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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霏早就在来之前想好了自己该怎么办,只有做到不理不睬,不痛不痒,她才不会太难过。
她冷冷地说道:“你们应该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旁边找个位置坐一坐。”
秦世好不容易才哽出几个字:“霏霏,你……”
“姐姐,你怎么能够这么对爸爸呢,如果当初不是你对我太过仇恨,爸爸为了保护我才将你送到英国的。可是这么多年爸爸的自责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但是不能因为你不知道就否认爸爸对你的爱啊。你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这样来气爸爸吗。”秦小小终于找到机会义正言辞地数落秦霏。
“我对你太过仇恨?”秦霏指了指自己,“当年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有数。”
秦小小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无懈可击地柔弱:“姐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爸爸,接受我?”
秦霏从不掩饰自己对秦小小的恨意:“等看到你真的死了或者变成植物人的时候,我会考虑你今天说的话。”
她和秦小小之间就是这样的情况,两者只能存一。
宋泽实在是听不下去,打断道:“霏霏,你以前那么善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说什么,小小都是你的妹妹,她留了一半跟你一样的血。”
“我希望她把跟我一样的那半血给放了。”秦霏残忍地说道。
“霏霏,早知道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秦世一脸痛心疾首。
秦霏根本不看秦世,不耐烦地问宋泽:“我是因为答应你才来的,现在我说到做到了,连休息的权利都没有吗,你们宾主就是这么待客的?”
宋泽知道如今的秦霏是带刺的玫瑰,她仍然美好,但是他却碰不得。这些刺是他亲自种上去的,所以现在这种状况是他活该。
秦小小一直握着宋泽的手,他的手更加紧地回捏着他。当初宋泽说让秦霏回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宴,她就格外担心,可是她又很想让秦霏看见她成为宋泽的未婚妻,这可是秦霏最想要达成的心愿。
她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她秦小小终于正大光明地赢了她一次。
可是看见一向淡然自处的宋泽浑身僵硬,她有些担心,担心宋泽对秦霏根本没有完全忘记,更担心他们旧情复燃。
“霏霏,谢谢你能来。休息是你的权利,宾客很多,我和小小要是忽略了你,还请不要见怪。”宋泽敛了心神,脸上重新展现出笑容,睁眼闭眼之间就将一腔情绪深埋,“那边有个僻静的位置,没人会吵到你。”
“是啊,姐姐你能来,我和宋泽就很开心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忙活就够了,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还是过去休息吧。”秦小小整个身体都贴着宋泽,声音娇娇滴滴。
“去吧,等会儿我找你有事儿。”秦霏的话已经说得那么明显。秦世也不再做表面功夫。
秦霏终于找到一个人人少的角落,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刚刚一个人面对在她生命中占据最多记忆的三个人,天知道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不出意外,今天是她呆在B市的最后一天。回英国的机票她已经买好了,有生之年她应该都不会再回来了。
秦霏放松下来,这才注意到身边摆放着各色的蛋糕,味道交杂在一起,让她胸口堵得慌,整个人也开始发晕。
一旁添加红酒的服务生看出了她脸色不对,立刻热心地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我不能闻蛋糕的味道,你能把你手中的蛋糕托盘拿远点,我可能就会好一些。”秦霏说道。
话罢,秦霏就已经转过身去,难受得干呕起来。
“小姐,你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我让人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服务员看她的情形有些糟糕,当下紧张地问道。
“相信我,我只是不能闻蛋糕的味道。”
服务员终于相信,然后将蛋糕转移到离她远一点的地方,秦霏瞬间就觉得好多了,呼吸也畅快了。
秦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后还跟着秦小小,以及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男人:“霏霏,你怎么了,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闻到了一些不好闻的味道,有些反胃。”秦霏平淡地解释着。
秦世一脸谄媚地介绍道:“王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大女儿,秦霏,您可以叫她霏霏就可以了。”
秦霏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好一些,她才认真打量秦世身边的男人,他看上去比秦世年轻很多,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稳重的气质,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只是秦霏对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秦小小看秦霏意兴阑珊,兴冲冲介绍道:“姐姐,这位是王先生,他可是连宋泽哥哥都会止不住称道的人。”
这关她什么事儿。
秦霏深深地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又是在稿什么鬼。
她一直沉默不语,气氛就有些僵。
倒是王先生比较绅士地打破僵局,脸上的笑容既不浮夸也不小气:“听说秦小姐从英国留学归来,工诗书词赋,善各种乐器,早有仰慕。如今一见,竟然是这样的妙人。”
秦霏完全不介意拆台:“不好意思,我在英国留学攻的是英语翻译,并不会什么诗书词赋,至于乐器,我只对钢琴有一点点了解。我父亲将我流放英国四年,对我并没有什么了解。
王先生生硬地接下秦霏的话茬,直想掏出绢布来擦擦额头上的汗:“秦小姐的性子,还真是直接,很好。”
秦霏话里有话:“我倒是想学习某些人虚与委蛇的性格,比较讨喜。”
“我真羡慕你爸,能有你们这么优秀的女儿。”王先生尴尬地笑着。
“优秀是优秀,可是这女孩儿家的太过优秀,就造成了很多男人不敢追的现象。我虽然事业上有一点小成,但是最希望的还是自己的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只有这样,我以后死了才能够安安心心去见她们的妈妈。”秦世突然看向秦霏,“王先生为了参加小小的婚事,提前飞回来,你陪他好好聊聊。”
都这样了,如果秦霏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那她就是真的蠢了。
她就说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回来,她回来对秦小小和宋泽的婚事并没有好处。原来是给她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呢。她的爸爸还真不愧是商人,好几年对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如今她长大了能够为他贡献一份力的时候,就想方设法召唤她回来。
秦霏心想秦氏的公司一定有需要这位王先生帮忙的地方,秦世是想通过联姻的方式将秦氏和王先生的公司绑在一起,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帮助秦氏。
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秦霏转头看了看正在跟客人寒暄的宋泽。
宋泽,这个安排你知道吗?
还是说本来就有你的参与。
秦霏感到前所未有的冷,好像整个人脱光了被埋在风雪里,那些冰渣子全都扎进了骨血里,让她整个人都瞬间冷透了。
“看来你死了也很忙,真不知道你是先去见我死去的妈妈,还是先去见她死去的妈妈。”秦霏不冷不热地说道,话语里尽是讥诮的味道。?
“霏霏,怎么说话的呢?”秦世忍不住大喝道。
秦霏仿若未闻,优哉游哉地看向一边。
她发现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大厅突然间变得寂静,静得连地上掉下一根针都会听见声音。
大门被人从外向内推开,一个人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带着墨镜的保镖,气场足以秒杀在场的所有青年才俊,名流政客。他的视线在周围扫视了几下,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秦霏本来还在感叹这个男人的容貌气度,却发现他走来的方向竟然是自己。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完美,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他所到之处,纷纷传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秦霏猛然清醒,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他怎么会是来找她的。
于是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王先生,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身体不适,可能不能陪你聊天了。”
秦小小见秦霏要离开,赶紧拉着她的袖子:“姐姐,你难道又要浪费爸爸的苦心。他见我已经有了归宿,心里牵挂着你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王先生也是英国的,膝下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很听话。你嫁过去连孩子都不用生了。而且王先生对人温和谦逊,你嫁给他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不过二十二岁,还长得年轻貌美,她需要急着把自己嫁给一个离过婚的,年纪还跟她爸一样大的男人吗?
这些人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既然这么好,那我们换个人,我嫁给宋泽,你嫁给他,也算是皆大欢喜了。”秦霏倒是没有生气了,反倒觉得好笑,生起了都弄她的心思。
秦小小立刻黑了脸,不满地说:“姐姐,你怎么能够说这样的话,这是我和宋泽的订婚宴。”
秦霏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不要认真。”
“霏霏,你要有个姐姐的样子。”秦世的话一直被秦霏驳回,他的忍耐早已经到达了极限,脸上的愤怒根本就掩饰不了。
他随即转身,脸上又重新多了笑容:“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小女性倔强。”
王先生脾气很好,只是微笑道:“没关系,年轻气盛,我以前年轻的时候脾气比她倔强多了。”
“王先生,我也不想撒谎了。我根本不是秦世的女儿,他的女儿就只有秦小小一个,我只是不知道从那个乡野人家抱来的。”我使劲地拍开秦小小的手,镇定地说道。
秦世气急:“霏霏,你在说什么东西。”
说什么东西?难道她说错了吗?她本来以为秦世之前对她的爱不是假的,可现在看来他妈的,什么都是假的。
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将自己的女儿推给离过婚的老男人,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得出来的,他就没有一丁点觉得良心不安吗?
秦霏的话都说到这里了,索性都豁出去了,她抬头看着王先生:“王先生,我觉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是成功人士,你要找十八岁的小姑娘也是一招一大把,但是我秦霏绝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另外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没有做一个妈妈的准备。所以不管秦世答应了你什么,跟我无关,让他嫁给你吧。”
秦霏的声音没有收敛,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向这边。
“姐姐,你怎么……”
秦小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霏打断,她指着她的鼻子,愤怒地说:“一个野种不配叫我姐姐。”
“姐姐……”秦小小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开始往外冒,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