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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想好了么？”
思绪未曾延绵，却已被打断。我抬头，她依旧从容浅笑。笑容，却给了我莫大的压力。
于是，我干脆厚着脸皮，扔掉节操，开启逗比模式的道：“能不能不选啊。”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直接用沉默代表了一种否决。
我装作不知道，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可以。那行，那赶紧让我出去吧。大家都这么忙。”
我嘻嘻哈哈，她倒也不生气，只是依旧微笑。笑得我心都开始发毛了。
清风吹拂，她偏过头，目光落在了球场上，似乎并不准备回答我什么。
摸不清她的用意，反正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出口，索性的，我一屁股的坐在了山坡旁的石阶上，饶有兴趣的看起了球。
倘若这是现实的梦境，那么此刻我的视野必定会是一片模糊。也许会明白周围在发生什么，可是却从未有看清过的时候。好在，眼下的梦却不会。我不但清楚的看清了球场上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比分都清晰的反映在了大脑里。
他们积极的拼抢着、努力的配合着，可是一节过后，却还是落后。
剧情，和四年之前仿佛没有两样。
她在一旁浅笑着静静看着，完全的就像一个观众。而一节比赛下来，我也完全的把她当做了观众。
结果一个偏头，看着一旁浅笑的她，我先是一愣，然后一惊，差点没把自己给摔下山坡。
丫丫的，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尊大神在。她真的就会这么好心，安安静静的在这陪我看完这场球？
老实说，我不怀疑谁，不过很多事不到结束的那一刻，我总是会多留一个心眼。当自己有能力的时候，是为了在突发时能够使事情发展按照预期走；而如果自己没那个能力，真偏离了轨道，至少也早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崩塌到让事情更糟。
很显然，眼下的事就是我没能力去掌控的。虽然只是一个梦，虽然她说这会是一场奖励，虽然眼下她安安静静的在我身旁陪我看着球赛。可是，我那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习惯，没到结束，总还是忐忑不安。
完全无法释怀，这只是一个梦。
于是那片刻，我脑海中推演了很多可能。会不会下一刻我就被她扔到了球场，被迫上场，然后在大比分落后之下开始掌控比赛。抢断、三分、篮板、盖帽、助攻，无所不能，最后高高跃起，以一记惊天灌篮结束比赛。
又或者，营销073的那几个家伙突然受伤了，于是我心生不忍，无奈之下，被迫上场。再然后，又是惊天逆转的剧情？
还是说，球场之上又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我，一个只属于梦境，只属于过去的我。然后，用同样的方式，上演四年前的剧本？
胡思乱想了一会，第二节比赛却已打了好一会了。一看比分23:35，分差已然到了二位数。
我皱眉，尽管对于那一场比赛的具体已经记不清了。可是印象中，好像比分一直相差不大啊。甚至最后几分钟都还是胶着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再一看老龙他们，拼劲还在，可是，投出的球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一开始他们还能心平气和的继续组织进攻，可是随着投丢的球越来越多，急躁便完全占据了整个情绪。甚至拼抢篮板时，都或多或少带了些动作。
我惊讶：不应该啊。就算是投不进球，以那几个家伙的心态，也不至于狂躁到抢篮板也会带着动作啊。毕竟是自己学弟，打的也是纯友谊赛，彼此根本没啥大矛盾。输球，也不至于演变到动手脚的程度啊？
想到这，我微微的瞟了她一样。
余光中，她依旧浅笑坐在那专心的看着球。
对于我的目光，仿佛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虽然满是疑惑，可是也实在是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来。无奈，我也只能继续将目光落在球场，只是偶尔还是会注意着她。
偏偏，等到一场篮球赛真的开始演变成争吵，甚至要发展成斗殴情景时，她依旧是浅笑的坐着，看不出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球场上的打斗将周围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连路过的人也停下来观望着。
我叹了口气，有些悲伤的看了看天空后轻轻道：“住手吧，我去就是了。”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她动了手脚，可是，我却也只能这样的去试探。
梦一场，却终究无法冷漠的置身事外。
听到我那话，她偏过头，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未曾开口说什么，眼神却已经透露了全部。
像是在说：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这一切也和她没关系呀。
叹了口气，我起身，选择了无视她，然后，径直向球场跑去。
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想此刻，她嘴角一定会有阴谋得逞的浅笑吧。
果然，甚至都没等我跑到，原本看起来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伙人突然的停了下来。然后相互的拍了拍肩膀，几声歉意，几声没事，然后彼此带笑的，一同坐到了旁边的石阶上开始休息。
然后围观的瞬间散去，停步的继续赶路。
热闹的继续热闹，而比赛也照旧进行。
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不同的只是，半场已经结束。而我，从山坡，换到了场边。
四年前我错过了工大生涯最后一场全场类比赛的上半场，四年后的一场梦里，我依旧错过。
只是这一次，我却在回不去的少年时光中，在梦里，重新获得了一次上场的机会。
没有人对我的出现感到好奇，也没有人询问我为何来迟。仿佛我本就在那一样，只是从场边，走进了场内。
而一身衣服，也已经换做了那年夏天的装扮。
“文总，待会我往里突，球分到你手上，有机会你可得投啊。”
下半场开始前，雷凌风在我身边低语。
不同于四年后略微臃肿的身体，那年的老雷身体虽然开始发胖，却依旧还是比标准体重轻很多。纵然体力已经不比大一、大二之时。可是还算敏捷的身形动作使得他的突破依然犀利。
当然，他最习惯的却也还是在突破之后，猛然的把球分出来。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文总，到时候有机会你随便投。哥替你抢板。”
东军刚说完，丰龙立马就凑了过来。
还是微笑点头，却没有开口。
心中满是暖意，却又悲凉的无可奈何。
他们如同现实那般依然关心着我，就像很多场球一样，一个突破后会为我分球，一个在我出手后会为我抢板。明知道我的球技并不高明，可是不管我投的多离谱，打的多糟糕，他们却很少会抱怨什么。只是会在我犹豫后上前道：“你应该投的坚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