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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火车,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后,我忍着越来越频繁的呕吐感来到了医院。
我先是挂了肠道科,在医生的建议下,又挂了妇科,。
一番检查之后,妇科的男医生带着厚厚的口罩,声音闷闷的,也重重地说:“你怀孕了,一个多月,必须住院保胎。”
我不止一点儿地诧异地瞪大眼睛,近乎于绕口令地问:“这不可能,医生说我子宫壁太薄,不适合怀孕。”
男医生头也不抬,在诊断书上“唰唰唰”地写了几行龙飞凤舞的草字,递给我。
“你原来的医生只是说不适合,并不是绝对,这是住院手续,赶快去办理。”
我不现实地拿过诊断书,惶惶然地交费,领尿盆,之后就住进了一间刚刚生了孩子的产房内。
直到手背上扎了一针,我才醒悟般地意识到,千真万确,我怀孕了。
我就像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般,躺在那儿,嘴角总是忍不住的上扬。
我的眼前也仿佛出现了,跟鸡爪一样大小的小手小脚,还有一张总是闭着眼睛的肉乎乎的小脸。
我去逗他,他却皱着眉头,极不配合地扭动几下,就又进入了他的自我世界里。
忽然,一阵不安传来,这孩子该不会像他爹一样不爱笑吧,我就那样愣怔在了那儿。
我想象不出他爹知道后,会不会跟我一样欣喜若狂,视若珍宝?或许会,也或许不会。
因为,他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孩子,他正忙着照顾其它孩子呢。
脆脆的婴儿的哭声把我拽了回来,我侧脸望着临床刚出生的小孩儿,皱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但是皮肤却白白的。
我喜悦地说:“孩子白,长大一定是个小帅哥。”
孩子的母亲回:“我们是个小公主,皮肤随她爹。”
又有一些关于萧楚嗜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我笑笑,收回目光,看着液体一滴滴地流进我的血管,我慢慢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享受着难得的静怡的时光。
我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医院,孩子终于安稳了,我又高兴起来。
男医生却说,回家要注意多休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再流产,我就真的生不出孩子了。
我不敢大意,就在医院旁边租了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每天除了买菜,我尽量不出门,就是吃吃睡睡的。
等到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我决定去找一份工作。
由于事发突然,我出走的时候没有做任何准备,身上那张卡里的钱已经不多了,而为了和过去做个彻底的了断,我并不打算向萧楚嗜,或者郭彤求救。
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为了我,为了孩子,我都必须自力更生。
但在找工作上,我选了一家保险公司的内勤,一个月三千块钱,不多,但它不需要外出跑业务,这对我目前的状况来说是非常合适的。
至于钱嘛,多少是够呢,只要不奢侈浪费,这个数应该能满足我和孩子的日常开销。
每天,我都早早地来到公司,尽心地工作,很快,我就和公司的同事们熟识了。
我还发现,我们经理翟海天是一个活宝级的人物。
年龄二十八、二十九的样子,阳光帅气,关键是他的情商超高,每半个月,他都会组织公司的人出去聚餐。
照顾女性,吹拉弹唱,幽默段子,翟海天像梦一般地存在着,凡是有他的地方铁定是欢笑声成片,小姑娘们追随的仰慕的目光成片。
又快到了聚餐的时间,翟海天把我叫了过去。
翟海天身体靠后,揉着太阳穴,一脸愁容地问:“关凌凌,这次,我们怎么个聚法?去哪儿合适?”
他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吓死宝宝了。
我笑着说:“经理,这可是全公司大部分女同胞都盼望的重要节日,我可不敢做主,以一敌众,我还没有不自量力到这种地步。”
翟海天松开双手,一副探究的神情说:“这么说,你对在哪儿聚餐?什么方式是持无所谓的态度了。”
这个问题极难回答,我想了想,说:“经理,实话对你说吧,我一直都在减肥,都在与肌肉作着残酷的斗争,可体重却只增不下,所以我不挑剔聚餐方式,因为哪一种我都不敢大吃大喝,但是,我很享受和您,和同事们一起共同的时光。”
翟海天坐直身子,严肃地说:“如果是这个原因,你更应该吃的金贵,吃的有营养,合理的饮食搭配才不至于突然发胖,所以,你不能轻易就放弃自己的权利!”
接着,翟海天面露骄傲神色,他说:“我那天也去不了,外地一个大客户的boss要来谈业务,如果成功了,以后他们公司的所有保险业务,都交给咱们来做。”
我顿时高兴起来,公司效益好了,年底是不是会发些奖金给我们呢。
我由衷地说:“太好了,一定会成功的!”
翟海天也是一脸兴奋:“这次合作,我虽然跟对方的公司接触不多,但却听说它是A市最大的集团公司,信誉口碑什么的都非常好,我也相信会谈成的。”
A市?我停顿。
我咽了一口唾沫,问:“经理,这么大手笔,A市的哪家公司?”
“萧氏集团。”
恍如晴天一霹雳,我呆在了那儿。
千躲万藏的,萧楚嗜还是追到了这儿。
这时,翟海天斩钉截铁地说:“关凌凌,你这几天准备着,跟我一同去参加。”
一丝不好的预感出现,我连忙推辞:“经理,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一个小内勤还是不要去了,不适合。”
翟海天似乎有点儿不高兴:“关凌凌,这可是‘萧氏集团’点名要你去的,你要是不去,就是不把公司放在眼里,或者,你在随时准备跳槽。”
点名要我去?萧楚嗜这是在给我下战书啊。
可我要是不去,就有可能滚出这家公司,那我和孩子就要开始奔波流浪了。
凭什么他还能左右我的生活?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还怕什么?
不就是见萧楚嗜吗?他总不能当众掐死我吧。
面包终于大过了感情,我冲着翟海天,严肃地点点头。
见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特意穿了一件带亮片的韩式裙子,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能遮挡我的肚子。
三个多月了,说看不出来也看不出来,但如果是紧身衣服,还是有些鼓鼓的让人多想的。
翟海天看到我,眼睛比我衣服上的亮片还要闪亮。
他上下左右地打量我一番,说:“关凌凌,你不穿制服的样子更有女人味儿,只是,我就不明白了,‘萧氏集团’为什么要点名要你去,你跟他们能有什么过节呢?”
我早就预料到翟海天会问的,也早就想好了答案,我轻描淡写地说:“以前卖保险的时候和他们打过交道,我提成多了,他们很可能是来报仇的。”
翟海天当即不苟言笑地对着我,说:“一会儿要是有人劝你酒,你不想喝就不喝,大不了,咱们不做这单生意。”
我觉得,翟海天的形象又高大了很多。
我和翟海天先一步到达了招待酒店,我们正在熟悉流程的时候,一个高挑的,穿着定制休闲服的男人出现了。
寒气扑面而来,我又看到了那张冷峻的脸,笔挺的鼻,还有紧蹙的眉头。
萧楚嗜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
来之前,我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见到他,我会不动声色地笑,我还会和他开上一两句玩笑。
可当真的站在这儿,我却一下子全都忘了。
心里的浪花不断翻腾,我紧抓着餐桌上的桌布,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楚嗜却及时回头,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们集团掌管财务的,美女韩小美。”
这时我才注意到,萧楚嗜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漂亮,有着水蛇腰的女孩子。
韩小美把眼光落在我腰身不分的裙子上,脸上现出了完胜的笑。
翟海天也早就乐开了花,萧楚嗜把财务都带来了,这绝对是一个好预兆,他赞不绝口地去一一握手。
翟海天又把我拉到跟前,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内勤关凌凌。”
我懂翟海天的意思,他是要我上前打招呼,我露出一个见到客户的招牌式的微笑,非常庄重地伸出了手:“你们好,热烈欢迎。”
韩小美也伸出了手,但她葱茏的手只形式般地握了握我的指尖。
萧楚嗜却更甚,索性双手抱胸,上下左右打量了我一番,之后说:“你好,关小姐。”
关‘小姐’?
瞬间,我两眼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