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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孟诚晨因为有话剧演出,没有参加第三次召开的董事会。因为前两次的董事会上有很多对孟瑞不利的言论,孟诚晨很是心疼这个弟弟,想起上次演出孟瑞对于话剧表演很是喜欢,于是她特意送了孟瑞和阿卡两张VIP票。
演出结束,阿卡好奇地东逛逛西遛遛。孟诚晨见状,于是带着他们好好参观了一下剧院,让他们开心一下。
没想到这一放松便放出了事端,狗仔再一次抓住了孟诚晨的八卦大书特书,孟瑞扶着孟诚晨跳舞的照片登陆各大社交八卦媒体的头条。
八卦媒体进不去孟家所在的小区,于是纷纷蹲在孟诚晨工作室的门口,一看到孟诚晨的经纪人出来,立刻围上去。
“孟诚晨和李郁之前真的有交往吗?”
“照片上的小鲜肉是孟诚晨的新欢吗?”
“前几天还有网友看到孟诚晨和李郁十指相扣逛街,这个小鲜肉出现两次了,请问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
这些都是问得相对斯文的问题了,更有无良的八卦媒体尺度更甚,好在经纪人是见过大世面的,很是淡定。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的车前,他转过身靠着车扫了一圈长枪短炮,挑着眉梢问:“还有要问的吗?”顿了顿,见众人均是一脸激动地望着他,一副得意扬扬的表情笑道,“无可奉告。”
众人原本以为他会有什么说辞,结果得来的却是这么一句毫无营养的回答,瞬间心里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有些人蹲了两天见没什么效果也就烟消云散了,但是有些媒体就很执着了,坚信这其中有猫腻,非得将孟诚晨这清纯温婉面皮扒下来不可。
于是孟诚晨在八卦媒体上热度不减,原本人设不受电视台的综艺通告喜欢的,霎时,综艺通告也多了许多。
经纪人很是得意,火速签订合同,而后放出风声,照片中的小鲜肉是孟诚晨旅居国外多年的堂弟。
八卦媒体一时间风向倒戈,之前各种喊打喊杀,现在又各种吹捧。
八卦媒体和粉丝们的网络狂欢盛宴,却吸引了资本圈中的关注。无他,只因为孟瑞是孟北山遗嘱中指定的唯一继承人,诸多对北山集团虎视眈眈的人在此时施压,北山集团的股市开始波动,这让孟南山更加坚定了要将董事长职位交给孟瑞的决心。
于是第四次董事会在此时召开,孟东莱依旧固执地不让孟瑞进入董事会,孟南山气得直拍桌子,但又无可奈何,两个人剑拔弩张也不是第一次了,董事会的人都默默地坐在那儿,心里想着,今天又是白来了。
最后还是一直在董事会上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孟诚晨站了起来,劝开孟南山和孟东莱,朗声道:“董事长和财务总监相持不下的缘由不过是因为孟瑞毫无经验,直接接任北山集团董事长关乎北山集团的发展,但是不接任董事长又关乎北山集团声誉。不如这样,南美集团刚刚开拓,让孟瑞接管,他进入董事会负责南美市场,我相信,一年之后,孟瑞该不该接任董事长职位,众位都会心中有数。”
会议室一时间安静下来,这是一个简单的折中办法,只是这些老鸟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呢?但是这其中除了站队的,就是想明哲保身的两边都不想得罪的,于是前几次董事会都在僵持中度过。
孟诚晨此时提出来,中了大家伙儿的意,但是还是得看孟南山和孟东莱的反应。
孟南山微微抿唇,表情似乎颇感无奈,稍作停顿后,缓缓点头,对孟诚晨的提议表示赞同:“似乎目前也只有你这说法可行,那我也就再缓一缓,等小瑞成长起来了,再把这位置交给他。”说完,他目光直直地望向一旁仍旧带着怒气的孟东莱,“孟总监,你觉得呢?”
孟南山给孟东莱铺了台阶,也算是挖了坑,如果她再僵持下去,似乎很不近情理,于是她只好就坡下驴,面色愠怒地点头。
今年的常规董事会终于结束,董事们也纷纷一脸轻松地往门外走,孟家三个人留到了最后。
孟南山拄着象牙手杖往外走,胸前的铂金制怀表链随着他的步伐颤动,他路过孟东莱面前,轻声道:“小妹,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要少动怒。”
孟东莱哼了一声:“斯文败类,卑鄙的人再怎么装模作样,也压不住体内那股子恶臭。”
孟南山神色一滞,手杖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孟诚晨更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平日里这两兄妹再怎么闹,也只是常常冷眼相对,哪像今日这般出言不逊。她着实惊了一惊,但是依旧维持着体面,语调温和:“小姑,您别这样!要是我哪里说的不对,您直接指出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您这样说,可就有些太伤人了!”
孟东莱正在气头上,哪管孟诚晨前面铺陈的好言相劝,直接对着最后一句话,怒火中烧,连连冷笑道:“一家人?我可高攀不起高中毕业的‘儒商孟老板’!”儒商那两个字,她咬得极重,语调转了几个弯,极尽讽刺!
儒商孟老板正是孟南山接受媒体采访时,记者编辑们最爱给他的头衔,孟南山也很享受这种恭维,于是每每出现在公众场合中,都以长衫示人,一副旧上海滩文人雅士的派头。
孟东来此言,无疑揭开了孟南山身上华美的外衣,散落一地的鸡毛。
孟南山脸涨得通红,隔断玻璃墙上,影影绰绰,全是走道上来往员工的身影,显然是有人听到了风言风语,借着工作上来探听八卦的。他竭力维持着表象的体面,目光凌厉地扫过外面那一双双不安份的眼睛,语气冷冽:“小妹,不要一再挑衅做哥哥的底线!”
孟东莱也意识到今日自己的火气不该如此发泄,惹来非议,她往前走了几步,左手搁在门把上,但又不甘心就如此退却,回过头来扫了孟南山一眼:“孟南山,你要是有拿我们当亲人,你就不会如此丧尽天良!”说罢,也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径自拉开门走了出去。
孟南山有些无力地坐到椅子上,神色有些颓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兄妹,怎么会到了如此境地?”
孟诚晨不知如何接话,只是沉默着站到父亲身旁,一手握着父亲的手,一手轻抚他的背,示意他消消气。她的头却转向门口,望着孟东莱背影消失的方向,在心里叹道:是啊!为什么孟家就变成了这样?
在她的记忆中,北山集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船运公司,生活不算富裕,但也无忧。虽然那个时候,大伯到处奔波,四处寻求业务合作;父亲经常出海,总是三两个月不着家的;小姑在北京上学,节假日才会回来;而她总是被母亲拉着去各种培训班学习;孟瑞呢,他那个时候都在干什么?她好像不是很清楚。但是大家见了面,总是乐乐呵呵的,哪有如今这剑拔弩张的气势!
改变这一切的,到底是什么?孟诚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