下了车又走了约二十分钟的路程,父女二人终于来到了一所学校门前。

    环顾四周,一眼儿望去,学校门前是一条绵延无尽地向两方的宽宽的马路,校园座落在一个河畔的提岸下,竟然是有一点依山傍水的感觉。

    展现在吴念面前的学校,首先是一座高大的围墙,有着一个气派的大铁门,一侧挂着一牌匾,上面写着xxx镇中学的大字,门正上方还挂着红色条幅,写着:欢迎xx级新生入学报道。

    校门已经开放,陆续有同学和家长开始出入。

    “走吧,我先带你去找你大伯。”父亲看着女儿,鼓励地说。

    吴念的中学生活,仿佛这个敞开的大门,有一种热情欢迎着她。她的心里开始向往,因为她实在是喜欢校园。

    新校园洋溢着新鲜的气息,也把她因为将要第一次一个人住校在心中产生的无奈、紧张、害怕、孤单等等很多种复杂的感觉,仿佛被门前的河水流淌过一样冲淡了许多。

    她跟随着父亲,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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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走进教室

    父亲带着吴念,先到了学校教务处找到了亲戚。

    “这是你大伯,七岁时曾经见过的,你还记得吗?”随着父亲的声音,吴念看到了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戴着眼镜,完全是老师的模样,一脸慈祥、温和地笑容,向他们父女二人走过来。

    “这就是念念?六年没见现在长这么高了,也更漂亮了。”大伯对着父亲夸奖,又补充地说道,

    “孩子的所有手续都办好了,你放心吧,看过念念小学的档案成绩很好,还是班干部。这里条件是比不上城里,不过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谢谢大伯”,吴念感动地对大伯说道,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温暖。因为他的笑容,因为他的言语,也因为早就知道他是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唯一的亲人。

    六年前,父亲曾带着她和弟弟回到家乡的村子。那里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还有一些关系很近的亲戚。

    也就是因为那一次回来,父亲在心中做了转业回家乡的决定,也是为了孩子们的生活环境和未来长远发展考虑。父亲就业的城市还是各方面比较落后的。

    随后,大伯带着父女办了入学报道的手续,又领着去了宿舍,安排了住宿的床位。

    宿舍是一个大大的房间,似乎所有的同学都住在这一间房间里,只有两人一组的上下铺铁板床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因为来得早,吴念就有挑选的优势,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下铺,把衣物放在床上。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是喜欢安安静静、不被打扰、也不打扰他人的方式存在。

    第一次住校没有经验,后来才知道应该选上铺。

    随后,他们去了食堂,大伯用自己的一些钱为吴念换成一个月的饭票后交给她。

    “在学校吃饭每次要用这个,而且记得要早点来,晚了就凉了。”对着吴念说完,又对爸爸说:

    “我的情况你也了解,也是一贫如洗,就算一点心意吧”,父亲本想推辞,可大伯坚持也就只好作罢。

    最后一站就是教室,因为这个农村的中学,没有什么现代学校的配置,比如图书馆、艺术馆之类,就只有上课的教室,宿舍,食堂,操场。

    中午,因大伯家离学校并不近,父亲就请大伯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三人一起吃过午饭后,大伯交待了好多事情,都说完了,父亲就要回家了。

    吴念突然心里很难过,必竟还是一个13岁的小孩儿,第一次离开家。每天没有了家人,她还是觉得害怕。

    “爸,我害怕”,吴念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学校很安全,除了周日学校规定学生不能出学校,而且还有大伯,孩子,你别害怕。”大伯也有些心疼了。她自己也有个女儿但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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