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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平和缓慢,生怕余骄阳再将我界定为犯病。
余骄阳默默的注视着我,我一脸笑容,任他打量,过了好一会儿,甚至连佟孝民都开始重新打直盹来,他才又犹疑着重新坐下来。
我心中一松,轻呼一口气。
“佟孝民!”余骄阳接着说道。
佟孝民慢慢张开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们,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被他这样淡然的表情所激怒,胸中的怒火又开始节节攀升,气得直喘粗气,却又怕余骄阳发现,只好勉强压抑住,以免余骄阳发觉,心中暗暗安抚自己许久,才稍稍平息下来。
见他如此,余骄阳也有些愠怒,“佟孝民,我本不欲让你受苦,所以没让弟兄们对你用刑,现在看来,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佟孝民面无表情,并不理会余骄阳的话,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向我们陈述着他的过往。
“我十几岁开始经营我的公司,这么多年,它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看着它一点点长大,心中非常骄傲!”
“可就在三年前我几欲破产,那种感觉,就像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一样,那时我便想,只要能救我的公司,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甚至是死!”
“不客气的说,是白货救了我,救了我的公司,我入行前也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现在我的公司已经度过了那段危险期,我什么都不怕了!”
余骄阳冷笑,“你那公司,我们早就查到了,只是一直想逮你,没动而已!虽然我们龙帮不算什么大帮派,可让你那个公司做不下去的能力还是有的,你难道不怕?”
佟孝民笑笑,“怕,我当然怕!可我如今对它,已经尽全力了,如果它再有什么闪失,我想,那便是天意吧!”
我怔然,人都说无欲则刚,佟孝民此番态度,倒真像是那种无欲无求的那种人了,只是不知他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心,几分假意,或许,他只是想故意混淆我们的视听而已。
余骄阳皱眉,“我只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说?”
其中,威胁之意甚浓,显然如果佟孝民再不说,那后果就必然不只是请人坐在一边询问他这样简单而已了。
佟孝民神情漠然,显然对余骄阳的威胁很无所谓,并不在意。
我怒从中起,拍桌质问道:“生命和公司,既然这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抛弃!那许容欢呢?她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听到“许容欢”这个名字,佟孝民似乎有一瞬间的黯然,见到他如此表情,我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希望,我多期盼能在他嘴里承认许容欢的意义,至少能让许容欢的死显得不那么卑微。
谁知,他那表情真的只维持了一瞬,他马上反应过来,嘴角噙着一抹嘲笑,“她只是个普通的傻女人而已!”
我顿觉心如刀割,目眦欲裂的瞪视着佟孝民,仿佛受到伤害的人不是许容欢,那辆急驶而过的大卡碾压过的也不是她!是我,这所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都是我!我只是是一个在人间游荡的孤魂野鬼,为复仇而来!
我勃然大怒,几步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冲他挥出一个巴掌,发出一声响亮的清响!
“许容欢为你而死,居然得不到你一句怜惜的话!你这混蛋!我一定要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也尝尝这世上最痛苦的滋味!”我恶狠狠地盯着本来英俊的面目,他的脸面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变成一只吃人的猛兽。
许容欢生前的那几天,一定是她最煎熬的时候,被爱人毫不犹豫的舍弃,从前的一切,现在的一切,这些都仿佛是魔咒一般紧紧围绕在她脑海边,所以她才被逼的走投无路,选择死亡。因为,只有死亡,才是她的解脱。
余骄阳见我情绪不对,一把抱住我,制止住我张牙舞爪的双手,连声道:“弯弯,弯弯,你冷静下来!”
我用力闭上眼睛,努力抑制住激动得发抖的身体,但心中仍是愤恨难平,但我知道,我必须克制,一定不能被余骄阳剔除出去,我还要为许容欢报仇。
我喃喃道:“没有,我没事,余骄阳,我知道你是余骄阳!”
余骄阳却并没有为我的话所打动,他异常严肃的盯着我,“你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我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紧紧抓住余骄阳的胳膊,强迫他再看看我,“不不不,我不要,你看!你看啊余骄阳!我真的没事!”我喘着粗气,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看着余骄阳,尽量放大声音,“余骄阳,你不能将我剔除出去,一定不能!”
余骄阳对我的坚持并不满意,他的胸膛大力的起伏着,一向温文而雅的脸上有些扭曲,显然已经气极。
我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说话。
反倒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佟孝民,左半边脸已经红肿起来,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呵呵,我真没想到,到了这里,还能免费看这样一场好戏!”
余骄阳正想上前一步,挥拳欲揍他,他却立即说道:“别动!”
余骄阳一怔,手下的动作便停顿下来。
佟孝民笑笑,一派不羁,“看在你们这样卖力的份上,我可以白给你们个信息!”
这样的神情、姿态,显然并没有多少真心,余骄阳这样的人精,又岂会看不出来,冷笑一声,对他的话并不相信。
但我却有些希冀他会说出一些什么,如果事情完结,我便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实现我曾在许容欢墓前暗暗发过的誓言:让佟孝民前去陪她!
连忙制止住怒发冲冠的余骄阳,我尽量放缓声音道:“你说!”
佟孝民年看着我,嗤笑一声,“你们不是想知道‘强哥’是谁吗?告诉你们,强哥就是姚强!”说到这里,他似乎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我和余骄阳定定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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