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蚕食河内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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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蚕食”,就是像蚕吃桑叶那样一点一点的吃掉,比喻逐步侵占。语出《战国策.赵策一》:“秦蚕食韩氏之地。”

    如果曹操的领地是一片桑叶,那么袁绍就是从三个方向开始蚕食。

    东路军是高览领军、郭图做监军。从平原郡出兵五万人马,攻略济北国。

    中路军是颜良领军、田丰做监军。率领五万人马去攻打东郡太守刘延驻扎的白马城。

    西路军又分明暗二路,明的一路是文丑领军五万,逢纪做监军,从冀州出发去攻打河内郡。暗的一路是宁国中郎将张郃领军三万,从并州上党郡出发,去攻打河内郡。

    从袁绍的部署来看,明显是对河内郡志在必得。原因很简单,河内郡位于太行山东南与黄河以北;而黄河以北是袁绍的地盘,他不允许有这么一个钉子存在。

    建安三年(198年)春二月,张杨部将杨丑杀张杨,眭固又杀杨丑,以其众属袁绍,屯射犬。夏四月,曹操进军临河,使史涣、曹仁渡河击之。眭固使张杨故长史薛洪、河内太守缪尚留守,自将兵北迎绍求救,与涣、仁相遇犬城。交战,曹仁大破之,斩眭固。曹操遂济河,围射犬。薛洪、缪尚率众降,封为列侯,还军敖仓。以魏种为河内太守,属以河北事。

    射犬在野王县,就是后世的河南沁阳市。

    文丑、张郃要面对的对手就是曹操任命的河内太守魏种。

    魏种是个文人,作为太守也只负责政务。

    当初,曹操在兖州推荐魏种为孝廉。兖州反叛时,曹操说:“只有魏种不会辜负我。”及至听到魏种逃走的消息,曹操大怒,说:“你魏种不逃到南越、北胡,我就不放过你!”

    攻下射犬以后,生擒魏种,曹操说:“只因为他有才干!”解开捆绑他的绳索,任用他为河内郡太守,让他负责黄河以北的事务。

    这就体现出兵贵神速的重要性了,如果不是突然发动袭击,曹操肯定会派曹仁等大将来守河内,而不是面对魏种这个儒生了。

    文丑进入河内郡之后,没有立即去攻打射犬。他是把沿途经过的县城全部打下,慢慢的往前推进。

    于是魏种就被文丑吸引了注意力,一边派人飞马去向曹操求救,一边把重兵布置在文丑来的方向,也就是面向冀州的方向。

    这样,张郃就可以带人从并州上党郡出发,去偷袭河内郡。

    太行八陉,就是八条通道。

    太行山中多东西向横谷(陉),著名的有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等,古称太行八陉,即汉代并冀豫三州穿越太行山相互往来的8条咽喉通道,是三省边界的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

    第三陉是白陉。在山西省陵川县东约三十公里处。是后世太行八陉中中保存距离最长、最完整的茶马古道。古道总长五公里,宽2米,由七十二拐和古栈道两部分组成。据此陉可南渡黄河攻开封,东可向大名进击,北可窥安阳、邯郸,是个可攻可退可守的军事要地。

    上党郡去河内郡就必须经过白陉。

    历史上,东汉末年,曹操讨伐袁绍余部,行进白陉入上党(今长治),路经羊肠坂道,写下气魄雄伟,慷慨悲凉的《苦寒行》,诗中写道“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古道之艰险难行,可见一斑。

    如果不是文丑吸引了魏种的眼光,魏种只要派上5000士兵,就可以把白陉堵得严严实实,让张郃寸步难行。

    而现在的情况是,白陉只有几百名士兵例行看护,收收过路费什么的。所以张郃派出斥候,混进卫堡中。晚上很容易的就打开寨门,放进张郃的大队人马,长驱直入。

    当张郃的三万人马突然出现在射犬的城下时,魏种才如梦方醒。知道自己中了袁绍的调虎离山之计。射犬的兵马已经分出一半去堵截文丑了。现在城里剩下的郡兵还不到一万。

    但魏种不想再投降了,他已经反复投降了几次,再投降就会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了。

    虽然是个文人,但魏种亲自走上城头,给士兵们鼓劲。他还挽起袖子,和士兵们一起布置滚木礌石。

    可惜他面对的是名将张郃。

    张郃自然不会给魏种加强防御的时间。并州兵马一到射犬城下,根本没有扎营。稍事休息,张郃就命令进攻!

    无穷的箭矢如同乌云一样,黑压压的飞上城头。射得城上的守军都不敢冒头,更不敢走动,纷纷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除了弓弩兵以外,其他士兵就开始就地挖土,背起一袋袋的泥土,快速跑到护城河边,连草袋一起扔下去。袁绍的财力富裕,后勤保障做得不错,草袋子准备得很充足!

    不到一刻钟,射犬城外的护城河就被填死了几百米。

    张郃命令停止射击。

    然后就是让人劝降。嗓门洪亮的士兵来到城墙下,开始劝曹军投降。回答他的,是一片弓箭。袁绍士兵连滚带爬的跑回来。

    张郃并没有对劝降有多大的期望,他在士兵去劝降的同时,已经让人砍树,并绑扎好了简易的攻城梯。

    袁绍在青州吃了大亏之后,军中已经研发了攻城车、抛石车什么的;但白陉道路难走,攻城器械很难携带,只好就地取材,就地制造。

    当然射犬的城墙也不高,只有二丈五尺,不到六米高。所以很快,袁绍士兵,就抬着攻城梯冲上来。

    魏种让士兵射箭阻拦。而张郃的弓弩兵再次发威,牢牢的压制住了城上的火力。

    袁绍士兵开始蚂蚁一般爬墙。城上就开始往下丢滚木礌石,砸得袁绍士兵骨断筋折。更有金汁开水浇下来,烫的袁军哭爹喊娘。

    张郃用兵机变无双,懂得战术变化,擅於安营布阵,根据地形布置战略战术。但现在面对射犬,也只有硬攻一条路。

    慈不掌兵!张郃下了死令:今天必须攻下射犬!

    好在射犬的守卫只是郡兵,战斗力不强,人数上也少。袁军付出了几千人死伤的代价后,终于在城墙上占住了脚。

    张郃大喜,命令亲卫也压上去!

    袁绍士兵源源不断的从那块地方爬上城墙,逐渐扩大战果。慢慢的就占领了更大的区域。

    随着袁绍士兵登上城墙的人数变多,魏种的士兵士气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崩溃了。大家一哄而散,不顾长官的喝骂,都往城内跑去。这些郡兵大都在城内有家庭,跑回家里,把铠甲一脱,就可以冒充老百姓了。

    魏种还不想走,他手下的都尉就让人架住他,绑在马上,带着他打开另一侧的城门,去投奔许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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