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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的情绪复杂的很,哪能给一个什么正确的答案?别说是和他讨论这些问题了,就算是要讨论其他的,她怕是都没脑子去应付。
好在,白御也没在这个话题停留,午饭后,他去厨房洗了碗。
转眼深夜。
他帮着她打下手,可能天才这种物种,真的是对全世界各地的各种技能,都有极高的悟性,他学习做菜的速度真的非常快。
乔薇有绝对的信心相信,不出一个礼拜,她就能交出一个好徒弟来。
可对于离开他这件事,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竟然没有了当初不顾一切的勇气,反而有些……随意,离开他也好,不离开他也好,她没了强烈的念想。
是随欲则安吧?
乔薇想着,情绪略有些不太对劲,连错把糖当盐拿了都没有发觉。
“你都在些什么?”白御不悦的抿着唇,从她手里拿走东西,“算了,你该教的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吧,不想教可以不用勉强。”
“对不起。”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去了楼上。
白御望着她的背影,视线幽深,他按了按眉心将自己的气焰压回心底,需要纡尊降贵卑躬屈膝恳求她留下的他,有什么资格冲着她发火?
现如今的她,已经不会在包容他了。
嘴角,笑意苦涩至极。
隔天。
医院中。
容纤语的情况已经有所稳定,转了几次医院做检查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军区医院,全国有一半以上的专科非常强大的医生,都到了这里来制定手术计划。
不过,他们都是些老者,有研究技术,但动手能力已经不行了,即便是请来住个几个月,也丝毫不会影响什么。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容纤语站在办公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人争执。
他们在决定她的手术计划,而她却没有办法参与进去,说诡异倒是不至于,但是真的挺让人嘘唏。
陪在她身侧的许晓叹了口气:“当时我也是这么看着那些人,为我的手术制定计划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放心吧,会没事的。”
“我不担心我的身体,只是想见孩子,可是要见孩子,就……”要回到薄家,要面对万誉辰。
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便宜爸爸。
许晓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对老大和万国师,太残忍了,这几天老大都没有好好睡,现在又要为白御的事情奔波,你就不心疼他吗?”
心疼。
看着他冷俊的眉间,浮上了一层从前不属于他的疲惫,她的心里又怎会好过?可是,比起心中的不好过,她更加无法接受自己去面对她。
这种感觉,奇妙的让她说不出所以然。
“我也很好奇问题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响起。
略带沙哑低沉的音,磁性的好叫人耳朵怀孕,他似乎是很疲惫了,语调并不是非常尖锐,可依旧掩盖不住话调里的那一抹傲气。
容纤语回头,见薄勋正站在那,一向早睡早起的他,如今都有了黑眼圈,憔悴的让她找不到词好形容。
“老大!那我就先下去找楚烈了。”许晓连忙想要给两人制造空间。
“嗯,你和楚烈说一下,明天余晏回来,让他提前准备好身份信息之类的东西,伪造一个入境通知。”
“我明白了!”
许晓一应下,人就蹿走了。
容纤语有些无奈。
如果换做之前她肯定感谢许晓离开,好让她跟薄勋有多接触的机会,但是现在……她心情太复杂,没有办法好好的面对他。
“你打算一直躲着我?”薄勋到她身侧,声音淡薄夹杂着些许冰寒。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那件事,我很抱歉。”
他说很抱歉。
好像也就只有这五个字可以说了,其实也有其他话,比如说是为了保护她,又或是他是不想她受伤之类的,可无论这些回答怎么多,薄勋能够说出来的,永远都是他很抱歉。
伤害她也好,不尊重她也好,他永远只有他很抱歉。
容纤语笑了笑:“你可以选择道歉,我也可以选择不原谅,不是吗?”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余……”
“让他先给白御做手术吧,我不着急,反正多等一天也死不了。”
她身上披着很大的一件米色外套,身着病服所以手并未穿进袖子中,一转身走动起来时,袖子空空荡荡的垂在两侧,修长的外套直拖到她小腿左右。
看起来极其惹人怜爱。
薄勋视线深邃,凝视着她的背影了一会儿,终是抬步跟了上去。
“小语,你母亲的死因,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在这之前,容家人可能暂时不会受到处置,你的意愿是什么?”
她能有什么意愿?
法律是怎么规定的,她就是什么意愿,至于母亲的死因,她一开始的确有怀疑过他们,但是仔细想想之后,又觉得不是很可能,毕竟在那个年代里,想要杀死一个人并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且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帮着她调查,包括万誉辰都在调查,还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容家人。
虽然她不甘,但也只能想着或许和容家人没什么关系。
至于她自己的话,就什么都不想了。
她并不想与万誉辰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我没想法。”她硬梆梆的回答他,语调极其平淡。
“小语。”
他向前几步,将她的路拦住,他人高肌肉又壮硕,往那一站,一般人都绕不开,更别说是现在身虚的容纤语,她只能被迫站定在原地不解的望向他。
两人站的很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好遥远,好像面前的这个人,她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一样。
薄勋从口袋中拿出一份泛黄的信件,交到她的手中后,视线深邃的凝视着她:“我是看过这份信之后,才答应帮万老暂时保守秘密。”
如果他早说那么一秒钟,她容纤语就是死也不会去看的,可第一行字已经落入眼中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妈妈的笔记。
在她至今还保存着的一本书中,就有妈妈的笔记,她的字迹很柔,像是微风也像是湖中的浮萍,带着淡淡的优雅。
当容纤语往下看了两行后,深吸了两口气,将信折叠了起来没有再去看,她抬起头与薄勋四目相对。
“我还是不能理解,就算我明白还是不能理解。”她笑着说,“因为我当事人。”
薄勋抿唇,换了往常他早就直接将她掳走,可最近她的情绪不对的很,他若是再刺激怕是只会适得其反,只能用温和的方式。
但现如今他真的很难再解释什么,又或者说,无论他怎么解释,她都已经将他的定位给认死了。
没有缓刑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