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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映绿真的是太累太累了,一觉足足睡了近十个时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阳光透过轩窗,穿进锦幔,照射在龙床上。她不太适应地眨眨迷蒙的美眸,撑着坐起身,感到笼罩着全身的那股沉重和疲惫已荡然无存。
精神是前所未有的惬意。
她扭头看向一侧微凹的枕头,皱乱的床单,清丽的面容上突地勾起一抹娇柔的轻笑,她抬手,从枕头上捻起一根长发,双手将它拉直,在明媚的秋光中仰头凝视,然后,她将那根长发与自己的发丝系成了一起。
结发成夫妻!
她傻傻的笑了好一会。她真的好爱好爱这个枕边人。
“娘娘,你醒啦!”满玉站在门外,探进头,一看云映绿坐在床上,忙走近。“皇上关照让你多睡会,不要惊动了你,奴婢在外面一直蹩着气呢!”
云映绿笑了,“有那么夸张吗?皇上上朝了?”她上床,穿上外衣。满玉替她束好发丝。
“早朝都好一会了,过两天,朝庭要有大事,皇上把重要的国事紧一紧,才能挪出时间来。”
“什么重要的国事?”云映绿随口问道。
满玉在后面瞪大了眼,“当然是皇上与娘娘的大婚呀。娘娘总不能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皇后吧!”
“皇上对外公布了?”云映绿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秦论手术刚好,她还要天天往外跑,如果要大婚,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现在可不比从前,她处处要替刘煊宸着想了。
“没公布娘娘的名字,但是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了大婚的事。”
云映绿心中又是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他真的是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到了。
既然没公布新娘的名字,她坦然地继续做她的太医。用过早膳后,云映绿去太医院上班。小德子倒在值班房中,呼噜打得几里外都听得出。太医们都是喜怒不于色,云映绿也就装着没听到,让小德子睡个够。
同行是怨家,她昨晚手术成功的消息早就传进了宫中,太医们个个只字未提。云映绿向来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自顾在药房中替秦论配解毒的药。
正忙着,听见外面有人唤她,走出去一看,是阮若南。
秋色正渐浓,御花园中果实累累、秋花烂漫。两人沿着一条林中小径慢慢地走着。
“本宫今日是特地来向你道贺的,一是昨晚的手术,二是即将到来的大婚。”阮若南一身浅蓝的罗裙,头发已经齐肩了。
云映绿淡淡地道谢。
“云太医,你都贵为皇后了,其实没必要再呆在太医院中。”
“这是我的工作,不是有必要、没必要的。”
“可是大婚后,你不是就不能工作了吗?”
“我不会放弃这份工作的,我想皇上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阮若南怔了一下,幽幽地看着落叶飘零的林子,“云太医,皇上他……真的很爱很爱你。如果当初他对本宫有一丝这样的好,本宫……对不起,这些陈年旧事,本宫不该提的,都过去了。”
阮若南掩饰住眼中泛起的泪光,急急地别过头。心中一直默念着几句诗词: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云映绿心头一震,没想到阮若南现在对刘煊宸还余情未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一笑,“还有两天就是十五,安南公主就要讲经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本宫几日前就准备了,这已是第二次讲经,本宫不会紧张了。”
“安南公主,你喜欢女官这个工作吗?”
阮若南摘下一片树叶,揉皱着一片片,任风吹向四周,“这是本宫最好的结局了。本宫身为不洁之人,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她拉起云映绿的手,“本宫真的好羡慕你。”
“你……想过别的选择吗?”
阮若南苦涩地一笑,“想过又怎样?二八年华,谁能真的做到心如枯灰?只是命运弄人,只能如此了。本宫也曾做过许多许多梦,现在,一个个都破灭了。这世上有几人能有云太医你这般的好运呢?”
阮若南哀婉的语气在云映绿耳边久久回荡着。
她没有说太多,也没有说出口,云映绿却是听出来了,阮若南仍爱着刘煊宸,她屈从着命运的安排,却控制不住心中对爱情的渴盼。
这渴盼一天天沉淀下来,变成一张网,将她圈住,再也挣脱不开了。
云映绿沉默下来,阮若南的反应就像是一连串的石子,不断地投进她心海,震荡出无数的涟漪。
阮若南嫁给刘煊宸在先,她不讶异阮若南有这份说不出口的感情,她震愕的是别的女人当着她的面,表达着对自己丈夫的爱慕。
她无奈地再次意识到,她要嫁的这个男人,不只属于她一个人。
说不定哪一天,还有别的妃嫔找上门来哭诉呢!
专宠的滋味也苦涩呀!
心底里刚刚有了一点自信,又缓缓地动摇了。
睡得很多了,云映绿还是觉着困。午膳后,她刚搁下碗就打起了呵欠。
“朕陪你睡一会,你瞧你眼珠都红着。”刘煊宸拉过她,让她依在他的衣怀里,轻轻抚着她的一头青丝。
“不了,我一会出宫替秦公子换药去。”她闭上眼咕哝着。“煊宸,今晚我想回云府陪陪爹娘,不回宫了,好吗?”
刘煊宸俊秀的面容凝视着她的发心,表情莫测高深,“宛白,似乎我们已经结婚了吧!”
她挣开他的怀抱,退后一步,小脸泛红,把视线调开。
“不是婚礼……还没举行吗?”
刘煊宸目光一厉,“宛白,你的医术比现在先进百倍、千倍,怎么思想反到落后了?你若在意婚礼,那天也不会把朕诱惑到行宫去。你怕不是在意婚礼,而是在逃避什么吧?”
“哪有,哪有……”她嗫嚅着,目光游移。这个刘皇上怎么这样精明,他会读心吗?
“不然是还没大婚,你已经厌倦了和朕在一起?如果是这样,朕就不强求于你。毕竟云太医现在可是大名鼎鼎,朕贵为天子,也不敢左右的。”刘煊宸死盯着她。
“煊宸,我今晚回来不会很晚的,等我一起吃晚膳。”她吞吞口水,认命地收起一颗敏感的心。
她不擅长幽怨,也不适合自怜。
专宠的人应该骄傲地扬起头,高调地让别人羡慕着。被爱是幸福,不是过错。
“不勉强?”威仪的男人冷声问道。
“一点都不,这里是我的家呀,我不回家回哪里?啊……痛……”手臂突地被抬起,纤细的掌心里留下一行浅白的齿印。
“朕以为你不懂的,原来你懂呀!”刘煊宸松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她抿起嘴,痴痴地看着那行齿印。
“下次如果再迷糊,朕的惩罚可不是这样的。走吧,马车在外面等了。”他牵起她的手,一脸冷漠地往外走去。
前昨还温柔款款说想他,这一转过脸,竟想推开他?翻脸翻得真快。她脑子里那几个弯,他岂会不知?
还要他怎么表达?他不仅说了,也做了。真是无力,恨不得找把刀子把他的誓言刻在她心中,她才真的能记住。
侍卫掀起轿帘,他在身后托着她的腰,把她抱上车。她迎着风突地转过身,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吻,尔后“嗖”地一声钻进车中,拉实了轿帘。
“对不起,亲爱的。”啄吻时,他分明听到耳边飘过这样一句话。
刘煊宸目送着马车的影子,嘴角一扬,笑了。
秦府,今日依然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不过,不是围观起哄的人,而是秦府生意上的伙伴、一些亲朋好友。云映绿手术成功的消息,可是在东阳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传说的人绘声绘色,把她描述得象个无所不能的仙子一般。
人们对于仙子自然是好奇的。秦府的这些客人也是来探病,也是想来一睹仙子的真容。
哪想到,仙子严令,这几天,秦论仍在观察期,需要好好休息,不宜多说话,多见客。而仙子呢,根本不在府中。
那些人在秦府中喝了一杯茶,兴冲冲而来,灰落落而去。不过,这样子又为仙子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但是,有一个人来了,秦府没好意思打发掉。
“杜大人,你请坐。”竹青对着杜子彬盈盈道了个万福,在秦论床前的柜子上放上一杯茶,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体贴地带上门。
秦论已经从手术室移到自己原先的厢房,过去二夜了,脸色虽然蜡黄,但精神恢复了不少。
“竹青怎么在你这里?”杜子彬迟疑了下,还是坐了下来。
“映绿说她会照顾病人,嫌府中的家人手脚重。她对我小心翼翼的象对待一件易碎的瓷瓶,真是难为她了。”秦论自嘲地笑笑。
杜子彬拢眉,打量着屋中的布置,深吸口气,“映绿对你很特殊、很不同。”
说起来,他和秦论都曾与映绿有过婚约,但是……在映绿的心中,秦论还是重于他吧!
秦论抿抿干燥的唇,“杜大人,你不会以为映绿为我治病,是情系于我?”
杜子彬抬起头,没有吱声。
“虽然我巴不得是这样,但是映绿她不是的。她对我只是尽一个医生的职责,往高处说,她对我最多象一个好朋友,不带有任何男女之情。其实,映绿,她真正在意的人是你。”
杜子彬一怔。
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呢?
秦论微微喘了口气,又说道:“那天在伶云阁,你做了那件事,换作别的未婚妻,早大哭大闹,拂袖而去了,而映绿没有。她为了你的尊严,连名节都豁出去了。难道那不是在意吗?我就在那时,才决定放开映绿。”
杜子彬惊得跳了起来,“那天,我……在伶云阁做过什么?”
秦论费力地闭了闭眼,“既然映绿没和你说,你就当不晓得吧!别浪费映绿的苦心。谢谢你来看我,我……太累了,杜大人慢走。”
杜子彬象具游魂一般晃出了秦府,他牵着马,漫无目的在街上转悠着。
脑子里很空,也很乱,许许多多的事象走马灯一般,在脑中盘旋个不停。
他疑惑,他困窘。
不行,他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他突地跃上马,一牵马缰,夹紧马腹,往伶云阁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