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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用这一招将葭葭放倒,那自然是不成的,只是眼下却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要不待我们从这里出去之后,将她带回昆仑让长春子看看?”见秦雅与顾朗二人并未多说,只盯着葭葭愁眉不展,诸星元试探着问道。
顾朗抬头看了他一眼,复低头去看昏迷中的葭葭,伸手轻轻拂了拂她有些散乱的秀发,动了动唇:“长春子也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诸星元一愣,正要反驳,只觉肩头一沉,却是秦雅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再高明的医修也只医的了人罢了,葭葭的问题并非靠医修的妙手回春所能做到的。”
“师尊,您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葭葭的问题?”顾朗低头化去了葭葭手肘之处横冲的剑气,眼看着伤口愈合,这才抬头看向秦雅,问出来已忍了许久的问题。
秦雅点了点头,开口却并没有立刻说出法衣的事情,只是瞥向顾朗与诸星元,“方才为妖兽所扰,你二人是什么感觉?”
这话一出,成功令得二人脸色一僵:他们在此之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互相指责,将自身的不满放到最大处。
“顾朗,方才是我不对,只是不知道为何,当时就似是控制不住了一般,我……”诸星元脸色有些僵硬与难堪,哪怕现在回过神来了,却也有些不能接受自己方才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毋需道歉,我亦然。我怎的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这么做,我亦有错。”顾朗低叹了一声,有些惭愧之色。
“不止你二人,还有我。”秦雅摇了摇头,叹道,“这等无声无息的手段往往更是迫人。”
“葭葭的法衣是一件宝物,此毋庸置疑,便连妙师祖也赞不绝口。只是,这法衣据说还有一道用处。”秦雅说着,反手取出一份古卷宗递给了他二人,叹道,“这法衣之所以能抵挡心境是因为有吞噬之能,能够吞噬修士的不利情绪。但是一旦反噬,那等吞噬过的情绪,不管是不是葭葭的,都会开始影响她。这法衣自诞生开始,也不知历经了多少任主人,这些人曾被吞噬过的负面情绪皆会影响到她。”
“这,这简直……”方才不过为妖兽所影响,他们就有些行事不同寻常了,而依着秦雅所说,葭葭着灯状况,可远比他们要严重的多,历任修士情绪加身,这当真是不敢想象。
相对半晌无话,那头挨了秦雅一记手刀的葭葭却有逐渐转醒的迹象,口中喃喃,双目紧闭。
“她在说什么?”众人只听到葭葭喃喃自语,似是在说着什么,却根本听不真切。
顾朗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心魔,心魔……化生,妖……妖兽成双……一对……”这些话似是葭葭昏迷之时无意识的反应一般,不停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她说,心魔、化生、妖兽、成双、一对。”鼓浪俯身听了许久,转述着葭葭楠楠的自语。
“心魔化生的妖兽?难不成是这个意思。”诸星元脑子反应的极快,思及那妖兽的攻击反应,很快便拼凑出了这一席话,“有这等妖兽么?我见识浅显,还不知道。”
“她说的应当是心魔化生兽,”秦雅皱眉沉吟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似是下了定论,“这世间有一类妖兽叫做化生兽,由天生万物所化,如我等知道的梦魇兽就是梦魇所化。无形的梦魇能化成妖兽,那么心魔为什么不可以呢?我等未曾听过,不代表这世间没有这等妖兽的存在。”
“而且这等妖兽是理论上存在的,神州大地之上不曾见到,这秘境之中未必不能幻化出来。”秦雅说道,“我等不曾见过的,前人未有记载的,不代表没有。”
“理论上虽说可以,但是修士有心魔的多的是,要真正的心魔化生成妖兽,这其中所经由的变化简直叫人不敢想象。”诸星元低头看了眼还在喃喃自语的葭葭,不禁有些奇怪,“我等入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原先以为是连葭葭遇到了危险,但是后来证明,她是自己将自己砍伤了,可现下,她口中又在说心魔化生兽,似是知道了什么一般。”
顾朗盯着葭葭看了许久,她堪堪要遭遇的事情恐怕才刚刚开始,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人人道修士修行在自身,他人相帮不得,他也一贯这样以为,心里头的那个人自与他相识之后也惯是一帆风顺,他曾感慨自己何其幸运,大道孤寂,他能找到一个心悦之人,这人又能与之比肩的可能性便是万年也不见一个。可熟料,在这等关头,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人说的轻松,要相信葭葭,这件事除了她自己谁也无法相帮于她,可真正要做起来,那有何等之难,他根本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伸手将葭葭攥紧在手中的皮帛抽了出来,这皮帛先前入水之时,他还不曾见过,想来方才岸上发生的事情必然与此有关。
打开皮帛,却是些稀奇古怪的图案,叫人看的一头雾水。
正诧异间,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秦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给我看看。”
顾朗将皮帛递给顾朗,但见秦雅看了片刻那奇怪的图案,而后揉了揉皮帛,过了一会儿,竟是忽地反手燃起一团明火,开始灼烧起那块皮帛。
“师尊,你在做什么?”顾朗一见,心中微急,连忙伸手想要去阻止秦雅,这是葭葭独自一人在上头时手中惟一多出的东西,也是解开葭葭在上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唯一线索,却被秦雅烧了起来。
秦雅似是早有准备,轻轻一躲,便躲开了,头也不抬,“顾朗,你且看着。”
话音刚落,便见那皮帛材质极为特殊,遇火不惧,烧灼之后,秦雅顺手又撒了些水在上头,而后便见一些密密麻麻的古篆文出现在皮帛之上。
扫了几眼那皮帛上的古篆文,似乎是一份功法秘笈。
秦雅对那些古篆文一览无余,微微颔首:“这应当就是我功法之中缺失的部分,但不知为何,竟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晓葭葭是从哪里得来的。”
话音刚落,身后蓦地升起一道不知名的寒气,这寒气极盛,似曾相识的阴寒感让秦雅有些心惊肉跳,一个回头,手中一道剑气已然出手。
这一回却不再是空无一物,所见的正是两对幽幽的竖瞳,也直到此时,三人才反应过来,葭葭所说的“成双,一对”是什么意思,原来竟是“心魔化生兽是是一对”的意思,此地竟有两只心魔化生兽的存在。
只是方才秦雅那一道剑气已然出手,原本便是防守的一击,秦雅这一道剑气不见得会用尽全力,但七八分总是有的,一道剑气划过那心魔化生兽,却见自那心魔化生兽的伤口之处,幽幽喷出一道说不明的黑气,正是先时令得他们几位极不舒服的魔气。
不过眨眼,伤口便已愈合。
这愈合的速度,不过只看一眼,几人便知,若当真想要与心魔化生兽硬碰硬,恐怕即便他们拼劲全力,也无法伤及分毫。
“小心了,莫被它们影响了。”秦雅一沉声,看了眼表情有些恍惚的顾朗与诸星元,“稍有一个不慎,我等便会拔剑相向。”
顾朗与诸兴元甩了甩头,压下心头无名生出的烦躁,方才一只心魔化生兽都已经让他二人险些动手了,眼下两只妖兽的对视之下,心头的烦躁之意更甚,这等感觉,着实比真刀真枪的挨上一刀更要痛苦。
那两只心魔化生兽也不动作,只幽幽的看着他们,即便秦雅方才出手伤了它,它们也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只盯着众人,影响着众人心中的情绪。
乍见两只心魔化生兽的紧张过后,三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心魔化生兽,很快心中便生出了一道令人惊异的猜测:难不成心魔化生兽不进攻不是因为不屑于或者不想对他们动手,只是不能而已?
这般一想,顾朗动作极快,手下一剑不由分说便劈向了那两只心魔化生兽,那两只心魔化生兽还是没有任何退避的举动,只是依旧用诡异的目光盯着几人,放任伤口愈合。
“我想应当如此了,而且极有可能这两只心魔化生兽不能随意移动,否则,不说将这两只心魔化生兽放出来,就是让它们在这秘境里头走动一番,先时斗法的那几十位修士恐怕也死的差不多了。”诸兴元沉了沉眉,很快得出了一道令人惊异的推测,“如此厉害的妖兽若是还能自由行走,这天下间恐怕要它一家独大了吧!”
若是推测成实,那倒是好办了,如此的心魔化生兽再厉害也无法真刀真枪的去攻击修士,只能影响人的心绪。它的能力令人惊异,但同样的缺点也很是明显。
“你二人带葭葭离开此地,我查探一番便回去。”秦雅摆了摆手,当下便作出了决定,而后看了眼神态痛苦暴躁的二人,呵斥道:“速走!”
这一声怒喝之下,诸星元与顾朗不敢多留,更遑论还有一个原本就心绪不稳的葭葭,又有心魔兽的影响之下,恐怕到时候,不将她击伤还当真制服不了她了。
不敢看向身后,二人慌忙将昏迷不醒中的葭葭带离此地。
回到先时秦雅带他们退避的怪石林,不过等了一日,便见秦雅归来,脚步虚浮,似是灵力动用了不少,想来便是秦雅也不敢在心魔化生兽那里久留。
朝二人摇了摇头,秦雅低头看了眼葭葭,“葭葭可曾醒过来?”
诸星元点了点头:“醒过来一回,盯着我二人看了一会儿,突然不由分说就出手,我二人皆挨了她一击,不得已,只好又将她劈晕了。”
“这世间之物多数都要遵循因果循坏之理,那法衣之事想来也会有解吧,总不至于将前辈修士的经历,尽数套用到一人身上的,这委实太没有道理了。”秦雅看了眼昏迷之中仍然神色微乱的葭葭,再看看被葭葭所伤的诸星元与顾朗,一股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他极早便执掌了执法堂,所想之事自然比起顾朗与诸星元要多上不少,如葭葭现下这般不由分说便伤人的举动,即便出了秘境,他们日夜跟随在侧,但若叫有心人看见了,难免会有所多话,到时候人言可畏,那才是对葭葭真正的不利。不管怎么说,定要在这秘境里头找到克制那法衣的方法。
秦雅想了想,走到葭葭身边,先时与他们三人的打斗之后又与诸星元顾朗交过了手,现下的葭葭可以说是狼狈不堪,那件法衣内甲也有一块露在了外头。秦雅想了想,指尖微微一用力,径自刺破了中指指尖,一滴心头血便滴落到了内甲之上。
这举动,分明是修士想要夺得他人法宝才有的。
这一滴心头血落下,秦雅只觉浑身一震,一道强力的拉锯战由此开始,葭葭修为从来不弱,又灵力精纯,要将那内甲上的神识强行抹去绝非易事,若非他如今与她修为横跨一个大境界,修为已至藏神初期巅峰,元神已达藏神中期,不然他是万万不敢尝试去抹去她内甲上的神识的。
不过区区一盏茶的时间,秦雅脸色已是苍白,昏迷之中的葭葭没有任何反应,全赖身体的本能全力对抗于他,自身修为不达,竟是借着丹田之内的混沌遗世,灵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而来,开始对抗秦雅的灵力。
如此下去,当真要前功尽弃了,秦雅当机立断,自主脉之中抽出一道灵力,迅疾如电,想要直抹神识。
“师尊(首座)!”顾朗与诸星元几乎同时出声,在秦雅主脉灵力抽出的一瞬间,一丝血迹自他嘴角溢了出来,身形微微一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