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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眼时,我才惊魂不定地看清楚,窗口上扒着那张脸原来是个道具人。
做得太过逼真,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摆别人家窗户这里,那要换个胆小人乍一看见,还不得生生把魂给吓掉。
而窗外砰砰声响,则是对面大肆放着爆竹,走到窗户处朝外看时,发觉竟然是“尸变”剧组那批人,他们又回来了,还带来了大量道具,并换了一名导演重带领这个团队。这导演相当有名,比冯导有名得多,所以周围记者也比上次来得多得多,看样子这剧组里接二连三出事非但没有影响到这部电影制作,反而倒令它变得加炙手可热了么。
他们秦奶奶家门口无比热闹地放着一串串大地红,将这条小小弄堂烧得烟雾缭绕,连舞狮也请了来,这阵势同那栋陈旧幽暗房子形成如此突兀对比,欢天喜地,几乎一瞬令人忘记了它就不久前刚刚被找出一具仿佛木乃伊一样尸体。
琢磨间,忽见好一阵没看到刘倩敲了几下门后进了我房间,见我窗口处看着,不无羡慕道:“我就知道,你这边是看他们绝佳位置啊,宝珠。”
“但也太吵了,”我揉了揉发涨太阳穴让她看我黑得跟眼影一样眼圈:“真奇怪,不是应该去外地拍摄么,怎么又回这里了。”
“你不知道?他们这里增了很多情节呢,连罗娟娟那场上吊自杀戏也提前了。”
“人都死了还怎么拍??”我不由呆问。
“能啊,她以前有过试拍,貌似就是用那段剪辑然后处理一下来用吧。死人做戏,可是大大噱头呢。”
“真不怕不吉利。”我咕哝。
她一听笑了:“怕啊,怎么可能不怕,换导演是香港人,你也知道,那边人可比咱这里人要对这种东西信得多了。所以,都是特意带了大师来。”
“大师?什么大师?”
我无知让刘倩如遭对牛弹琴般叹了口气:“唉,宝珠,你大概是从来不看闻和八卦是么。过来,”一边说一边拉着我朝窗户右边走了两步,随后对着秦奶奶家右边一处角落中所坐着中年男人指了指:“就是他,听说是香港白龙大师徒弟,因为和导演关系好,所以特意跟他一起过来,就是为了压一压这房子。”说到这里,明明周围也没什么人,她还特意压低了嗓门,凑到我耳边咕咕地道:“都说是这房子有邪气,所以才会让剧组倒了霉,一会儿这个人死一会儿那个人上吊,听说是因为‘尸变’那个电影名字冲撞了秦奶奶……”
说到秦奶奶名字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我看她皮肤上疙瘩都起来了,想来是突然间想到了那时秦奶奶尸体被从对面那房子里抬出来时样子。当时很多人都来围观,她也是其中一个。
于是我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讥笑道:“熊样,什么八卦也信,我这里住得好好呢也没见那房子里有什么邪门。”
“那怎么解释剧组刚开拍这么点时间就连着死了三个人呢,倒霉也没见这么倒。”
“真邪门怎么不请张博士来,他们不是近特别推崇她么。”
“张博士?”刘倩听我这么问,目光闪了闪,“啊,你还不知道吧,宝珠,前两天名媛周清清出车祸死了哦。”
“是虹隆集团老板那个婚妻子?”
“是啊,就是这件事所以现没人敢找张兰哦。”
“为什么?”
“因为张兰前阵子说周清清有血光之灾,然后给她弄了平安符,后来周清清确躲过了一场车祸。”
“那该很灵验了不是么。”
“但不多久她就死于大一场车祸啊。”
“这……”我想说如果真是连着来不幸,倒也真不能怪张兰头上。但话没出口,便听刘倩又道:“况且那个导演冯进昆,不一开始也说给他治了黄皮子精了么?结果还是死黄皮子精手上。”
“那是网上八卦吧,闻里说他死于心脏病么。”
“你这人就是这么现实,”刘倩摇摇头,“这世上怪东西多了,不能没亲眼看到就什么也不信是不是,不然你怎么解释秦奶奶那件事。”
“那倒也是。”我讪笑。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里得着好处大应该就是周艳了吧,她现可算是正式上位了,多少明星努力多久都得不来名气被她白捞了。”
“是么?”
“那当然,这么红一部电影里第一女主角啊她现。”
“她当女主角了?”
“对啊。罗娟娟死后总要有女主角吧,不然剧本怎么会改得那么彻底。现她可火了,而且还跟方即真形影不离,那要论以前,她哪儿配。”说到这个刘倩不屑地冷哼了声。
我不由暗自好笑。
看她样子好像自己心爱儿子找了个让她无比看不起媳妇,不过也可以理解,若方即真他真和周艳此时传出绯闻,这对于那些如此崇拜方即真人来说确有些难以接受,似乎人都有一种“从势”心理,以前方即真绯闻女友并不少,但都是很出名大牌,所以也不见有谁说些什么,但若换了周艳,立刻就不同了,毕竟她是如此一个人,没有神光环,并且罗娟娟还刚出事不久,这叫他粉丝情何以堪。
不由想起那天周艳来找我时谈到方即真那副样子,她是那样喜欢方即真,原以为他们间是不太可能,但没想到结果还真有点出人意料。
正这么胡思乱想间,刘倩扯了扯我袖子,一脸神秘又一脸讨好地道:“啊,宝珠,我有小道消息,知道方即真什么时候会来这儿,就到了哦……到时候你给我问他要个签名呗。”
“这种事你怎么不自己去??”
“他不会理睬啊……”
“那我去能有什么用。”
“嘁,谁不知道你是他老同学呢……”
方即真身价,罗娟娟死后跃升得加厉害。
很多人猜他会离开这个剧组,因为他同罗娟娟绯闻是人皆知,但他仍是留了下来,并认可了换导演提议,推翻原剧本安排而以形象重塑造原来角色。而这导演对剧本改动非常大,从他将整部电影重心移到了秦奶奶这栋房子可见一斑,想来商业灵敏度如他这样人,一定是从中窥到了极其巨大商机,因而借着剧组内不断发生不幸事件,将这栋房子变成了一种佳宣传素材。
于是源源不断相关道具便被运到了这里,致使本就狭窄弄堂变得加拥挤,加上不停过来看热闹人,几乎让我家门附近变成了一条堵塞了水管。
那些看热闹人多是冲着大牌几位明星来,但管来这样早,想要见到明星真身却难,因为直到秦奶奶家门口闹哄哄折腾完结,记者们也大导演短短几句话交代以及几名担任比较重要角色演员过场之后,开始陆续撤出拍摄场地,那些人始终没有见到大牌那几位出现。未免感到失望,但想到来日方长,也就一边兴奋地议论着,一边开始散了开来。
此时我家店门外这条马路上交通也渐渐开始恢复正常,昨夜那场雪令整条路上积了厚厚一层雪,仿佛奶油似,这景象这座城市里是极其罕见,连气象预报里也说了,是五十年不遇。从早上起见人铲雪,至正午时分才开始恢复车辆正常同行,于是这条马路难得一见地极其热闹,车来车往,仿佛一夕间成了交通要道。
“再不来我要冻死了。”站这条马路离我家大约几十米开外那道十字路口,同着刘倩一起等着方即真车出现时,我忍不住跺着脚对她道。
这地方靠左便是个隐蔽弄堂口,熟悉这儿都知道这一代建筑四通八达口子,刘倩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那些大明星车会停这里,然后从这一处弄堂口绕道至秦奶奶家,这样可以很有效避开媒体和粉丝视线。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总之兔子躲不开猎犬灵敏嗅觉是个事实。
“拿到签名我请你是十顿必胜客。”听我那样讲,刘倩便很回了句。
于是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十顿必胜客魅力如此之大,雪地里站个十来分钟那又算什么,只是想起那男人上次特意跑来为送我一份礼物,现为了他一个签名我却得陪着他粉丝这样巴巴地等着,感觉未免有些微妙。
这样一边跺着脚一边又等了大约几分钟样子,果真见到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房车我俩边上停了下来,随即一行人从车里匆匆出来,中间用宽大墨镜和围巾遮着显见是方即真和周艳,他们自我和刘倩身边几步而过,似乎谁也没有发现我俩存。
“方即真!!”眼见他们就要走进弄堂内,刘倩终于没有忍住,一把拉住我朝他们奔了过去。“等等!方即真!!”
我见方即真回头朝我们望了一眼。
但并未就此停下,而是身边人簇拥下继续朝前走去,不出片刻便那些羊肠般狭窄小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怎么这样……”刘倩前所未有失望,朝我看了一眼:“他看到你都不停啊,怎么这样……”
“我都说了没啥用咯。”我搓了搓冻得通红手不以为然道。
“又没有很多人,停下签个名又怎么样了。”
“我看人家被你吓也吓死了,都那么保密还能找到。”
“喜欢他才这样啊!”
“好啦,要么有机会我再想办法帮你问他要好了,不一定非要趁现不是么。”
“你傻啊,还不是希望沾你光能让他跟我说两句话,你以为光要个签名而已么。”她没好气地白了我两眼,咕哝道。
我哭笑不得,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要说服她赶紧跟我回去,这时忽见刚才那行人中一个又从弄堂内折了回来,对我俩挥了下手道:“要签名是吧,跟我来吧,只有两分钟哦。”
说着又跑了进去,刘倩登时脸上乐开了花,一时连我她身边都忘了,哇声尖叫几乎是连蹦带跳就朝里追了过去,生生把我这被她拖出来陪客给晾了一边。
真不知该说啥才好。
不过,谁年轻时没做过这样见色忘友举动呢?
于是再次跺了跺两只冻僵脚,我转身慢吞吞朝自己家方向走去,但没走两步不由又停了下来,因为我见到就离我不远地方有个人正靠她车边朝我看着。
是张兰。
这么些日子没见,她连自己车都有了,宝马,颜色同她身上那套棉袄一样是亮得有些突兀宝蓝色。
这颜色令她那张脸看上去似乎比以前瘦苍白了一些,依旧严厉一副表情,她用她那双黑锃锃眼睛看着我,见我停下脚步,朝我点了下头:“近怎么样。”
“还行。”我有些谨慎地说着话,生怕她再一个不乐意对我做出些什么预言来。
“冯进昆死了,很多人都觉得是我咒死了他。”
“呵……”我笑笑,“不是死于心脏病么。”
她盯着我,上上下下看着:“心脏病,你会说这样话倒真不叫人感到意外。”
“不然该说什么呢。”
“你应是清楚。”
我没吭声,只低头用力搓了搓自己通红手。
“他死没有对我完全信赖,这剧组也是。”
“怎么不信赖你了……”我不由问。
“他要是信赖我也不会死。”没回答我问题,她径自并断然道。“现这剧组也是。”
“剧组怎么了?”
“你刚才见到方即真了是么。”她再次没有回答我问题,而是这样突兀问我道。
我迟疑了下,点点头。
“听说他过去是你同学是么。”
我笑笑。这似乎已成了件人皆知事情。
她冷冷望着我表情,牵了牵嘴角:“那如果我告诉你,他身上我看到了一身血,仿佛他是被浸血泊里一样,你会有什么样感觉。”
这话令我蓦地一惊。
依旧一声不吭,但表情显是已出卖了我情绪。
她望着我再次冷冷笑了笑:“你其实还是信我不是么,见过我对冯进昆做那件事以后,我想如果你再那么唯物主义话,倒才叫我感到奇怪了。”
“那血是他还是别什么。”我问她。
她沉默片刻,随后道:“那是我无法知晓。但他必然后会全身沾满了血,这是肯定。”
“你能看出冯进昆被黄皮子缠身,看出那个名媛遭到车祸,为什么看不出方即真身上血究竟是来自哪里。”
“名媛?”她目光微闪,然后抿了抿嘴唇:“你消息倒是灵通。我能看出冯进昆被黄皮子缠,自然是因为我他身上见到了黄皮子;我见到那女人出车祸,自然是见到了车祸痕迹。而方即真么,我只他身上看到了一身血。”
说罢,似乎下意识地朝自己胸口处摸了一把,却一碰到胸前纽扣后神色变了变,便突然转身朝自己车内钻了进去。
那瞬我发觉她那枚始终挂胸口处红色小棺材不了,不知是忘记带出还是怎。
这念头我脑里稍纵即逝,见她发动车子似是要走,忍不住靠近了车追问道:“那您还看出些什么来么,张博士?”
她扭头瞥了我一眼。
抿着唇似乎不再想开口,但我识趣地朝后退开后,便听见她忽然开口道:“我依旧见到你吊死高高房梁上,所以近有高房梁房子,你能避则避吧。”
说罢,也不等我再次开口,她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留我一人原地站着,原就冷得僵手僵脚,此刻一瞬间全身都冷透了,冷得几乎听不见刘倩我身后奔来并兴奋着尖叫声音:“哦!宝珠!!哦哦宝珠!他给我签名了!还跟我说话了呢宝珠!!哦哦来拍醒我吧!”
可这会儿需要被拍醒人似乎是我啊,不是么。
天好冷,真他妈冷。
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