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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无人说话。千问自然是心事重重,莫离也紧闭着嘴巴思考着什么事情,两人好像都在你自己内心的念头不断挣扎,谁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打算。
千问因为妹妹的事情而临时乱了方寸,不复平日的聪慧镇定,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与她见面,却没想过究竟妹妹是怎么来到的镐京,又为何不再离去。
莫里想到的却是更多,中途有数次忍不住扭头凝视千问,想要将心中所知告诉她,可想到龙拯上人自杀之事之后,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这正是龙拯上人自杀的最终目的,他已经摸透了莫离的脾气,知道什么才是最有效的策略。墨离一生最重义气,倘若拿生死来辖制住他,他便永远无法开口。
两人回程的途中,幽王行宫别院之内,褒姒沐浴更衣,终于来到了幽王的房中。
新浴之后的褒姒更加艳丽夺目,容貌天下无双,加上天生的一股风流态度,半掩半露之下,简直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
幽王双目露出炽热的光芒,情难自制,立刻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
褒姒嘤咛一声,突然用手抵住了幽王的胸膛。
“天子,既然来到了皇宫,民女也知道无力反抗,但我心中有遗憾,即使你得了我的身子,我也不一定感到快乐。”
幽王的情.欲暂时缓了一缓,搂住褒姒柔声问道:“美人有何遗憾?你放心,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的遗憾与是不是天下共主无关。”褒姒抬头看了一眼幽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没有什么野心。我只希望遇到一个全心待我,我又全心喜爱的男子。我知道这个愿望现在只能是奢望,恰恰因为你是天下共主,所以你拥有世间男子所想得到的一切,不会珍惜你能唾手可得的东西,包括人。你有后宫佳丽三千,我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甚至连名分都没有,今天你得了我,后天就可能丢了我。所以我说无力反抗,却心中有遗憾。”
说完这些话,褒姒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幅任君采摘的姿态。
幽王竟忍不住一阵心疼,这种感觉是他多年以来很久很久未曾有过的了。记得当初跟申后第一次见面,他有过类似的内心感觉,于是他许了申后一个条件——永远是他身边地位最高的女人。
而这一次他心痛的感觉竟远远超出了上一次,竟让他一时把满心的情.欲给压了下去。
幽王愣在了当场,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一旦产生这样的反应,自己对这个年仅十五岁的绝色少女,便远远不止是情.欲那么简单。
深呼吸一口气,幽王鬼使神差的在褒姒的耳边说出一句话:
“美人,我答应你,从今夜开始我只宠爱你一人,那后宫当中的妃子们我再也不会去碰,今后与你朝夕相处,定让你心中再无遗憾。”
褒姒蓦地睁开眼,绽放出惊人的美丽:“天之所言是真?”
“君无戏言,我说的自然会做到。”
褒姒脸上第一次露出来一抹笑容,霎时如寒冬中百花齐放,冰雪中溢满春光,主动抬头在幽王的腮边轻轻一啄,娇声道:“民女伺候天子就寝,这是姒儿第一次,还请天子怜惜……”
幽王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拦腰抱起褒姒,朝着床帷走去。
外面雨夜寒风,屋内却春光融融,一番旖旎自不必细说……
同样是这雨夜之中,数辆舆车冒着风雨在艰难前行,车中坐着男女老幼不下几十人,后面还有承载着各式物品的车子。迤逦在泥泞的官道上,依旧没有停下来躲避风雨的意思。
“父亲,儿子不明白。您刚刚出狱,亲子又下令您官复原职,正是我们一家再度回到上游的最好时机,您为何要留下书信携全家老小离开镐京?”洪德的声音从车子里传出来,带着满心的不甘。
“是啊老爷,我悄悄派人打听,说天子非常喜欢我们进献的美女。只苦于她身份地位低微,还没能封赏。”夫人也在旁遗憾道,“假如我们此时出面,将那女子认为女儿,有了好出身天子自然可以轻松封妃,他们也会双双记住我们的恩义。凭那褒姒的容貌,以后必定受宠,老爷岂不也会水涨船高?”
坐在车子最中央的,正是刚刚从狱中释放出来大夫褒珦。原本闭目不语的他听了夫人和儿子的话缓缓睁开眼睛,嘿嘿笑道:“只图眼前得失利益,不过是鼠目寸光。我警告你们,别再有回去的打算,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父亲,孩儿不明白。”
夫人没好气的道:“谁能明白?我看是这老鬼在狱中被吓破了胆子,有福都不敢享了。”
褒珦摇头苦笑:“即便你们不以美女赎我出来,宫涅也会很快把我放出来了。如今天下四方灾害频发,民怨日重,已经有压不住的趋势。三公皆是小人,必不敢担责任,更不可能离开京城去治理四方,整个朝廷找来找去,估计早晚也会找到我的身上。那时候有重责在身,想走也走不了了。”
“而这天地之灾岂能是我一人能够解决的?三公不过是找个替罪羊而已,一旦灾难解决不了,势必将罪责推到我一人身上。到时候我们全家老小上下几十口人谁都难逃一死。原本我在狱中为保你们老小太平,本打算一死了之。谁想你们竟提前把我救了出来,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先逃命吧!”
这话说出来,洪德和老夫人同时神色大变,终于明白了为何褒珦急匆匆举家逃命的举动
心中更有深深的感动,自此便再也没有怨言,更绝了回去的奢望,老老实实守在褒珦的身边。
哒哒,哒哒——
马匹在泥泞的道路上踏地的声音远远传来。一辆舆车与褒珦家的车队擦肩而过,从车上的驱车人空空的袖管就清晰的辨识出对方的身份。
在往车子里看,隔着帘子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因为道路的颠簸却微微听得到里面有女子发出的不适的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