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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都交给你了……”
我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小艾的身体渐渐化为零散的星辰,包括周围的一切,都在那瞬间的黑暗中消失殆尽。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
“大哥,你先好好睡会,等你醒来,一切都会重回正轨的!”
阿兰说完,鸣天长啸了声,像只蛟龙一般窜出水面,顶着强势的水流,逆流而上,他的爬泳动作十分标准,我的跟他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山寨货,他左手抱住小艾,尽量不让她的脑袋沉入水底,右手像只船桨一样拼命的运动着,双脚不停的打着浪,竟然硬生生的朝前移动了。
他的拖着两个人,速度铁定是快不起来,但是凭借这样的速度,最多只要坚持二十来秒,只要能抓着我绑在石柱上的衣服,那基本上就安全。
“大哥,我这游泳水平吊吧!”阿兰突然朝我嘚瑟起来。
“你一个古代人,哪偷学的自由泳?”我见他不慌不忙,以为已经安全无误了,跟他聊起了天。
“当然是偷学大哥你的啊!刚才你不是这样游得吗?现学现卖啊!”
“你少贫嘴,我那姿势,可没你这么有力!”
“什么叫我这么有力,我的不就你是你的,兄弟还分什么你我!”阿兰给自己贴了张好人卡,接着调侃我:“只不过大哥,这一年你身体也老太多了,那肚子再吃下去都要怀孕了,到时候小艾还会跟你好嘛!”
“怀毛啊,我才140,哪里怀孕了!”
“我也就这么一说,但相比去年,你的身体确实是弱了很多!”阿兰向我喋喋不休的抱怨,他还真把这身体当自己的了?我骂他别多管闲事,他一个暂时借住的,还不交房租,有什么资格去评价房东的好坏。
“哎呀,小弟尽心尽力给大哥当牛做马,最后还要被大哥赶出家门,真是可悲可泣啊……”
我让他别瞎抱怨,赶快到了安全地带才是重中之重,他说不会有什么大碍,这么一点水花哪是他大将军的对手?
他这边刚嘚瑟完,我的身体突然松懈了下来,水流乘势一冲撞,我整个人又在水里翻滚起来,我以为阿兰公报私仇,途中反悔,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的腿抽筋了!你这身体这么弱搞毛啊!”阿兰连忙控制平衡,点了几下腿上的穴位,但是小腿没有丝毫好转,仍然处于九十度的弯曲状态,任凭阿兰怎么努力都无法伸直。
“妈的,待太久了,神经都被冻僵了!”阿兰换了游泳姿势,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少了一条腿掌握平衡,我的身体就像泄了气得皮球,胡乱的在水中自由翻滚,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喷了出来。
“大哥,这次咱们真的玩完了……”阿兰的语气有点绝望,为了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他开始教我怎么落水:“大哥,这悬崖其实也就三十来米,十层楼嘛,到时候我会把你身体调整到双腿入水,如果下边的河底足够深,那咱最多也就个半身不遂是吧,总比现在没了性命好,小艾我就没把握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有没有谱?刚才下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向他确认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哪里晓得你身体弱成这样,反正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能看老天弄不弄死咱了,大不了一起死,小弟陪着你!”
阿兰十分肯定的跟我说,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恐慌,虽然他是个幽灵,但他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吧,想曾经为了复活坏事做尽,现在就窝囊的死了,他真的会心甘情愿?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我曾经幻想过无数个死亡的画面,我冲进火海拯救了被困的一家,自己却因为二氧化碳中毒葬身火海,又或者是在某个学校门口,飞身推开一群来不及避开车辆的孩子们,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车轮碾过自己的身体,内脏肠子全部飞出来的情景,现在真的会摔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阿兰已经放弃抵抗了,他尽力把身体放平,以免冲出悬崖时失去了平衡,他还帮我抱着小艾,尽力去把她的身子跟我呈现相对平行的状态,水面上的高猛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我们没办法向上游去翻他的身子,但是看他这幅模样,估计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死亡了。
眼见着悬崖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最后向阿兰叮嘱道:“阿兰,答应我最后一件事,保护好小艾!”
“大哥,她已经死了!”
“你闭嘴!”我怒斥他:“就在刚才,她还睁开眼看过我,呼喊着我的名字,她真的还活着!算我求你,一定要先保护好她!”
阿兰沉默了一会,还是答应了我。
这下,就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也算交代了最后的事,我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其实在一年前的兰陵岛上,我就应该在那场爆炸中结束自己的生命,王昊根本不应该把我带出来,这样我就不会遇见小艾,她也就不会因为我在上海和阿兰同归于尽,再者,也同样不会有旅店这样一段经历。
蝴蝶效应真的很可怕。
突然,我的脑袋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随之而来是一阵剧痛,我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外界的声音也全部开始消失,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抱歉,大哥,脑袋撞石柱上了!”阿兰朝我道歉,我已经没能力回答他,渐渐开始晕厥过去。
最后,我只是感觉,我的身体纵向飞了出去,耳边传来了阿兰惊恐的吼叫:“啊啊啊啊啊啊……真的飞出去了,****,好高啊!大哥你快醒醒,多么历史性的一刻……”
我几乎听不见阿兰说什么,就在眼睛要合上的那一刻,阿兰突然在我心底呐喊道:“大哥,得救了!得救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条铁索,就是连着桥的那段铁索,真是佛主保佑,天不绝我小兰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