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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维持着福身的姿态,不敢起身。
虽然来江南王府的目的,我很清楚,但也不能自找麻烦。若我如此乖顺,清姿郡主却要咄咄逼人,那么她才是最不对的那一个,众人才会站到我这一边。
所以,现在既是开始,也是关键的一刻。
“起来吧。”也不知过了多久,清姿郡主终于开了口,免了我的礼。
我慢慢站了起来,倒是不觉得怎样,只是这腿麻得很,应是福身的时间长了点。“得清姿郡主传唤,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你抬头来!”清姿郡主说道,语气里有浓浓的高傲。
我微微的抬头,眉眼却低垂着。我身份卑微,怎么敢抬头直视清姿郡主?那可是犯了大忌讳的。
“嗯!算不上多漂亮,却也出落得大方清秀,怪不得承泽哥哥那么护着你,果然惹人疼。”清姿郡主冷笑了一声,说了几句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来。
我哪里听不出呢?她就是见不惯百里别院有年轻的女眷,还是我这样贴身服侍的,更是入不了她的眼。
官宦之家,大多都是深闺淑女,怎的就有清姿郡主这样如怨妇一般的善妒之人呢?
“清姿郡主过奖了。”我淡淡的回应,说不上讨好,却也没有太客气。
“听说,你是上次承安哥哥和承泽哥哥回京给百里老夫人祝寿时带回来的?”清姿郡主又说道。
我眼睛一转,想到该如何刺激一下这位郡主了。
虽然不能自找麻烦,可待到一定时机,也得出言一二来刺激一下这位郡主,不然怎么达到我的目的?
于是,我回答说道:“回郡主的话,确实如此。当日四少爷见奴婢还识得几个字,便央了太夫人将我指过来。夫人也想着在四少爷和三少爷身边该有个人照看着,便让奴婢跟过来了。”
听到我这话说完,清姿郡主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我知道,她若得知我是太夫人身边的人,又是夫人指点过来的,必然不敢拿我性命如何。这女子都以公婆为重,哪怕是郡主,将来若真的想入百里家门,也少不得讨好公婆。清姿郡主知道我的来历,心中必然会恼怒,但又不能杀了我,必然会折磨于我。
“原是太夫人和夫人指过来的啊!”清姿郡主好一会才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岂非伶俐非常?不如这样,左右两位哥哥都不在城中,你先于我这里做几天粗使,待到两位哥哥回来了,我再将你送回去,如何?”
我心中冷笑,就知道这位郡主一定会如此做的。
“这……”我故意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郡主,奴婢只是四少爷的贴身奴婢,与三少爷毫无干系的,您为何留奴婢在此呢?”
这话,一定会叫清姿郡主大怒的。
但,我也算是低估了她,她虽然生气,可这面上还压抑着怒气。“怎么?我使唤不了你吗?你虽不在承安哥哥处,但承泽哥哥的奴婢我也是可以用的!难道你还敢违逆不成?”
“奴婢不敢!”我立马跪下,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来。
“哼!”清姿郡主冷冷的哼了一声,对身边的丫头说道。“带她下去!让府里的嬷嬷们好好看管!不是伶俐的很吗?今儿我倒想瞧瞧怎么个伶俐法?府里的衣服多得很,便给她洗,要是一个洗不好,我便唯那些看管嬷嬷试问!”
“是!”那丫头应了一声,便立马招来了两个侍卫将我拖了下去。
一路被生拉硬扯,我根本没有办法站稳走路。待他们将我拖到一处僻静的院子时,我的裤腿都磨破了好几处,更是连皮肤都流了血。
那个受了清姿郡主指使的丫头叫人抬过来两大盆的衣裳,扔到了我面前,说道:“这些都是郡主的衣裳,你可得好好洗,要是有一处洗不干净,你可是要受罚的!那院子门口就有两位嬷嬷看着你,莫要偷懒!”
说完,那丫头就走了。
我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衣裳,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哪里都是郡主的衣裳呢?那衣服一件件都发了霉,味道难闻得很,其中还有男人的衣裳,摆明了就是府里下人的衣裳。
看来,清姿郡主是动了真气,否则也不会这么使唤我。
将腿上破皮的地方草草的处理一下,我便开始动手洗衣裳。还有好几日两位少爷、安公子和江南王、永临郡王才会回来,在他们回来之前,我还是得好好受这些罪的。
可是,饶是天气不冷,可那井水却冰冷异常,冻得我的手通红一片。
我咬牙撑着,可哪里知道给的皂角也不够,只有小小的一点。我去问那看管我的嬷嬷要,可是那两个嬷嬷说我事多,不由分说就是一顿鸡毛掸子的抽打。
我无法,只能这样用手揉搓着,尽量省着点用。
皂角不够,水又冰冷,衣服又是生生的揉搓,很快我的手就裂了好几个口子。
我咬牙撑着,总算是熬过了第一日。
可住的地方也是破烂得很,好在南方天气和暖,不然我真怕自己会一夜冻死。
第二日,我早就起来洗衣裳。
那些衣裳就好像是永远也洗不完一样,还是那样的堆积如山。
边洗的时候,我边在想,清姿郡主以前收拾百里别院的那些有姿色的丫头的手段,都是这样的吗?
可只是这样也够人受的了,我从昨日到现在连一顿饱饭都还没吃,怕是没有累死就先饿死了,清姿郡主的手段也算毒辣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把洗好的衣裳都挂起来的时候,那日拖着我来这里洗衣裳的丫头又来了。
气势汹汹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下人。
我心中一动,这怕是来找我的麻烦的。
果然,那丫头走到近前,挥手就让那些下人将我擒住。我忍不住质问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给郡主洗的衣裳不干净,就是来拿你去受罚的!走!”那丫头相当的有派头,说完就让那些人拖着我就走。
我心中忍不住叹气,今日怕是就要有些皮肉之苦,真的是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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