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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第三个峰口的时候才停下来,再往前走就是最高的两个峰了,陡峭的几乎走不上路,必须攀着两边的岩石才能通过,天上的白雪也越来越大,铺天盖地似的涌来,邓师傅说我们正好赶上了大雪的最高峰,暂且先等雪势稍降再往前行进。
我开始眺望整个峰口,整个世界除了纯白和雪花的跳动,再无任何的多余的景色,在峰口逛了好长时间,凭借几十年前的记忆,邓师傅终于找到了他口中说的那个洞口,隐约的夹杂在悬崖与山峰之间,门口还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图腾吗?我突然蹦出这个想法,远处的雪面上屹立了很多图腾状的东西,因为距离和风雪的缘故,在远处很难捕捉清楚,邓师傅没有任何的解释,将手顶在额头前迎着风往前行进,众人皆像极了驮着壳的蜗牛,步子越迈越小,我抓紧了玉罕,艰难的迎着风雪顶上去,手臂裸露在外头,已经附上了很薄的一层冰雪,稍稍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那魂珠再厉害,没不可能完全抵御住寒冷,只是适应性的调节罢了。
那图腾状的东西越来越近,直到它整个轮廓在视野中清晰起来,突然,那图腾闪过一道白光,瞬间撕破了所有人的视野,条件性反射!我猛地闭上眼,随之又缓缓的睁开,那图腾正安稳的躺在风雪中,头顶还绷着一根绸带,在风中飘摇着。
幻觉吗?
“看到没,你们抬脚注意,别踩坏了他们的尸骨,会惹来厄运的!”邓师傅在风雪中呼喊着。
他的声音刚刚穿入我耳中,便被风雪给覆盖了,我完全没有留意他的话,一心都被那远处的图腾所勾去,一抬脚,踏入风雪中的那一刻,“嘎吱”的破碎声宛如洪荒咆哮一般传入了我脆弱的耳膜,这才想起了邓师傅的话。
我小心的抬起脚,脚下的雪堆中出现了一堆发黑的碎骨,我这才想起邓师傅说过的话,可怜这客死他乡的元兵,被我一脚踏碎了身骨,死后仍然不得安眠。
“小易,你把人家脑袋踩碎了!”玉罕突然抱怨道,“邓师傅都说了让咱们好好注意脚下,你踩坏了别人的骨头,会遭厄运的!”
我噗嗤一笑,问她怎么也信这鬼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这里特别的诡异,甚至连那朵雪莲花!”
我拍着胸脯,让她别担心,背后还有那把龙牙呢,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实在打不过,那也没辙,这骨头藏在雪堆中,我行走时不用力,岂不是被大雪刮跑了嘛,倒是因为这骨头,把我给弄丢了,就不信你不会难受!
“瞎说,小易才不会被大雪刮走呢……”玉罕环住我的手,安详的看着前方。
顺着众人的脚步一直往前进,这才发现不仅仅是我,包括川子贵哥都踩碎了很多身骨,邓师傅也无法幸免,这块区域究竟埋葬了多少的元兵,没有人猜的清楚,但以这踩碎的面积来看,应该不算少数。
终于,邓师傅说的那山洞越来越近,远处的图腾也渐渐在我视野中放大,最后停留在了面前,我用手轻轻拂过上边的白雪,亮光划过,锋利的刀刃展露了出来,死死的插在岩阶中央,剑柄上的绸带被鲜血所占满,经过几百年风雪的洗礼,早就失去了他原有的光泽。
“元兵通常将沾染过鲜血的绑带当做一种骄傲,绑在剑柄上,预示着自己杀敌的光辉与不畏流血的勇气!”邓师傅解释道。
原来是元兵用的武器,我还以为是什么图腾呢,这么偏僻的鬼地方,除了一些寄居山林的野人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再此,图腾什么的也太不符合逻辑了。邓师傅领着我们进了洞穴,风雪的呼啸立刻在耳边消失,身体逐渐温暖起来。众人皆坐在原地开始歇息,我没有停下脚步,防止隐藏的危险,我接着往山洞深处走去,没走多远便到底了,除了一些陈腐的气味外,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弹球和阿涛已经生好了火,众人围着那团篝火,脸上写满了疲惫,贵哥将睡袋打开,把张将以套了进去,我在远处静静注视着她,被冷风冻的通红的脸蛋,就像红豆杉头那嫩红的果子一样,真是希望她能尽快起来,千万别再这样的风雪中永远的睡着了。贵哥有些着急,问邓师傅怎么还没醒来,邓师傅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让他安心的等等,这昏迷分深浅,醒来的时间完全取决于她自己的毅力。
川子从外边弄了点水来,那是雪融化成的自然水,因为常年生处与山崖上,这些血融化后不含重水,并且夹杂着很多的矿物质,有助于人体的吸收,倒满整整一口锅后,川子又弄了点饮用水装在杯子里,以备不时之需,因为食物稀缺的缘故,上午我们没有开饭,到这会两点多了才有的吃,肚子早就咕咕作响了,我弄了完面汤,呼着热气就往嘴里送,玉罕把碗里的东西分给我,说自己肚子饱,不想吃,这一天没进食,谁说肚子饿也是假的吧,看她那温和的眼神,心中一阵触动,分了半碗回去,称多半碗足够了,再喂我可就成弹球那样,倒时她指定不会再喜欢我了。
“啊,易爷,你喊我?”弹球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鼻涕还搭在空中,我招招手,意识没事。
“瞎说,就算小易变成五百斤的大胖子,我也不会嫌弃你!”玉罕的脸上漂浮着水雾,宛如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她的眼眸突然低垂下来,神色变得失落,似乎想到了什么,“倘若有一天,我因为受伤毁容,长得跟禁婆那样恐怖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抱着我?”
我愣了下,露出安详的笑容,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额头,“当然,至死不渝的承诺!”
午餐结束后贵哥要求不要撤锅,临走时再弄,他怕张佳仪醒来时没东西吃,之后各自找到地方休息,但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虽说如此,我还是打开了睡袋,至少躺在地上能舒服一些。
一个钟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弹球的呼噜声响彻整个山洞,估计就算野兽到了洞口也会被这声音吓跑吧,我揉着惺忪的双眼,把玉罕从梦中叫醒,收拾好睡袋,准备跟其他人集合。
我刚走回洞口,眼睛还没有适应外边的光线,视野全是光亮之时,洞口的石墩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被光亮倒映的全黑,双手拿着碗筷,动作轻盈而又优雅。
张佳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