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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你把我送走了,你在这里跟别的女人好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还不相信我吗?沈芊雪在我们家住了这么久,我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行了,行了,那么远的事情现在谈什么呀,到时候再说。”
“那么远的事情?”林悦生不乐意了:“顾朝颜,我都已经三十几了,你准备让我什么时候才当爸爸?”
“放心吧,我会让你老来得子的!”
“……”
咚咚,房门敲响,她站起身:“什么事?”
“少奶奶,晚饭好了,请下楼用餐。”
“好的,知道了!”
转身拉起林悦生:“走啦,吃饭去。”
下楼坐到餐桌旁,林悦生夹起一只螃蟹准备给丈母娘:“妈,尝尝这个,正宗大闸蟹。”
他筷子刚举起来,蓦然看到丈母娘和母亲一同把碗伸了出来。
顿时,气氛异常的尴尬。
“这个先给岳母。”他把蟹放在了杨云凤碗里,又夹一只:“妈,这个给你。”另一只放到了窦华月碗里。
“不吃了!”
窦华月气得把筷子一扔,咚咚的跑上了楼,林梦瑶见母亲受了委屈,生气的吼道:“哥,你太过分了,怎么说也是先给咱妈夹菜啊,她是谁啊?不过就是个外人罢了!”
吼完之后,林大小姐便追到了母亲房间,果然看到母亲坐在床边哭的伤心欲绝。
“妈——”
她心疼的走过去,抱住窦华月:“你别生气,跟她们那帮人生气不值得。”
“我当然知道不值得,我是气你哥,他现在眼里完全没我这个妈了,以前你爸活着没人敢把我怎样,现在他死了,我在这个家里就没有一点地位,整天被狐狸精骑在头上,就连狐狸精的妈,也是想侮辱我就侮辱……”
窦华月越哭越伤心,哭的林梦瑶心都碎了,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会,突然:“阿瑶,你知道狐狸精为什么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欺负我吗?”
“我知道,不就是有咱哥给她撑腰么!”
“不是的,其实我是有把柄在她手里……”
“把柄?”林梦瑶诧异的睁大眼:“什么把柄啊?”
“这个一言难尽,况且说了你也不懂,妈就问你,你愿不愿意帮我?”
“当然愿意,可是妈我能帮你什么……”
“你过来。”她勾了勾手指,林梦瑶把耳朵凑上去,窦华月嘀咕了几句后,梦瑶惊悚的摇头:“这可不行,我害怕。”
“别怕,我会暗中保护你的,只要你帮了妈,以后妈就再也不会受那个狐狸精的气了!”
窦华月苦口婆心的做女儿的思想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林梦瑶终于向母亲的眼泪的妥协:“好吧,我答应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来,妈教你。”
她再次俯到女儿耳边私语了几句,林梦瑶表情很难堪,可是只能默默的点头。
餐桌边笑声不断,并没有因为窦华月和林梦瑶的耍脾气而不欢而散,吃完晚饭后,林悦生进书房里工作,过了一会,朝颜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悦生,我得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觉得沈芊雪的事不能再拖了,凤美渔村也没有电话,也不知道阿祥叔一家的情况,假如再拖下去,阿祥婶和公公一样突然离世,那她真的就罪过了。
“哦,什么秘密?”林悦生停下手头的工作,好奇的问。
“是关于沈芊雪的。”
朝颜表情严肃的开始把她在凤美渔村意外发现的秘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林悦生听完,整个人僵住了……
“喂,悦生,你没事吧?”她担忧的推了推老公。
“没事。”
好一会,林悦生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可是眼中的神情依旧是茫然而心痛的。
“你是不是也很奇怪,她怎么会在海里被人发现,而且还是离我们那么远的地方?”
黯然的起身,他说:“我去找她问清楚。”
“不行。”朝颜赶紧拉住他:“现在不能去,她既然从凤美渔村逃出来,就说明不打算再回去了,你现在去质问她,很可能会逼的她再次逃走。”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把阿祥婶一家接过来,让她们通过法律手段把嘟嘟要回去,虽然沈芊雪是嘟嘟的亲妈,可是之前发生的事,让我觉得嘟嘟跟着她很不安全。”
林悦生思忖片刻:“好吧,那我们明天一起去。”
次日,朝颜请了一天假,和林悦生一起开车去了凤美渔村。
不用中途换乘,所以她们下午就赶到了目的地,朝颜直奔阿玲嫂家,阿玲全家对于她再次到来都表示很诧异而欢迎。
“大家好,这位是我老公林悦生先生。”朝颜向大家介绍。
“你们好。”林悦生微笑颔首。
“你好,你好,欢迎你的到来。”
阿玲热情的倒水,期待的问:“你这次来是不是答应阿祥婶的事有着落了?”
朝颜点头:“是的。”
“真的啊?”阿玲惊喜的转过身:“小顾,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像太阳一样闪耀着希望的光芒。”
“你可别这么说,等会你跟我们一起到阿祥婶家,你就知道,其实这都是巧合……”
“真的吗?那我们赶紧去吧。”阿玲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好。”
三个人沿着小路往沈芊雪曾经住过的家里走去,林悦生打量着这片封闭似的土地,很难想象,这三年,沈芊雪是如何在这里度过的……
这就是一个临海的小渔村,与城市的喧嚣截然不同,像是一座世外桃源,如果一个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人,可能很难习惯这里的生活。
她忽然忆起当初沈芊雪跟他说过的话:“这三年我就像一个失忆的孩子,住在一个失忆的城堡,那封闭的城堡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伶仃的坚守在里面。”
“悦生,到了。”
朝颜的提醒,让他从回忆里清醒过来,他点头:“恩好。”
“东子,你快来看谁来了?”
阿玲扯着嗓子站在门外吆喝,屋里很快走出来一个人,只不过看年龄,应该是东子他爹。
“阿祥叔你在家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城里的来的……”
“我知道。”阿祥叔打断阿玲的话,径直走到朝颜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老泪纵横的哽咽:“小顾姑娘,我都听我老婆说了,真没想到我们家会遇到你这位贵人,我太感激了……”
朝颜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其实她又没做什么。
“阿祥叔,你不用感激我,我并没有为什么做什么,一切都是上天冥冥注定的。”
“好啦,不管是上天注定也好,观音转世也好,我们先进屋里说吧。”
阿祥叔赶紧点头:“对,进去说,进去说。”
朝颜和林悦生进了阿祥叔家的堂屋,阿玲随意问:“东子呢?”
“他去捕鱼了,应该快回来了。”
“是小顾姑娘来了吗?”一声虚弱的询问声从里屋传出来,朝颜正准备起身进去,阿祥婶竟然自己走出来了。
“阿祥婶,你可以下床了啊?“她惊喜的喊道。
“是的,自从你拖阿玲带话给我们,说你一定会帮助我们,我的病就渐渐有了起色……”
难怪阿祥叔刚才那么激动,原来,她的话其实还蛮管用的。
“小顾,你这次来有什么消息,赶紧告诉我们吧。”阿玲是个急性子,早就急不可耐了。
“爸,我回来了。”
门外有浑厚的声音传来,朝颜一听就知道是东子,她悄悄的对身旁的林悦生说:“是沈芊雪的丈夫,嘟嘟的爸爸回来了。”
林悦生犀利的睨向已经走到堂屋的东子,上下打量他,凭着他阅人的经验,这应该是个忠厚善良的男人。
“小顾姑娘!”东子颇为惊喜,朝颜笑着点头:“很意外吧?”
“是啊,我以为你上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声音越说越黯然,可能是经历了一次次的希望,最后收获的却是失望,便不敢再相信别人了。
朝颜很同情的望着他:“怎么会,我可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东子,你快坐下,朝颜这次带消息过来的。”
待一屋人坐定,朝颜开始把沈芊雪的事和盘托出,当她说完,屋里静的可怕,除了林悦生外,这些纯朴的渔民根本不能理解,外面的爱恨情仇到底有多复杂……
“那这么说,小菊的原名是叫沈芊雪?而且……还是你老公的旧爱?”阿玲不可思议的问。
“是的。”朝颜点头:“她恢复记忆执意要走,就是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所爱。”
林悦生不想过多让他们讨论关于他和芊雪的旧事,便岔开话题:“大致情况你们应该也听清楚了,我和朝颜这次过来,是准备带你们一家人过去,当着芊雪的面把孩子要回来,如果她不同意,我可以帮你们请最好的律师,通过法律程序夺得孩子的抚养权。”
阿祥叔一家面面相觑,对于他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明白法律的效用,不过为了孙子,他们什么都愿意去做。
“是啊,如果你们同意,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朝颜提议。
“好!”东子第一个答应。
“阿祥婶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阿玲善意的提醒。
“不,我要去,我一定要去!”阿祥婶固执的表态,要见孙子的决心义不容辞。
“我们一家都去。”阿祥叔最后宣布。
林悦生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晚上,两人留在阿祥叔家里过夜,吃过晚饭后,朝颜提出要带林悦生去海边走走,他一口答应。
远离城市的喧哗,伴随着海风的吹浮他们来到了夜幕下的海滩边。
银白色的月亮从云背后露出了秀脸,把大海照得像一片迂回的明似玻璃的带子。稀疏的星星,三三两两,挂在半空中,调皮地眨着双眼。大海的波光也映衬着天空,一闪一闪地,似乎在与星星对话。
海风“呼呼”地刮着,浪涛犹如千万匹白色的战马,呼啸而过。那千军万马般雄壮的声音令人发颤。听着那汹涌澎湃的涛声,仿佛走进了战场。
“悦生,你在想什么?”
朝颜察觉出了身边的人陷入了沉思,好奇的发问。
“我在想,芊雪这三年是怎么度过的?”
她笑笑,并不介意:“我就知道,你一定再想这个。”
“何以见得?”
“因为我们都清楚,芊雪三年前确实是失忆了,所以总会有些让人同情。”
他揽住她的肩膀:“你说的对,所以我很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被这里的人救下,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是我也好奇的问题,可是芊雪不说我们很难知道。”
“我问过她,她好像是不愿意说的。”
“真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刻意隐瞒这些事呢……”
林悦生停下脚步,面朝大海,悠悠的说:“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不愿面对的事,或许正是这件事才让她变得疯狂,没有理智。”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说出来?”
“等东子一家去了襄阳再说,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芊雪见到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海风依然在呼啸着,浪花依旧凶猛,只是夜色渐渐浓密下来,人的心又是否能和大海一起安静呢?
隔天清晨,他们出发了,第一次出远门,阿祥叔一家都十分的紧张。
朝颜安抚他们:“你们别怕,我和我老公会帮你们的。”
“谢谢,你们真是好人!”阿祥婶感激涕零。
“不客气,应该的……”
到襄阳市已经是傍晚,中途下了一会雨,路不好走耽误了些时间,林悦生把他们安顿在酒吧,告诉他们不要外出,明天一早约沈芊雪出来见面。
安顿好阿祥叔一家后,两人回到林家,林悦生立马给沈芊雪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
“有什么事吗?”沈芊雪平静的问。
“明天有空吗?出来见个面。”
她颇为意外,林悦生怎么会好好约她见面,是她听错了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嘟嘟,虽然他不是我的孩子,可是在林家也住了一段时间,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沈芊雪犹豫了几秒,答应说:“好,那明天哪里见?”
“百费大酒店401号包厢,上午10点,记得把孩子带上。”
“恩……”
挂了电话,朝颜忐忑的说:“她真的会赴约吗?”
“应该会的,如果是你打就一定了。”
“切……”她白了他一眼:“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旧情人无法抵挡你的魅力是不是?”
“当然不是,只是逗逗你玩,别不解风情啊。”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难道你逗我玩,我对你摇尾巴才叫解风情啊!”朝颜揣了他一拳:“什么人呢。”
这一晚,注定是无法入眠的,林悦生一直在想沈芊雪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朝颜则想,沈芊雪见到阿祥叔一家又会作顾反应……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吃好早饭,立刻赶到了百费大酒店,东子一家很听话,躲在房间里哪也没去。
“小顾,我今天能见到我孙子吗?”阿祥婶满怀期待的问。
“能的,你就放心吧。”
“好,好。”
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他们开始等芊雪的到来,东子显得很紧张,他不停的来回走动,朝颜见他心事重重,便悄悄的走过去询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我就是想小菊会不会假装不认识我。”
“你很在乎她吗?”
东子腼腆的回答:“恩!”
“不管她认不认你们,你们此行来的目的是为了孩子不是吗?我和悦生可以帮你们争取要回孩子,但是小菊的话……”
朝颜有些为难:“我可不能保证她会回到你的身边。”
东子黯然的点头:“这个我知道,虽然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懂的也不多,但是感情不能勉强这句话,我还是明白的。”
九点四十五分,沈芊雪领着嘟嘟来到了百费大酒店,林悦生站在走廊里,见到她过来,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
“为什么要约在这里?”她疑惑的问。
“这里环境比较好。”
林悦生淡淡回答,指了指401包厢说:“进去吧。”
此时,沈芊雪并不知道,推开这扇门意味着什么,她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小菊……”
蓦然间听到有人喊这个名字,沈芊雪的脸一下子惨白,她震惊的抬起头,当看到面前站着的几个人后,几乎是本能性的拨腿就往外跑。
“小菊你不要走!”
东子疾步上前拉住她,她奋力挣扎,矢口否认:“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如他先前所料,她果然假装不认识。
嘟嘟夹在两人中间,奶声奶气的喊了声:“爸爸。”
这一声爸爸让原本吵杂的包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沈芊雪的脸上表情有慌乱有尴尬有震惊,她突然恨恨的把视线移向林悦生,咬牙切齿的说:“林悦生,你竟然骗我!”
眼泪在她的眼圈里打转,莫名的,朝颜被她眼中的绝望震撼住了。
“芊雪,这一家人你不会不认识,他们既然会站在这里,就说明我们都已经知道,你这三年的遭遇。”
朝颜直视着她,眼里有一丝同情。
“小鱼儿,我的小鱼儿……”
阿祥叔和阿祥婶抱住嘟嘟,哭的撕心肺裂,东子的眼睛也红了,他失落的站在一旁,盯着芊雪僵硬的脸庞。
“芊雪,你醒醒吧,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捂下去,你看着眼前这一幕,难道不觉得心痛吗?嘟嘟跟着你吃尽了苦头,他只是一个孩子,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母性的良知,就应该让孩子回到可以给他幸福的人身边!”
林悦生语重心长,半响,沈芊雪才回应一句:“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知,就不该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朝颜忍不住反问:“我们怎么逼你了?就算你不愿意回到凤美渔村也没关系,至少应该让孩子回去,你有追求自己自由的权利,可是孩子他同样也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孩子是我生的,我为什么要给别人?!”
“是你生的不错,可是你只是生了他,你有尽过责任吗?你拿着他当筹码站在几十层的楼顶上扬言要跳下去的时候,你有想过,他是你生的吗?”
阿祥叔一听沈芊雪曾要带嘟嘟跳楼,顿时愤怒的冲过去,揪住她的衣领,咆哮道:“你这个女人心怎么那么狠!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就该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不要救啊,谁稀罕你救,我死了才好,你们所有人都解脱了!”
阿祥叔没想到她竟然会说这样不知感恩的话,顿时愤怒至极的甩手给她一巴掌,东子猛的跑过去,心痛的喊一声:“爸,你干吗打她!”
“把小鱼儿抱着,我们走!”阿祥叔颤抖的命令。
“不许你们带走我儿子!”
沈芊雪一把抱过嘟嘟,用手指着东子一家,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阿祥婶把目光移向朝颜,祈求她能伸出援手。
“芊雪,如果你执意不肯把嘟嘟还给他们,那就只能用法律解决了。”
“顾朝颜,你以为我害怕吗?我是孩子的母亲,谁也别想夺走他!”
“一个不能给孩子安全,却总是让孩子受到虐待和恐吓的母亲,法律会公平的判决。”
“那好啊,你们就放马过来吧!”
沈芊雪说完,抱着嘟嘟冲出了包厢,背影消失在兀长的走廊。
“怎么办?小顾,她会不会抱着孩子又一次逃了?”
阿祥婶泪眼婆娑的抓住朝颜的胳膊,“我去把她追回来!”东子疾步往门外跑。
“回来。”朝颜喊住他:“不用去追,她不会逃走的。”
“你确定吗?”阿祥叔蹩眉问。
“确定。”
林悦生替她回答:“我已经让人把她母亲接走了,所以,她不会离开的。”
“是的,所以你们暂时就住在这里,我一定会尽力把孩子给你们要过来。”
“小顾真的谢谢你,我们一家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阿祥婶你不要客气,我和悦生也只是希望嘟嘟可以过上宁静的生活,他跟着芊雪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朝颜和林悦生离开了酒店,林悦生去了公司,朝颜则去找了一个人,石江。
琴声悠扬的咖啡厅,两人对立而坐,石江这些天生活的不是很如意,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的感觉。
“你好,我是顾朝颜,林悦生的太太。”
“知道。”他平静点头。
“我找你是希望你可以帮一个忙,就是关于芊雪……”
“芊雪的事我不想再插手。”
石江笃定的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无情的拒绝了。
“为什么?”
“你应该清楚,我现在已经丢了工作,并且,也离婚了。”
“离婚?”朝颜大吃一惊,只是听林悦生说石江的老婆整天闹,但没听说严重的把婚也离了呀!
“是的,上个星期离婚了,所以现在,我不想再管她的事。”
沉默片刻,她说:“我不是让你管她,我从我老公哪里听过一些你和芊雪的往事,既然你们曾经可以相恋七年,我想这份感情应该是不会那么容易忘记的,我其实不需要你帮太大的忙,只想让你劝劝芊雪,把孩子还给他的亲生父亲,她还年轻,拖着一个孩子未来的路不会好走的……”
石江冷笑:“让我劝她?你们凭什么觉得我说的话就管用?难道你不明白,她爱的人是你老公林悦生吗?”
“我明白,但是她爱我老公不代表就会听他的话,你不一样,你和她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又为了她牺牲了那么多,你的话,她一定听的进。”
石江摇头:“我是不会劝她的,我之前就承诺过,只要是她做的决定,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一率抱支持的态度。”
朝颜无语至极,怎么会有这么冥顽不灵的人?
她叹口气,换了种说服的方式:“你还爱她吗?”
“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回答你。”
“可是芊雪有很多事,你可能不清楚,如果你爱她,我就告诉你。”
石江有些心动,他不自然的把视线移向窗外:“什么事?”
“你爱她吗?”朝颜逼问。
他沉默片刻,点头:“爱。”
“那你知道她的孩子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
“你没问?”
“问了,她不愿说。”
朝颜明白,对于沈芊雪来说,已婚和失忆的三年,是一段不堪的回忆。
她把芊雪这三年发生的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对面的男人,石江听完很是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芊雪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她和嘟嘟的爸爸结婚生了嘟嘟,完全是失忆后的行为,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如果有一点感情基础,她恢复记忆后都不会执意离开,现在如果她把孩子还回去,她就是单身,你也是单身,你们或许可以再续前缘,关键,看你怎么做……”
石江愣了许久,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
晚上,林悦生从公司回来,朝颜立马告诉他:“你猜我今天去找谁了?”
“谁?”
“石江。”
“你找他干什么?”
“我让他去劝沈芊雪把孩子还给东子家,现在恐怕只有他的话,芊雪才能听的进。”
“那他怎么说?”
“他答应了。”
“这么好说话?”林悦生颇意外。
“原本也不是很好说话,只是当他听完芊雪这三年的遭遇后,就改变了态度,我点拨他,如果想要和芊雪再续前缘,关键是要做对的事。”
朝颜说完,又补充一句:“对了,石江和他妻子已经离婚了,所以他现在也是单身。”
林悦生若有所思:“这样看似挺好,可是嘟嘟就会失去一个完整的家……”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又顾尝不希望芊雪能和东子在一起,可是你也看的出来,她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凤美渔村,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让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不好吗?”
短暂的沉默,他点头:“一切随缘吧。”
朝颜去母亲房间,见她躺在床上,便疑惑的问:“妈,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哎哟,你可算来了,我告诉你啊,林家有鬼啊!”
“有鬼?”朝颜紧张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到的,一个女鬼啊,穿着白色的长裙,一头长及腰的黑发,半边脸丑陋不堪,简直吓死人啊!!!”
杨云凤躲在被里瑟瑟发抖,一张脸白的跟纸片似的,朝颜听她描述完,扑哧一笑,解释说:“妈,那不是鬼,那是林悦生的大姐,我公公的大女儿林梦馨。”
“悦生的大姐?”杨母震惊的坐起身:“女婿怎么会有一个那么恐怖的大姐啊?”
“她是小时候家里发生火灾,被火烧的毁了容,别看她丑的吓人,其实心地很单纯善良的,你以后不要欺负她哦。”
尽管朝颜解释清楚了,可杨云凤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死活不肯下楼吃饭,朝颜也没太勉强她,毕竟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大姐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心情。
“那好吧,你一个人静静,我出去了。”朝颜随手把门带上。
夜里,杨云凤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无力的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是那种憋尿一晚上也可以睡的很香,但只要肚子饿就绝对无法入眠的人,要是在自己家里,她肯定起床弄点吃,可是现在借住女婿家里,半夜起来找吃的,被别人发现,会不会以为她是想偷什么东西呢?
以前她给朝颜惹过太多的麻烦,所以现在,很怕再给她麻烦……
可是肚子啊,饿的要死了啊,怎么办?怎么办?坚持,对,坚持,用力的呼气吸气,坚持到天亮就可以了!
很可惜的,她只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深夜两点,她实在饿的不行了,便也不管什么麻烦不麻烦,起身披了件外套,悄悄的下楼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哇,可以吃的东西竟然这么多……
她拿了一只烤鸡,一瓶啤酒,两根黄瓜,坐到厨房的角落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杨母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的出了厨房,再次悄悄的上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林夫人的门前,她惊诧的喊道:“你是谁?”
蓦然听到她的质问声,黑影似乎有些慌乱,头一转往她这边瞟了一眼,杨云凤倒抽口冷气,妈呀,是人是鬼啊,为什么脸那么白……
她正准备抱头窜回自己房间,想想假如有什么人要害老妖怪,她视而不见到话,到时候女婿会不会怪她?
这么一想 ,她硬着头皮去敲林夫人的房门,过了好一会,门打开——
“啊!!”杨云凤被站在她面前的人吓的连连后退,她语结的说:“你……你是人是鬼啊!”
面前的人伸手把脸上的东西扯掉,窦华月的脸便呈现在了杨云凤眼前,她笑着说:“亲家,我不就是做个面膜,至于吓成这样吗?”
面膜?难道刚才看到的那张白脸是老妖婆贴的面膜吗?
“你有病是不是?现在都几点了还贴面膜?”杨母愤愤的指责。
窦华月不惊不慌的反驳:“我喜欢现在贴面膜你管的着吗?不过你又干吗?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我们家里晃悠,该不会对我们家打什么主意吧?”
“我……我才没有!”杨云凤挺直腰杆:“我只是肚子饿了,去找点吃的而已!”
“哼,晚饭不吃,半夜起来找吃的,谁知道你想干吗……”
“你不要侮辱人我告诉你,哼,这个家是我女儿女婿的,我至于打主意吗?!”
杨云凤牢记女儿的话,要拿出一定的魄力对付老妖怪,所以,她仰起下巴,企图再气势上压倒一切。
“你就继续做梦吧!哼!”窦华月讽刺的转身进屋:“懒得跟你这个讨厌鬼废话,有时间我还不如保养保养皮肤呢。”
她正欲关门,杨云凤恼怒的伸手挡住,毫不示弱回敬:“就你长的这副德性,再怎么保养脸还不是跟大便一样臭?说我是讨厌鬼,没关系啊,反正我这个讨厌鬼就能生出一个让你儿子喜欢的女儿!你有本事让你儿子别喜欢我女儿啊?切,老妖怪……!”
窦华月被她嚣张的话气得要差点吐血,她失去理智的扑到杨云凤身上,两人很快厮打成一团。
剧烈的动静吵醒了林悦生和朝颜,他俩赶紧起床,打开门出去一看,大吃一惊。
“妈,这是怎么了?怎么半夜三更打起来了!”
朝颜赶紧上前拉架,杨云凤头发凌乱的指着窦华月说:“我晚上肚子饿,到楼下找点吃的,结果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进了她的房间,我一时好心把她有意外,就敲了她的房间,结果她贴着一张跟鬼似的面膜站到我面前,接着就说一堆羞辱我的话,我没反驳几句,她就开始动手打我!”
听完母亲一长串的经过,朝颜唯一记住的,就是黑影。
“你别恶人先告状,就算我老公死了,我依然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你凭什么动不动就说这个家是你女儿的?以前你女儿跟我撒泼的时候,我还好奇是什么家庭教育出来的,哼,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窦华月脸上鄙夷的表情让朝颜很生气,她暗示道:“那可不一定,不是谁生的就一定像谁,我觉得悦生就跟你不一样。”
这一句话听在别人耳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听到窦华月耳中,可就不一样了,她心里清楚,顾朝颜指的是什么……
“好了,别为了一点小事闹得家里不安生。”
林悦生挺为难,两个都是他的妈,他指责哪个都不好,只能保持中间立场。
窦华月砰一声关了房门,杨云凤打了个吹欠:“我去睡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妈,我跟你睡。”
朝颜一把挽住母亲的胳膊,连招呼都不跟林悦生打一个,就往她的房间里走。
到了母亲的房间,她赶紧关了房门,一脸正色的问:“妈,你确定看到了一个黑影进了婆婆房间吗?”
杨云凤木然的点点头,把外套往沙发上一丢,倒在了床上。
“那你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了吗?是男是女?”
“不就是你婆婆嘛?那个该死的老妖怪一定是看到我下楼,故意贴张面膜吓唬我的!”
朝颜才不这么认为,直觉告诉她,母亲看到的人,一定不会是婆婆。
“那你看到那个人穿什么衣服了没有?”
她继续发问,杨云凤却已经睡着了,她推了半天,也没能把母亲推醒。
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卧室,刚一钻进被屋,就被林悦生抱住了:“你不是跟你妈睡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妈打呼我睡不着。”她撒谎。
“我还以为你是生气我刚才没帮你说话……”
朝颜佯装生气:“是啊,你刚才干吗不帮我说话?”
“你那么厉害,我就是不帮你说话,你还不是把我妈气的半死。”
“……”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朝颜随意说:“老公,今天我搭你的顺风车吧?”
“好啊。”他一口答应。
“那你快点吃,我先去车里等你。”
她不想看到婆婆那张臭脸,便拿起一块抹了番茄酱的面包,离开了餐桌。
外面的空气要流畅的多,花园里的花开的十分艳丽,看到那些花,朝颜就想起了爷爷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一些失落。
花园的左边有一个大垃圾筒,她无意从旁边经过,一张白色的面具映入她眼帘,吸引了她的眼球,她疑惑的捡起来一看,蓦然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母亲说她看到了一张白脸进了婆婆的房间,难道那张白脸其实就是这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