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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终点有多远,该到达的地方还是会到,尽管季然每走一步都要停顿几秒,可是十分钟后,人还是站在了桌边。
沾满泥污的脸看不清表情,只知道那双眼亮得吓人,冷得惊心。
定定看了那团纸几秒,季然伸手拿起存折,打开,看到尾数,淡漠的脸上冷冷一笑:“就真的认为给我这么多钱就能让我过得很好吗?”
随意扔下存折,季然看了看桌面上的其他东西:身份证,护照,以及一部新手机。
拿起崭新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只有一个联系方式,备注是木阿姨。
季然想起信纸的内容,这位应该就是季母口中的闺中密友了吧!季然想都没想直接拉入了黑名单,手机卡也是新的,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看到这满桌子的远渡重洋需要的东西,季然忽然觉得难受,难受极了,这一刻的她,大概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吧!
两行清泪顺着满是泥泞的脸落下,滴落在桌上,晕染开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然抖了一下,季然这才感觉到冷,又深深看了一眼桌面上散乱的东西,转身去卧室,两秒后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厨房。
脱下被雨水和湿泥浸透的衣服,随便扔在地上,却听到清脆的一声响,季然怔了怔,犹豫片刻弯腰捡起衣服,从口袋里掏出发出声响的东西。
手机,也被水浸湿,此刻甚至还能滴出水来,季然苦笑一声,又扔回到地上,刚准备进浴缸,忽然想起自己在去墓园的过程中,似乎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会是谁呢?
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季然顾不上此刻的模样,迅速跑到客厅,拿起那个崭新的手机,点开拨号盘,手指自发地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
“嘟……嘟……喂,你好!”
季然微张的嘴瞬间僵住,这……不是林南下的声音,即便此刻季然的心智再不清醒,也能知道对面是个女声。
不敢相信地拿下手机看了看号码,没错,是这个号码,可是为什么……是女生。
“找南下吗?”
“不是,打错了。”慌张留下一句话,季然匆匆挂断电话,双手颤抖着攥着手机,双眸完全失了生机。
同一时刻,妆容精致的女子拿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莫名其妙,想了想还是放回到对面。
正好林南下从洗手间出来,面色匆忙,林羽然刚刚说了一个字,就就只听到林南下一句:“顾琛找我有急事,姐你自己吃。”下一秒,人就没了踪影。
林羽然哎了两声,思量着可能真的是打错了,心下安定又继续吃起饭来,看了看窗外坐上车的林南下,没好气嘟囔着:“臭小子,好不容易截住人给他庆祝庆祝,竟然中途给我开溜!”
回到季然这边,再次受到暴击的季然已经对任何人都不抱希望了,放下手机,缓慢走近浴室,浴缸里的水已经溢了满地。
季然不慌不忙地躺进浴缸,关上龙头,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潜入水底,一分钟过去,季然还是没有浮出水面,又是半分钟,水底的季然已经濒临窒息边缘,却固执的不愿认输。
她也想知道,死亡那一瞬间是何感觉,为什么季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两次面对死亡。
“哗!”
满面通红,嘴唇都憋成紫色的季然猛得坐起来,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通红又肿起,不知是憋气憋得还是其他什么。
几分钟后,季然换好衣服,浑身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走到卧室,拿出行李箱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东西,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看了最近的飞往美国的机票。
难得,竟然有凌晨三点钟的票,现在十二点左右,时间也够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了。
季然迅速订了机票,转身继续收拾行李,一室的衣服此刻混乱地堆在一起,乱糟糟地让季然阵阵心烦。
行李箱装好,季然回到客厅,看看时钟,一点,应该可以了吧!
季然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你好,我要报案,在**墓园那边有一……个尸体,好像是个女人……我去祭拜我父亲发现的……嗯……”
挂断电话,季然难以想象自己是怎么如此冷静地说出了所有事的,甚至连一点惊慌都没有,淡定地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可能,我真的是没长心吧!也好,没有心就不会痛,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这样也很好不是吗?一个人也很好的。”
季然低头自言自语,拿起行李箱,轱辘声一声声响着,在玄关处戛然而止。
季然转身看着这屋子里的点点滴滴,每一个东西都是自己和家人一起挑选的,不过……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家人都不在了,这些东西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低低一声轻笑,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寂寥,季然打开门,义无反顾地离开。
“然然怎么了?干嘛一直不说话?”半晌的沉默让安鸣奇怪,凑到季然耳边询问。
“嗯?什么?”思绪被拉扯到现实,看到面前景物的那一刻,季然片刻晃神,错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不知世事的高中生。
“我问你,那天……发生什么事了,你要不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没事的。”安鸣看出季然眼底划过的感伤和失落,识趣的不再多问。
“倒,也没什么吧!”季然低头笑笑,告诉了安鸣大致的经过,只是,省去了林南下那个部分,即便是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季然也不愿意丢掉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安鸣是知道季母那天离开的事情的,只是猜不出原因,如今听季然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然然,对不起,那天,如果我没有和顾琛一起出去玩,如果我能早点赶回去陪你就好了,至少你就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些了,那时候,一定很难受吧!”
安鸣心疼地搂住季然的肩,语气中的自怨和悔恨丝毫没有遮掩。
反是季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好笑得推开安鸣,拍拍她的头:“干什么呢?都这么多年了,当时我都没怎么样,如今更不会有什么感觉,再说,或许是我早有预感吧!看到我妈……的那一瞬,莫名地竟然没有太吃惊,安安,你说我是不是特没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