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一切与幸福有关

凌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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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自然明白林悦生是什么意思。

    “你站好。”

    朝颜咽了咽口水,把手伸向林悦生的衬衫钮扣。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可那都是在床上自然而然发生的,像此刻这样,她替他脱衣服,这种暧昧还真不是很自然就能面对的事情。

    纽扣一颗一颗的解开,当林悦生结实的胸肌袒露在朝颜面前时,她竟然很想伸手去摸一摸。

    但是她还是有理智的,柔软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替把胳膊从袖子里拉出来,彼此近距离挨在一起,她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而又魅惑的香水味,指尖竟然不受控制的故意在这里划一下,那里戳一下。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林悦生的呼吸比刚进来的时候重了些,衬衫脱了以后,最尴尬的就是替她脱裤子,朝颜硬着头皮闭着眼去解他的腰带,虽然几次交欢,可却从没有真正的看过一眼,现在替他脱裤子,那么就意味着,她不想看也不行了……

    “你闭着眼干吗?”

    林悦生的呼吸又急促了些,朝颜睁开一只眼偷偷的睨向他,见他双眼迷离的望着自己,顿时脸更红了。

    裤子终于在煎熬中脱了下来,现在的林悦生,浑身只有一条短裤了,朝颜尴尬的侧过头说:“最后一件自己脱吧……”

    她想逃出去,林悦生一把拉住她的手,顺势把她拉到胸前,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都脱了几件了,也不在乎这一件了吧?况且……我的手是真不方便。”

    朝颜咬了咬唇,叹口气,身体正面贴着林悦生,两只纤纤玉手搭在了他的腰两侧,把短裤缓缓的往下扯。

    林悦生屏住呼吸,双腿忍不住一阵颤栗,朝颜的指尖撩拨的他身体起了很大的反应,突然很想在这里要她,尽管一开始,他是真的没这个心情。

    “已经拉下去了,你腿动一动就可以脱掉了。”

    朝颜红着脸提醒,身体往后退,准备逃出浴室,可林悦生的手往前一勾,就勾住了她纤细的腰,朝颜挣扎了两下,含糊不清的说:“你,你干吗呀?”

    “不干吗,就想抱你一会……”

    林悦生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那只可以动的手紧紧的握住朝颜的手,先是在自己的胸膛摩擦了一会,接着往下移,再移,每移动一下,朝颜的心跳就加快一步,她感觉他的身体像一团火,快要把她给燃烧了,本能的想缩回手,林悦生却粗重的恳求说:“别……”

    她实在害臊得不行,觉得自己像是在取悦他,可林悦生哪里肯让她走,他用力向前几步,把她抵在浴室的墙壁上,一只手很利索的撕扯着朝颜的衣服,当朝颜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被他脱的只剩内衣时,才终于恍然大悟的吼道:“林悦生你大爷的,你竟然耍我!你不是自己不能脱衣服吗?为什么脱我的就这么容易?!”

    她话刚说完,林悦生就直接用吻回答了她的问题,即使是一只手,朝颜也无法逃脱他的侵略,他用力吸吮着她的唇瓣,突然又抬起头说:“你别咬着牙行不行?”

    朝颜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还是配合的张开了嘴,让他的舌头可以很轻松的就闯进去,裹住她的舌尖演绎了一场最激烈的舌吻。

    其实林悦生现在是受伤的,如果朝颜真想逃不是逃不出去,可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少了一根筋,明明心里是想走的,脚步就是不肯挪动,明明林悦生让她不要咬着牙,她是想张口骂他的,结果却成了配合他的舌吻……

    高潮来临的时候,林悦生突然说了句:“朝颜,我爱你……”

    她在情欲中睁开眼,迷离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在巅峰达到的那一刻流下了一滴眼泪,似乎与幸福有关。

    女人就是这样,不管你怎样强悍,在一个男人的进攻下,再强悍也终究会化为一滩水。

    林悦生抱了她很长时间,然后拧开水龙头,朝颜像个木偶一样站着不动,但是突然却很想笑,因为她记得,好像她是来替林悦生洗澡的,怎么这会反倒成了他替她洗澡?

    感觉淋的差不多了,朝颜离开了花洒,林悦生开始替自己洗,他的左手受伤了,一只手总是没那么方便,看着他即要保护伤口,又要擦洗一只手触及不到的地方,朝颜没好气的笑笑,扯过一条毛巾说:“我来吧。”

    “就知道你心疼我。”

    林悦生满足的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朝颜红着脸替他从上到下洗了个遍,两人刚刚才亲密过,可是洗到他那个地方时,她还是闭上了眼,没有勇气去看属于男人的东西。

    但是那个东西,似乎也可以给她带来快乐。

    夜里,朝颜口渴,她起床找水喝,一杯水喝下肚,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林悦生说的那句“我爱你。”这曾经是她多么渴望听到的三个字,终于不再是我喜欢你,而是我爱你,她越想越激动,就站在窗外欣赏起了月色,蓦然间,视线流转的同时,撇见一个黑影往林家废墟的方向走去,虽然今晚月色也不错,可那么远的距离,她仍然无法看清那个人是谁……

    她紧张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迅速跳到床上推搡林悦生:“喂,快起来,起来!”

    林悦生睡的正香,摇摇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你快起来啊!我有重大发现!”

    朝颜急的要死,他又偏偏不肯起来,于是趴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才把林悦生从沉睡中唤醒,当然,说痛醒更合适一点。

    “你干什么呀?半夜三更的……”

    林悦生睁开朦胧的双眸,一脸抓狂的瞪着朝颜,用右手揉着刺痛的肩膀,没好气的训斥她:“你还嫌我伤不够多是不是?”

    “不是,我跟你说啊,我看到一个人去了你们家的禁地!”

    呵,林悦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用手拍她的头:“你是梦游呢是吧?”

    他重新倒回了床上,并且顺手把她也拉进了怀里,用一只手紧紧圈住她,命令道:“好好睡觉。”

    “我没有梦游!我是说真的,林悦生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往那里去了,而且我偷偷的告诉你,二个月前,我其实一个人去过废墟,并且……”

    朝颜吞了吞口水,想到那一晚的经历,身子不自觉的往他怀里缩了缩,继续说:“并且我听到了两个人在说话,可是因为距离比较远,天又黑,再加上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那一晚和今晚都不是我的错觉!”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说完见林悦生没有反应,抬头一看,他竟然又睡着了,顿时恼的揣了他一拳:“我让你睡!”

    林悦生睁开眼,无语的叹口气:“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我刚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

    他揉了揉额头,压抑的说:“我都困成这样了,哪有心思听你说聊斋……”

    聊斋?顾朝颜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我在跟你说真实的事,你竟然说我在聊斋?林悦生,我不管你们家的破事了!管你家闹不闹鬼,管你家是不是进了贼,你大爷的!!”

    “文明一点。”

    林悦生说完这句后,再度进入梦乡,朝颜彻底无语了,不就是睡前的激情消耗了些体力,怎么搞得好像几年没睡过觉似的……

    她嘴上说不管了,可心里却像猫抓了一样难受,经历了之前的那一晚夜半惊魂,她是没有勇气跟出去看看了,假如真是什么贼的话,那她铁定小命不保,可是就这样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也不太可能,毕竟那真的不是眼花。

    “林悦生,我们起来一起去瞧瞧好不好?”

    她不甘心的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可他别说不答应她,就是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朝颜终于放弃了,满心的不甘就这样放弃了,但她憋的那口气还是爆发了出来,她对着天花板狂呼:“为什么总让我看到这种诡异的事??为什么是我??啊啊啊啊!!”

    第二天清晨,林悦生一睁开眼就看到朝颜顶着凌乱的鸡窝头趴在离他脸仅仅一公分的地方,他惊悚的侧过身上坐起来,疑惑的问:“你这是干吗?吓死人了。”

    “你总算醒了!”朝颜埋怨的瞪着他,一本正经的说:“昨晚的事你要不要跟家里人说一下?”

    “什么事?”他完全忘记了昨晚的插曲,一脸茫然。

    “就是我跟你说的事啊!”朝颜重新把昨晚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原以为清醒的林悦生听了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反应,谁知道他比昨晚还要不重视。

    “你别疑神疑鬼了,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说的这种事?你才住进来多久?就接二连三的让你遇到了?”

    朝颜揉着心口,抓狂道:“你以为我想啊?谁他妈的想遇到这种事?搞得我心慌意乱,烦都烦死了!”

    林悦生打开衣柜拿出干净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一脸戏谑的调侃她:“你是自寻烦恼,我从认识你那天起,就一直想知道你的脑子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朝颜傻傻的坐在床沿,林悦生洗梳好见她还坐着不动,就提醒她:“别傻愣着了,起来收拾下去公司,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要开,迟到了别怪我当着大家的面训斥你。”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朝颜再次成了众矢之首。

    一向身体硬朗的公公突然就病倒了,其实林老爷除了血压比正常人高些之外,并没有其它疾病,他突然卧床不起,最担心和忐忑除了朝颜还是朝颜。

    她莫名的就很害怕,怕公公和爷爷一样突然离世,虽然公公并不如爷爷那般疼爱她,她对公公的感情也没有爷爷那么深,但她知道,如果公公真出了什么意外,所有的人都会笃定她就是一个扫巴星。

    朝颜懊恼的吃不下,睡不着,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个不详的女人,为什么一向风平浪静的林家,从她进门后就灾难不断?

    林国安起初就是感到胸口闷,吃不下饭,在医院住了一周后,医生诊断说血压高引起了肺部感染,让他定期吃抗生素,出院后,还是不能下床走动,林悦生高薪聘请了一名家庭医生,每天定时来给林老爷检查身体和治疗。

    那段时间,林夫人的嘴就像把刀似的,不知说了多少伤人的话,因为朝颜知道家里的矛头会指向她,所以每一次都避免一个人来去,几乎成了林悦生的跟屁虫。

    对于婆婆的指责和谩骂,她不用反驳,林悦生都会替她挡回去,整个林家,就只有他相信,是祸躲不过,并不是因为顾朝颜是扫巴星。

    但是也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很凑巧的和他一起回家,一起去公司,总有单独来去的时候,当某天她一个人回家经过客厅时,一场激烈的唇角之战拉开了。

    “我说怎么突然感觉阴气这么重,原来是扫巴星回来了!”

    窦华月鄙夷的往朝颜身上撇了一眼,转头对正在玩游戏的女儿发牢骚。

    林梦瑶放下手里的游戏机,趾高气扬的走到朝颜面前:“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离开我们家?是不是要把我们弄的家破人亡你才满意?”

    朝颜冷冷的从她面前走过,却被她再次上前拦住。

    “你想怎样?”她直视林梦瑶。

    “我刚才问你的话现在回答我!”

    “你刚才跟我说话了吗?”朝颜疑惑的皱起眉。

    “你耳聋了是不是?我说喂你没听啊!”

    林梦瑶冷哼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说喂就是喊我?我的名字又不叫喂,你不喊嫂嫂也没关系啊,但你不要跟我说些我听不懂的,假如我喊声笨蛋,你就知道我一定在喊你吗?”

    “你……”林梦瑶被她戏谑的哑口无言。

    看女儿吃了亏,林夫人不甘示弱的冲上来,“狐狸精不愧是狐狸精,牙尖嘴利的,把我们林家害得祸事连连,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你就继续兴风作浪吧,若是哪天再出什么无法收拾的局面,我看悦生还怎么护着你!”

    朝颜对婆婆指桑骂槐已经忍了很久,她讽刺的笑笑,故意说:“我为什么要愧疚?我行得正战的稳怕什么?你要是看不惯就去跟你儿子说,有本事就让他把我离了,整天跟我斗嘴有什么用?”

    “你敢跟我顶嘴是不是?”窦华月火冒三丈,上前就要甩耳光。

    朝颜身子一闪,躲过了她恶毒的手掌,她站在楼梯的中央,倔强的的说:“从今以后,谁也别想再甩我耳光,就是我老公的妈,也不行!”

    “反了反了!!”林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拉着一旁女儿的手说:“梦瑶,把那个狐狸精给我抓住,我今天非把她的嘴打烂不可!”

    林梦瑶接到母亲的指令,奋力的扑向朝颜,朝颜跟着林悦生练过柔道,对付林梦瑶简直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她反手一勾,把林梦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哇……”林梦瑶长这么大家里人连手指都没有动过她一根,现在却被同是女人的顾朝颜摔倒在地,顿时连痛带羞愤的嚎啕大哭。

    窦华月见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梦瑶摔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的咆哮:“你果然是狐狸精,竟然会妖术!!”

    “是啊,我就会妖术,你要不要上来领教一下?”

    朝颜对婆婆挑衅的勾勾手指,林夫人咽咽口水,语结的说:“你……你以为我怕你啊!自古邪不压正,看我怎么教训你!”

    林夫人两手一伸,低着头,像一头牛似的冲向朝颜,她死死的抱住朝颜的腰,朝颜要想摔倒她其实也不难,关键她有些犹豫,这可是她婆婆啊,就算恶婆婆再坏,这做媳妇的要是把婆婆都摔在了地上,那她真担心出门会不会遭雷劈……

    她一个犹豫的瞬间,被婆婆压倒在地上,林梦遥一看母亲占了上风,也顾不得哭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上前疯了一样撕扯朝颜的头发,嘴里愤怒的哭喊:“我让你摔我,让你摔我!”

    朝颜直觉头皮都快要被扯掉了,她再也不去想什么出门会不会遭雷劈,因为她已经笃定的明白,如果她再不反击,在被雷劈死之前一定会先被这对母亲活活打死!

    她忍无可忍的把骑在身上掐住她脖子婆婆用力一甩,甩了个四脚朝天,林夫人惊痛的哀嚎一声,林梦瑶抓得更用力了,朝颜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她扬起拳头对准梦瑶的脸一拳砸下去,林梦瑶立马松手捂着脸尖叫一声,顿时,婆婆和小姑子的哭声把林家大宅都晃动了。

    朝颜坐在地上伸手往自己脸颊痛的地方摸了下,竟然摸出淡淡的血丝,看来一定是被林梦瑶抓伤了,头皮一阵阵的麻痛,痛的她简直要晕过去,伸手揉了揉头皮,竟然掉下来一小摞头发,顿时气的差点昏过去,这个林梦瑶真是下手太狠了,她对这野蛮的母女俩手下留情,她俩倒好,毁了她的脸不说竟然把她一头秀发都揪的成把往下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愤怒的指着林梦瑶,警告她:“以后别在我面前耍大小姐脾气,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梦瑶被她揣了一拳后,就一直捂着脸哭,所以朝颜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当她这句警告的话说完后,林梦瑶扑倒在林夫人身上痛哭:“妈,我们走吧,这个家我们不能再待了,这个狐狸精会妖术,我们斗不过她,她早晚会整死我们的……”

    林夫人也是哭的伤心欲绝,她一直喜欢化浓妆,朝颜平时觉得她化妆也挺好看,此刻被泪水一过滤,那模样简直不堪入目,眼线液化成了一坨黑水,脸上的粉起了一层皮,红色的口红揉得满嘴都是,咋一看,就跟那吃了人的女鬼没啥区别……

    朝颜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上楼,谁知道她脚步还没站稳,那野蛮母女俩像打不倒的小强再度扑上来,一个抱腰,一个抱腿,让她动也不能动,朝颜被激怒了,三人再次打成一团!

    林悦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客厅里的东西被摔的一片狼籍,三个女人抱成一团,哭声,尖叫声,哀嚎声,听的人心惊胆战……

    “你们在干什么!”

    他震惊的咆哮了一声,三个女人终于松开手,悲痛的回过头,林悦生猛得倒抽口冷气。

    他的视线越过朝颜,只见她精致的脸蛋被抓得伤痕累累,正披头散发的轻声抽泣。

    再看第二个,他的妹妹林梦瑶,似乎是最惨的一个,左眼明显被人揣了一拳,青紫了一大片,半边脸也是肿的,头发跟鸡窝没区别了。

    最后一个,那脸上的彩妆已经印的分不清是谁了,他只能凭感觉判断是母亲窦华月,此刻正揉着腰呈半昏迷状态……

    “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已经无法形容看到眼前这一幕的震惊,他的妈妈妹妹老婆打成一片?呵,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

    “哥——”

    林梦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把林悦生吓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蹩着眉安抚道:“别激动,慢慢说……”

    “你娶的这个女人她会妖术,你看她把我和妈打成了什么样,呜呜……”

    她哭着指了指身后的母亲,却没看到人,惊慌喊道:“妈呢?妈去哪了?”

    头一低,看到母亲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顿时哭的更凶:“你看,她把妈都打的昏死过去了……”

    林悦生上前一步,推了推林夫人说:“妈,醒醒?妈?”

    喊了好几声母亲也没反应,林悦生叹口气走到朝颜面前,还没开口朝颜就吼道:“别骂我,我是正当防卫!”

    她话刚一落音,窦华月猛的坐起来:“你防卫个屁!你都会妖术还需要防卫吗?”

    她把视线移向儿子,用从未有过的可怜眼神哭诉道:“悦生,你都不知道,她真的会妖术,手只要动一动,就可以把我和你妹妹摔的趴不起来,你妹妹挨打就挨打吧,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你妈,她竟然都不手下留情,你听说过哪家媳妇打婆婆的吗?你今天要是再不替妈出口气,我今晚就弄瓶三步倒喝死算了,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我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林夫人说完,哭的惊天动地,不愧是母女俩,打架一样厉害,就连哭都比常人有重量!

    朝颜冷冷的看着婆婆告状,她已经不想作任何解释,如果林悦生要替他妈讨公道就讨吧,这个家简直不是人待的,她算受够了!

    林悦生撇了眼朝颜,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声跟母亲解释:“妈,那不是妖术,是柔道,我让她练着防身的,你们……”

    “什么?防身?”他话没说完,就被母亲尖叫着打断:“防身那不就是防着我们的吗?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她六亲不认吗!”

    “不是这个意思,妈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现在也看到了,她懂防身术我们就得挨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朝颜没好气的顶撞一句:“难道我没受伤?那我脸上这些伤是我自己吃饱了抓的吗?”

    “你少说一句。”

    林悦生轻声训斥她,朝颜那个气啊,堵的心口都痛。

    “妈,你别生气,我待会到楼上好好治治她,你腰不好先起来,这地上怪凉的。”

    朝颜听了他的话都想吐,既然不问缘由就这么孝顺,那以前对她那些维护都是虚情假意不成?

    “为什么要到楼上,现在当着我的面就给她颜色瞧瞧,不然她以后还不骑到我们头上了!”

    “哥你要是故意忽悠我们就直说,我和妈其实也不指望你替我们讨公道,反正受这个女人的窝囊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挨的过就过,挨不过被打死了活该!

    林悦生心疼的走过去替梦瑶擦眼泪:“瞧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不管怎么样,你和妈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们。”

    他说完走到朝颜面前,板着脸命令:“我给你七天假期,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家把《女训》、《女戒》、《道德经》给我统统看一遍!”

    朝颜震惊的望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林悦生又补充道:“这些书我书房里都有,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敢不照做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朝颜愤怒的想跟他争辩,林悦生眉一挑:“你什么你?还不给我上去!”

    她撇了眼一脸得意的婆婆和小姑,顿时气的两眼冒金星,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起身跑上了楼。

    这是林悦生第一次当着家人的面训斥她,朝颜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屈辱,她上楼就拿起包收拾衣服,准备离开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一阵脚步声,顿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她用眼角余光撇见一双锃亮的皮鞋向她靠近,她装作无视的继续收拾,林悦生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

    朝颜冷冷的挣脱,她每天在林家过的如履薄冰,稍微出点事,不管大事小事就成了众矢之首,以为林悦生明白她的处境,况且他自己也一直以来都说理解她,现在可好,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还让她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真是笑死人了!

    “你不会生气了吧?”

    林悦生圈住她的腰,一副很无奈的口气。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朝颜恼火的转过身:“你不是要说收拾我吗?收拾啊?你收拾啊!”

    “我那是故意做样子给她们看,你还真当真啊?”

    他叹口气:“我以为我使劲的冲你使眼色,你都明白呢……”

    “我光听你说的话我就要气死了,我还有心情去研究你的表情吗?”朝颜愤愤的说。

    林悦生扳过她的肩膀,让她与他面对面,极尽温柔的解释:“你看你把她俩打成什么样了?我要是不做做样子,实在说不过去呀,再怎么说,她们都是我的母亲与妹妹,难道你真要我为了你六亲不认啊?”

    “你做样子就要让我去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吗?你以为你是孔子啊?你书房里有这些书为什么不让你妹看?你看看她都被宠成什么样了!”

    朝颜一屁股坐在床上,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到处都痛。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以为看到你这样我不心疼啊?”林悦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你,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我的心也被抓了……”

    虽然有些肉麻,可他严肃的表情还是让朝颜觉得不像说假话,火气瞬间消了不少,她没好气的提醒:“心疼还不赶紧给我擦药膏,我要是留疤变丑了,你是不是就有回沈芊雪身边正当的理由了?”

    林悦生赶紧起身翻药箱,找了盒玛卡和消毒水,棉签,然后半蹲在朝颜面前,“光顾着心疼你,都忘记要擦药了,别动啊,疼也别动。”

    他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伤口上的污渍和血丝,朝颜痛的龇牙咧嘴,“轻点,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打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疼?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和我妹的为人,你跟她们较什么真呢,活受罪!”

    “你以为我想啊?她们都扑上来了,我要是不反击现在你也不用替我抹药了……”

    “为什么?”

    “当然是被打死了啊!笨蛋!”朝颜瞪他一眼,继续说:“你都没看到你妈和你妹那一副要把我撕成碎片的模样,简直让我不想动手都不行,有一首歌叫什么名来着,什么来着……”她思忖了几秒,一拍大腿:“叫《好汉歌》,你听过吧?里面有一句不是这么唱的吗:该出手时就出手!就出手!”

    “……”

    林悦生无语的摇摇头,继续替她消炎:“打就打了,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吧,我当初教你柔道是让你出去防色狼的,不是让你打自家人的,你看我妹那眼被你揣得跟熊猫似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她们是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难道你要我站着不动吗?而且我不是没有顾虑的,我要不是因为有顾虑,凭我那么高深的柔道功夫,我至于被抓成这样吗?”

    “哟,多高深啊?”林悦生没好气的笑了笑。

    “连你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说呢?”她得意的扬起下巴。

    “真好意思说!”他故意把棉签往下压了压,朝颜马上尖叫一声:“痛,痛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吗!”

    林悦生替她擦药膏的整个过程,顾朝颜的哀嚎声就没停止过,她俩都不知道,在紧紧关闭的房门外,站着一个偷听的人。

    林梦瑶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林夫人面前汇报喜讯,“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窦华月疑惑的挑起眉,一只手正拿着乔曼之前送给她的按摩仪在腰上滚动着。

    “我哥打那个女人了……”

    “怎么可能?”

    几乎是本能的摇头,窦华月才不相信女儿说的话:“你哥恨不得把那女人举在头顶上,他敢打她?你肯定听错了。”

    林梦瑶急忙解释:“没听错,绝对没听错!我亲耳听到那个顾朝颜痛苦的咆哮,她说什么——痛,好痛啊,你下手不能轻点吗?你真打算置我于死地是不是?林悦生我恨你……”

    窦华月见女儿眼神笃定,将信将疑的往楼梯的方向撇了眼,嘀咕了句:“难道你哥这次真的醒悟了?”

    “肯定是啊,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听听啦。”

    “哎,我这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哪还有力气去听,若真如你所说,那估计是假不了……”

    “肯定假不了!能让那个嚣张的女人被我哥打,我今天受的委屈和痛苦也值了!”

    林梦瑶说完,歇斯底里的哭了个痛快。

    因为林悦生做样子的一句话,朝颜不得不配合的在家待七天。

    林老爷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他整天下不了床,对于家里发生的事想管也管不到。

    朝颜不可能真的去看什么《女训》、《女戒》、《道德经》,但除了上网似乎没有其它事可以做了,令她欣慰的是,每天中午恶婆婆都会去跟其它阔太太打麻将,林梦瑶还在上大学,所以下午的时间,她可以在家里自由走动,而不用担心会再向上次那样发生激烈的战斗。

    被囚禁在家的第一天,她在书房里看了一天的电影,第二天,她去看了大姐,并且把她偷偷的带出房间在外面花园里玩了一下午,第三天中午,她想到好久没见过林老爷了,想到他平时虽然不待见她,但怎么说也是悦生的父亲,她的公公,所以,她决定去看看他。

    走到公公房门前,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没声音,以为他是睡着了,正准备离开,却又听到一声极微弱的声音:“进来……”

    她赶紧推门入内,走到林老爷床前,轻轻的唤了声:“爸。”

    显然对于朝颜的出现,林国安是颇为吃惊的,他淡淡的问了句:“你怎么没去公司?”

    已经记不清是从哪天开始,没人在反对她留在林氏,甚至对于她升职也没有过多不满,于是她想,可能是她的能力折服了所有人。

    “我……”

    她难堪的低下头,难道要跟公公说她跟婆婆小姑子打架,被他儿子罚在家读四书五经吗?虽然只是做样子,那也怪难为情的。

    “你抚我坐起来。”

    其实她不说,林老爷也清楚,因为她不说自然有人说,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窦华月,不知说了几个晚上了。

    朝颜上前抚起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就在前两天,她才从悦生口中得知,公公很有可能是瘫痪了。

    “我给您倒杯水。”

    她赶紧转身拿起水壶,身后的公公随意问了个问题,让她身体僵了僵。

    “嫁到我们林家,很辛苦吧?”

    这一句话让她想起了林爷爷,也曾这样问过她,当时她的回答是,即使再怎么不适应,也会慢慢的学着适应。

    “不辛苦啊。”她笑着把一杯白开水递到公公手里,说:“嫁到什么环境不重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