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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包括南亓哲在内的四个人,全都紧紧地盯着他。
苏父被盯得全身不舒服,手脚发软,他慌张地蹲下身子捡资料,小声嘟囔,“南少,如果……如果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说这件事,那恕不奉陪。”
忽略他发抖的声音,这句话可以说很有骨气。
他把资料捡好后,拿着公文包就往门口跑。
“我让你走了?”南亓哲声音凉凉,那股凉意一直渗透到人的骨子里。
苏父停了一下脚步,紧跟着耷拉着脑袋走回原地,止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明显在说谎,但不管几人怎么问,他都咬死了苏然是他女儿。
这时,病房门被敲醒了,警察带着苏母来了,“南少,您要的人带到了。”
苏母本来在大喊大叫,但在见到屋子里长相老实的苏父后,也不喊了,也不闹了,乖乖地站着,眼底有惊恐和后怕。
别人或许不知道泼妇一样的妈妈为什么怕老实的爸爸,但是苏然知道。爸在外面老实怯懦,但在家里很凶,经常家暴妈妈,好几次差点把人打死。
“每个问题十万,要实话。”南亓哲站起来,冷冷的视线扫过苏父苏母。
苏父还是那副瑟瑟缩缩的样子,“我说的都是实话。”
“什么问题?真给实话?”苏母眼睛都在发光,扭头看身旁的警察,“警官你可听好了,这是他自己说的!”
苏父瞪了苏母好几眼,她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朝着南亓哲喊道:“问吧问吧,你快点问!”
“苏然是不是你们亲生女儿?”南亓哲居高临下看着苏母和苏父。
苏父擦了下头上的冷汗,“我……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她……她就是我老婆十月怀胎生下的。”
苏母想说什么,但是被他瞪了一眼,一句话不敢说。
“十万。”南亓哲目光钉子般钉在苏母的身上,不过停顿了一秒,便接着说道:“二十万。”
苏母早就动心了,回答个问题,张张嘴就二十万,稳赚不赔啊!她跃跃欲试,可被苏父瞪了几眼,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五十万。”南亓哲拿出支票本,签了一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
“我说我说!”苏母一把抢过支票,不敢看苏父的警告,扯着嗓子说道:“这个小贱人根本不是我的种,我女儿要是跟她一样,我非得气死不可!”
哪怕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可真的听到她亲口承认时,苏然心情还是说不出的复杂。
怪不得他们每天让她做各种家务活,还不给她交学费,怪不得家里人跟个吸血鬼一样对她,从未把她当成亲人看待……原来他们真的不是她的亲人啊!
“你个臭娘们,谁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苏父都快被她给气死了,赖上苏然,一辈子荣华富贵,哪儿是这五十万能比的?
他伸脚就要踹人,但是被南亓哲冷冷扫了一眼,又畏畏缩缩地把脚收回去了,“南……南少,您别听她……她瞎说,然……然然就是我亲生女儿!”
叩叩叩!
医生推门走了进来,“南少,司先生,鉴定结果出来了。”
他把苏然和苏父的鉴定结果给了南亓哲,把苏然和司老爷子、司润的鉴定结果给了司润。
南亓哲只是看了一眼,便把鉴定结果给了苏然。
“你……什么时候让人做的?”苏然看了眼鉴定结果,心情很复杂,她跟爸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南亓哲只是神色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未出声。
苏然拿着亲子鉴定报告,咬了咬唇内的软肉,苦涩在心底蔓延。他如今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讲,果然还在生她的气!
不过她做了这样的错事,他不原谅她,也是意料之中……
“然然,你看看,这次你不能说我和爷爷骗你了吧?”司润兴奋无比地把她和他、司老爷子的那份鉴定结果给了她。
苏然只是扫了一眼,就把三份鉴定结果全都给撕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总是有诸如‘男子三十岁才知自己非亲生’、‘她离开父母时才七岁,回来已经是三个娃的母亲’一类的新闻,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变成其中一员!
“你怎么都撕了?”司润惊讶不已,是不是苏然对他们司家很不满意,不想回司家?这可不行!
苏然没理会他,只是低垂着眸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十九岁之前,她一直以苏家人的身份活着,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发现她不姓苏!
见此,苏母扯开衣服,把现金支票扔到了胸罩里面,一脸警惕地看着南亓哲,“我该说的都说了,钱你可不能收回!”
医生无意探知豪门秘辛,怕惹上麻烦,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苏父脸上血色全无,公文包跌在地上,他也跟着无力滑坐在地上,像是突然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的病人。
“苏然不是你们孩子,她父母在哪儿?”南亓哲拿出支票,重新签了一张,“还是五十万。”
苏然现在的心情很矛盾,她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享受一下被父母关爱的那种感觉。
可她又不希望见到自己的父母,毕竟她都快二十九岁了,对着两个陌生人喊不出爸妈……
“这个我真不知道,小贱人是我家老头子带回来的!”苏母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南亓哲手里那张支票,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小贱人十六岁被带回来的,全身血淋淋的,跟个死人一样!醒了以后,什么都忘了,我们琢磨着她长得漂亮,能多卖点钱,才把她这个小野种留下来。”
这就对得上号了,苏然不记得她十六岁以前的事情了,但爸妈跟她说她当时只是发了一场高烧,她就信了。
原来都是骗局!
“你怎么知道她十六岁?”南亓哲听小贱人三个字听得很不舒服,眉头紧皱。
苏母有些怕怕地看了眼地上无神的苏父,跟他拉扯开距离后才说道:“有身份证啊,她身上带着身份证还有学生证,还有一堆其他东西,全都被我家老头子给收起来了!”
她舔了舔唇,上前抢了南亓哲手里的支票,故技重施,塞到了胸罩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