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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石像的事情!”
我几乎低吼着从嗓中蹦出这几个字,脑海中快速的重放着自我去医院后的一幕幕,猛地转头望向在沙发上略显惊恐的白羽萱,难道是她告的密?是她趁我不注意偷偷与廖云海联系?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白羽萱窝在沙发上,眉宇间透着不解与慌乱。
电话那边廖云海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咯咯咯,青犬,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队长了,我没有任何事都需要向你报告的必要吧,想知道,自己去猜嘛!咯咯咯,监控我已经准备好了,带上白法医一起来吧。”
廖云海说罢便挂断了电话,我愣愣的拿着手机,他怎么会知道我和白羽萱在一起?低头沉思了会儿,突然有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不禁扬起嘴角。
“这个傻子。”
白羽萱见我又怒又笑,向沙发里侧缩了缩身体,房间内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息,还有那涂着“血色”的青黑色石像,再加上我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曾经的杀人犯,她看向我的眼神中透出了害怕。
可我的心底却是舒服至极,好似被堵塞的河堤冲破一般,扶住身旁的石像,将刚刚和廖云海所说的话给白羽萱细致的讲述了一遍。紧接着我有心戏耍她,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厉声喝道:“说,是不是你给他通风报信的!好啊,我好心好意送你回家,你竟然在路上背着我偷偷联系廖云海!”
白羽萱听到我的话,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慌乱的摆手摇头,竭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不是我,我没跟廖队联系!不信你看手机!”
说着她颤抖着从兜里掏出手机就向我递过来,我装模作样的接过打开,屏保上是白羽萱穿着粉红色睡衣的照片,身姿如杨柳般窈窕,皮肤如白雪般洁净,半眯着的穹眸,双手抚摸在自己诱人的大腿上,胸前两只白兔呼之欲出,不禁使我心里泛起一层波澜。
白羽萱见我盯着屏保,羞红着脸鼓起勇气冲过来将手机夺了过去“你看什么呢!”
她快速的点开短信和通话记录让我看了个遍,含羞娇怒道:“看到了吧,我根本没跟他联系!”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那他怎么会知道石像的事情!”
白羽萱知道自己闺房艳照被我看了个光,羞怒使刚刚的恐惧冲散了大半,不过随着我的疑问,她也开始疑虑起来,我饶有意味的看着她思考,不知道这妮子能不能找到关键的点。
“难道...难道这石像是廖队放的?”白羽萱突然惊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我强忍着笑意问她。
白羽萱正经的看着我“我听说廖队早年就与你不合,从他平时与我们分析案情时,也是对你言语中带着讥讽,虽然你曾经是警察,但仍改变不了渎职杀人的行为。这起案件让你参与进来廖队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放置石像吓唬你,让你知道自己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要存在其他的心思!”
“噗!”听完白羽萱煞有其事的分析后,我实在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屋内恐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白羽萱呆呆的望着我,不知所以。
“你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笑道:“不是,身为法医,你对石像害怕成那样我就不说什么了,没想到职业基础没掌握好,倒是阴谋论研究的不错!廖云海是很奸诈,但并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种幼稚行为,他吓唬我?他不害怕我就可以了,案子都不够他忙的,哪还有精力来吓唬我。”
白羽萱此刻才明白过来我是在逗她,娇怒道:“你是不是心里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抿了抿嘴角,手在石像的头上反复的摩擦着,喃喃道:“嗯,这么跟你说吧,你猜想的目的是对的,不过这个想法安放错了人,想吓唬我的人不是廖云海,而是那名凶手!”
“可...那廖队是怎么知道石像的事情的?”
“咱们去警局你就知道了!”
我说着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回头道:“你在这陪石像待一会儿,我去卧室换套衣服。”
“不要!”白羽萱听到我要将她和石像单独留下,连忙反驳。
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很难受,刚才惊吓时注意力都放在石像上面,如今回过神来,寒冷之意透彻心骨,不愿意在和白羽萱絮叨,直接言道:“要不你陪我进去一起换?”
白羽萱看着我手中的衣裤,摇了摇头。
“对嘛,你就老老实实的陪着石像吧,说不定它一会儿还会动哦!”
说罢我快速走进卧室内,隔着门还能够听到白羽萱的怒喊声“邓青,你王八蛋!”
我将湿透的衣裤扔到地上,拿起卧室泛黄的毛巾擦了擦身子,换上一套崭新的运动装,这些衣服都是三年前戚雅洗过的,一直放在衣柜内,我出狱后舍不得扔掉,送到干洗店处理后拿回来接着穿,虽然老套、过时、还有些脏,但每次穿在身上,仿佛就能够闻到戚雅的味道。
收拾好后,我看了眼卧室墙上悬挂着的结婚照,那时的我意气风发,戚雅美丽无瑕,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现在,戚雅离开了人世,被残忍的杀害已经三年了,而我...满头苍白,年纪轻轻却老态龙钟,活着好似只是为了报仇,除此外,没有任何意义。
“戚雅...你想我吗?”
对着照片傻傻的问了一句,片刻的寂静如同回应,叹了口气走出卧室,将门紧紧关死,看了眼沙发上气鼓鼓的白羽萱,突然觉得带其他女孩回家是对戚雅亡灵的亵渎,心情也沉郁下来,冷冷道。
“我们走吧。”
白羽萱皱着眉头想要说话,我凌厉的瞥了她一眼,她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嘟囔着“换套衣服跟变了个人似的,神经病!”
我无心理会,大步走出门外,白羽萱跟在我身后,到我准备关门时,她突然问道:“这石像你就准备放在家里?”
“要不你把它搬到警局?”
“你......”
白羽萱指着我的鼻子,眼中透着怒火,随后一跺脚转身跑下楼去,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困意浮现,刺眼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有些不舒服,看了眼楼道上方灰尘仆仆的台阶,匆匆跟了下去。
去警局的路上我拉住白羽萱在路边的小摊吃了口饭,如我所料,白羽萱对我的态度又变得暴躁起来,我有心为在家里逗她的事而道歉,不过看她趾高气扬的那副模样,念头没等出生就打死了。
从这几个小时的接触我已然了解白羽萱的性格,表面上凶巴巴的,其实内心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典型的外向孤独症患者。这类人在日常生活中善于交际,喜笑颜开,给人乐观、直率、开朗的感觉,其实内心尤为脆弱,会对他人的小举动胡思乱想,多愁善感,不过他们大部分都会掩饰的很好,苦水咽在自己的心里。
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我很外向却又很孤独。”
我不禁开始有些好奇白羽萱的经历,从她对石像恐惧的表现上来看,稍微有些不够具备做法医的能力,刑侦专业中的任何一职,对待凶残、恐怖、虐待、血腥等各种各样的场景都应有极强的适应能力,而至于法医学,除了在学校时就会经历极多的解刨课外,还有适应期的脱敏疗法,看白羽萱的模样不像是新手,除非她心底最深处对职业是反感的,才会产生对怪异现象的恐惧。
白飞燕就从没有过这种情况,甚至有些当初我都不堪忍受的场面,她依然可以淡然临场,专业分析,两人之间的差距如同黑白一般明显。
来到警局时已经是早晨八点半,按理说她应该直接回法医室,可她却死赖着非要跟着我一起去找廖云海,说要当场向廖队问个明白。因为她父亲的话我有心拒绝,可这妮子根本不理会我的好意,甚至还差点跟我吵起来,走廊来往的人都会看向我们两人,最后没办法只能随着她的性子。
想起在家中瑟瑟发抖的那个女孩,在看看如今昂首怒气的她,不禁感叹——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我们两人走到尽头的队长办公室,我伸出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回应声,我拧开门把走了进去。廖云海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拿着一份文件,屋内烟雾缭绕,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警察,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看向我的眼中透着极度的怨恨与蔑视,这个人是廖云海曾经的下属,叫做张冲,算是廖云海的狗腿子。
“哟,这不是邓青么!”张冲见我进门,阴阳怪气的说着,当他看到白羽萱随着我一起走进后,眼神一变“白妹妹,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啊,这家伙什么身份你不会不知道吧?”
白妹妹?
张冲献媚的称呼不禁让我反胃,白羽萱皱着鼻子,厌恶道:“张警官,能不能称呼我的全名?谁是你妹妹,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显着你了,管得着吗?”
此话一出,张冲脸色顿时阴了下去,脸上有点挂不住,刚想说话,廖云海伸手止住了他。
“张冲,你先出去,我要和咱们邓队聊聊。”
张冲不甘心的看了廖云海一眼,缓缓走过我们身边离开,路过我的时候特意的嘟囔了句“一个杀人犯还他妈邓队,什么东西!”
我撇了撇嘴角,没有理会张冲的话,廖云海微笑着看向我,显然对张冲刚才对我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他是队长不好做出那副神态,让自己的手下来替他出气,我又无法说什么,真是一点便宜都不放过。
“廖队。”白羽萱上前一步,直接道:“你怎么知道石像的事情?”
廖云海见白羽萱质问他,有些生气的看了我一眼,我笑着摊了摊手,这其实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从我和白羽萱接触时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对廖云海曾经说的话深信不疑,所以在家中我故意没有告诉白羽萱事情的真相,而是让她自己去猜。当时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觉得廖云海的嫌疑最大,让她亲自开口向廖云海发问,将是白羽萱脱离廖云海虚伪话语下掌控的最好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