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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白色字条，字条上写了一句简短的话。
笔锋有力，字体潇洒漂亮。
褚笙一眼看到了末尾，是‘我走了，你记得吃饭。’
随着随后一眼结束，她沉闷许久的心脏也猛地跳动了下。
“他真的走了吗？”
“是的，褚小姐。”
褚笙没再说什么，而是坐起了身，背靠在床头，接过她递来的饭菜，自己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一心扑在吃饭上，吃得正香的时候，病房外，窗户旁，一抹高大的身影驻足良久，直到她吃完了饭，才转身离开。
走上电梯，他直往一楼去。
跟在他身后的杨山，迟疑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地问：“先生，您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眸色漆黑，像深海一样，望不到底。
沉默半晌，他只回了声：“嗯。”
“您真的要放弃褚小姐了吗？”杨山看着他的背影，又问了声。
这声落下的同时，通往一楼的电梯门也打开了。
席默卿没有回答他的话，跨步走了出去。
……
一周后，天气晴朗。
褚笙身体好利落了，恢复了不少元气，就出了院。
独自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衣，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静静地瞧着窗户外的景色。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安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就是当下了车，走回到自家所在的小区时，她平静的心脏，莫名地开始打怵。
没错，她很可笑的对自己的家产生了恐惧。
双手插在兜里，在半道上遇到王阿姨和她说了几句话后，褚笙就来到了自家大门前。
门被上了锁，她走近看的时候，锁上还落了一层灰。
紧绷的心脏舒缓了一些，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的摆设还和一个多星期前一样，就是这些摆设上面都落了一层均匀的灰尘。
就连空气，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怅然地舒了口气，她擦了一个椅子在上面坐了一会儿后，接着就起身拿了块抹布，慢慢地擦拭起房子里的灰尘来。
一眨眼，又过去了两天。
这天，天色有些阴，褚笙出了门没一会儿，天上就开始飘了小雨。
没得法子，她只好去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把雨伞，接着继续朝墓园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以前爬山从没有知觉的她，这会儿走到褚和平的墓碑前，竟然费了她大半的力气。
双腿有些发软，她干脆屈膝跪在了褚和平的墓碑前。
不远处的几棵密密的松树后，陡然瞧见这一幕，男人深暗的眸子当即一紧。
可就在他想要冲出去把她从湿凉的地面拽起来的时候，墓地的另一边，忽然走出一道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
“先生，褚小姐的父亲生前的职务就是警察，这人应该是来祭拜褚先生的。”站在他身后的杨山，适时地出声。
脸色缓和了一瞬，他收回步子，站在原处。
如杨山所说，这名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就是来祭拜褚和平的。
“你好，你是褚队的家人吗？”
听到声音，褚笙抬头看了过去。
是个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人，个头很高，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周身透露的气息也是褚笙鲜少见到的正气，看样子是一名警察。这会儿，他的手里还捧了一束鲜花。
“我是他女儿。”褚笙微笑着回。
接着，她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见她双腿有些打颤，男人当即上前搀了她一把。
接着，他礼貌地收回手，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好，我叫顾萧，是褚队的下属。”嘴角勾起，他看着她，礼貌地招呼。
“你好，我叫褚笙。”褚笙同样礼貌地回。
这之后，她朝一旁走去，给他让出位置来。
和她不同，他连雨伞都没有撑。
褚笙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就在她准备好心地上前给他遮一点雨的时候，眼前忽然发黑。
接着，她双腿一软，“砰”得一声栽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意识模糊间，她总觉得，那个让她又恨又通的熟悉气味再度飘了过来，一直在她的鼻尖萦绕不去。
“啪！”意识回笼的瞬间，她一巴掌抽了上去。
紧接着，她睁开了眼睛。
再接着，她眼前一懵，傻住了。
站在她病床前的男人，不是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男人，而是才在褚和平目前祭拜过的顾萧。
相比于她，他似乎更懵。
褚笙没想到他的皮肤还挺嫩，她不过随手一挥，这会让竟然还留了巴掌印。
“哈，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尴尬地笑了笑，褚笙忙道歉。
他随手蹭了下自己的脸，紧接着也扯出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没关系。”
空气陷入了一秒钟的僵硬。
一秒后，顾萧瞧着她脸上的尴尬，笑着问道：“你刚刚把我当成谁了？你的仇人吗？”
仇人？
褚笙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可能是吧。”
现在想来，刚刚睡梦中的那些熟悉的气味，应该都是她的幻觉了。
他已经彻底从她身边离开了不是吗？
“褚队为人正义和善，据我调查，他生前并没有仇家。”顾萧看着她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
褚笙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
想了想，她认真地回：“他不是我爸的仇家，是我的仇家。”
“哦？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笙总觉得他的视线能穿透她的大脑。视线犀利到，让她下意识地就想躲避。
“顾先生，你做刑侦的吧？”眉头挑了挑，褚笙抬头看向他。
“是。你怎么知道？”
“能对我的私事这么好奇的警察，不是刑侦，还能是什么？”褚笙没好气地反问了声。
空气寂静了半晌。
半晌后，顾萧收回怔愣，礼貌地笑了笑，接着回她：“是我多嘴了，抱歉。”
“没关系，你救了我，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褚笙很大气地回。
顾萧正想回她什么，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褚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祝你早日康复。”客套地说了声，他拿出手机，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脸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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