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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点头道:“是啊,终究是看着他出生长大的,有感情是很正常的。不过你放心吧,在晰晰心里,他永远都是最好的叔叔。”
我的表态让她满意,暗淡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些光亮,“我知道。余冉,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也知道……秦坊对你的感情。”
我没想到她会说破这事儿,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我紧张地看了眼四周,还好,我们离得远,没人听到这话。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低声警告她,可不想因为这句话而给秦坊的名誉带来什么损害。任若莹点了点头,“余冉,可以和我说说心里话吗?有好多的话,憋在心里,好难受。”
她这副失落的样子,我又如何能说不愿意,最后点点头,“说吧。”
她轻轻捂住了脸,“其实,有时我真想变成你,这样就能得到秦坊毫无顾忌的爱了。秦坊对谁都不热情,除了你。我连做梦都想和你换个位置,哪怕……哪怕做个单亲妈妈,生个别人的孩子……”
我苦笑起来。她永远不知道,这样的我内心里有多么揪结,我还想做她呢,无忧无虑,坚持固执。这个女孩,大概爱秦坊爱疯了。
“或者,变成苏雨也好啊。她至少爱得狂热,爱得大胆,可我……我只能默默跟在秦坊后头,期望他能看到我。我甚至连跟他表白的胆量都没有……”
她提到苏雨时,我的眉头猛然一跳。
有五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吧。我自然不会忘记她曾经在我和代宁泽之间闹的那些风风雨雨。那是一个能把人整死的女孩。
“她……”还跟秦坊有联系吗?
我对她敏感到了极点。
“秦坊没跟你提过吗?这些年苏雨一直没有放弃过他,各种表白不在少数。”
秦坊还真没有提过。
对于他的感情生活,通常闭口不谈,如果不是任若莹说起,我还真会以为他这五年来一片空白呢。
苏雨这个话题让我很不舒服,因为她连接着苏沫,还有代宁泽。这是我这五年来一直避讳的两个名字,我刻意不去看新闻报纸,尤其拒绝经济类的,为的就是不要再有他们的消息。
“哦,对了,这次的新片宣传,秦坊还特意在B市加了一场呢,我们在那边住了两天。”任若莹突然道。
B市。
我重重地颤了一下,因为这个地方。那里是我和代宁泽重新开始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度过许多甜密的日子。
“哦。”好久,我才艰难地应一声,竟觉得语言贫乏至极,什么也问不出。
“余冉姐,你的孩子是代宁泽的吧。”任若盈突然问。
我如见了鬼般看着她。
“秦坊一直说孩子是他的,但我想,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就怀孕了,像你这样的女孩,一定不会在跟代宁泽交往的时候再跟别的男人交往的,所以,孩子一定是代宁泽的对不对。”
她问这个问题,无非是想确认孩子跟秦坊无关。我此时才把一口气喘顺,轻而冷地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秦坊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其它的,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我的冷脸她看在眼里,却开心起来,“我就知道,孩子不是秦坊的。”她再次看到了希望,也不顾我还在生气,倾身过来拉我的手,“对不起啊余冉,我只是太紧张了,才会问。秦坊始终对我不冷不热的,我不知道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多看我一眼,接受我。余冉,你能不能教教我?”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秦坊那种死硬的性子我都搞不定,如何能教她什么。
虽然没有得到解决办法,任若莹不像来时那般沮丧,笑嘻嘻地打着电话离开。
秦坊到黄昏才送晰晰回来。这小家伙大概白天玩狠了,此时安然眠在秦坊怀里,舒服地打着呼,睡得好不香甜。秦坊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身子,眉底全是温柔。
“回来了?”我迎过去,要从他怀里接小家伙。他微微偏了偏,没让我抱,“去开门。”我摸了摸鼻子,转身掏钥匙把门打开。他熟门熟路地走向卧室,把小家伙放在床上,然后向我发布命令,“热毛巾。”
我认命地去浴室拧了块热毛巾过来,他摊开,在小家伙的脸上抹了起来。小家伙大概感觉到不舒服,扭了扭脸,嘴巴噘了噘,还好没醒过来。
看着秦坊这一幕,我理不清心里是酸还是甜,默默退了出来。
片刻,秦坊也退了出来。
“你照顾孩子越来越有水平了,以后必定是个好爸爸。”我半开玩笑地道。
他只是酷酷地哼了哼,“那是当然。”
“那是不是该想想成家的事了?虽然你们做艺人的都不着急,但现下早结婚的也不在少数,而且事实证明,并不会影响到工作。”
他冷了一张脸,带着赌气的意味看我,“你跟我结?”
我给他噎得差点接不上气来,“我自然是配不上你的,任若莹不错啊。她不求不争默默跟了你这么多年……”
“要跟是她的事,我又没睡过她,不需要负什么责吧。”他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我无语到了极点,最后只能点点桌子,“吃晚饭吧。”
秦坊却越过我,大步走向门口。
“要走也吃完饭再走嘛。”他带了一整天小家伙,如果连顿饭都不吃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他停了下来,“余冉,就算吃饭也是为了跟我划清界线吧,我心里知道,你一直怕欠我太多,怕我要你用身体来还。放心,我秦坊还没有无趣到这种地步!”
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我无力地垮下了肩膀,因为他的确说对了。
“没有……我是把你当弟弟……”我心口不一地辩解着,不想他太过难受。他不相信地冷哼着,“弟弟?余冉,你为任若莹抱不平的时候是不是该为我抱抱不平?你觉得我对任若莹冷血无情的时候,是不是该想想你是不是比我更冷血无情?任若莹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我,可我呢?非得要违心地表明自己只是想做你的弟弟才能留在你身边。真正残忍无情的人是你吧,而真正该得到回报的,不应该是我吗?”
他的咄咄逼人让我哑口无言。
从某种程度上,我的确如此无情。
“我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真正的为我好是怎样的,你问过我吗?你从来都自以为是地想,自以为是地做,自以为是地以为这就是为我好,可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是为我好!”
“秦坊……”
他今晚的气撒得有点大,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对不起。”最后,示弱的反而是他。他的示弱让我愈发内疚,抬不起头来。
“我只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所以……”他解释着,也没有来看我,“余冉,如果你想我们只做姐弟,那么就做姐弟,不要乱想,我刚刚的话只是发了疯,随意发泄罢了。”
我知道他的那些话不是随意发泄,一定是藏了好久的。可此时,我没办法点破。无法回应的感情,就不要开始。我依然坚持自己的最初所想,最后只是点了点头,“难为你了,这么忙的情况下还来看晰晰,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他走出去,背影里透尽了孤独。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却也免不得质问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到底在固执什么?秦坊已经用实际实动向我证明,他能照顾好孩子,能照顾好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我还在矫情什么?
可我没办法迈出那一步,甚至连想象都不敢想。
第二天,秦坊又来了。他没有再提昨天的事,换了件休闲衣,神清气爽,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不提,我自然更不会提,他还像往常一样跟我说话,把我当姐,除了——始终叫我余冉,不肯加个姐字。
为了这个,我们以前争论了许久,但最终败给了他的固执。那时我想,只要他心里认定我是姐就可以了,怎么叫都无所谓。
“不是假期不多吗?怎么不去轻松轻松?”我问。
他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在你这里混吃混喝不更轻松?还有可爱的晰晰陪着。”晰晰正好正出来,配合地钻进他怀里。有晰晰在的时候,他会收敛起那些孩子气,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长辈。
“晰晰今天不是还有一天假吗?我再陪他一天。”他道。
我笑笑,算是默认。
直到他和晰晰玩累了,小家伙蹦跳着说要去拼图,我才敢试探着问他话,“你们……去B市宣传新片了?”
“嗯。”他扬扬眉宇应声。
“那边……现在怎么样?”
“你想问的是,代宁泽怎么样了?”他直白地揭穿了我的心思。我窘得低下了头,却无从否认。
他挫败地笑了起来,最后还是道:“挺好的,他的公司规模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听说分部遍及全国,哦,国外也开了好几家。现在满世界地飞,整个B市以及A市都将他传为佳话,绝对轻年人学习的榜样。对了,我们去的时候,他还在B市国际性质的论坛上发表了演讲,当时的场面相当壮观,去听演讲的人挤都挤不进了。我那儿有人刻了碟,到时拿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