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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又开始担心了:“阿龙,你真的要去啊?你总喜欢去弄这些神神秘秘的危险事情……”
“嗯,我考虑好了,去!这个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我也不喜欢冒险,但是这是必须做的。也许我他妈就是这样一条贱命,没办法。”我说:“我这就给胖校长回话,这次贵州的研讨会我去。”
“老大,别忘了我们啊,我和大块头也想跟你去见识见识,带我们一起去吧。”耗子急急忙忙地说:“如果真要去帮唐苏,你自己一个恐怕势单力孤,三人成行,咱们三个是‘铁三角’,离开了就没力量了。”
“阿龙,如果你真要去,我也赞成,但是如果去帮人弄那个什么事件,你最好还是带着耗子和大块头,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力量啊。”飞飞说。
兰兰也嚷起来:“对啊,不能让龙哥自己去冒险,你们一起去,我同意耗子去。”
小敏也支持:“龙哥是龙头,耗子哥、大块头是龙身,一起才能飞嘛。龙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耗子哥和大块头就没得混了啊。”
我看看众人,深吸了口烟,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那好吧。耗子立刻去定三张北京飞贵阳的机票,下周三的,周二我讲完课咱们就走,先去北京,然后一起飞贵阳,带上我们的装备。”
“太好了!”耗子和大块头蹦起来:“又有活儿干了!这大半年龙哥光当教授了,没出过远门,呆在家里闷死!”
大块头突然说:“龙哥,有个问题,就是咱们的装备,其他的都好说,就是这个,”他用手比划了个“八”字:“机场检查得严,连把小刀子都不让带,更别说这个了。可是要是去办大事,没这个可不行,至少胆子都不壮。”
“嗯嗯,大块头说得有理。”耗子不住地点头。
我想了想,对大块头说:“去找阿凯和皮亚男,通过他们的旅游公司,想办法给咱们托运过去,他们有的是办法,同时让他们再给咱们准备点在贵州山区能用的装备。正好我要在那里开学术研讨会和教学经验交流会,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等装备托运过去。等会儿我给阿凯打个电话说一声,这个大块头去办。”
“没问题,我去办!”大块头兴奋得手舞足蹈。
“那么,分头去准备吧。”我站起来:“我去书房看看那些资料,好心里有数。”
来到书房,我先给胖校长打了电话,表示同意去贵州,同时告诉他机票不要学校里买了,我自己来解决,因为我还有两个朋友同行,这点钱我不在乎,学校里就省点吧。
胖校长一听,高兴得哈哈大笑:“宇天龙,宇教授,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所以我让那个贵州来的唐建峰老师给你把资料送过去,还不错吧?哈哈,好,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能给学校争光,什么都听你的。哈哈哈……”
我接着又给阿凯打了电话,让他帮助托运点装备,同时让他根据贵州地区探险旅游的需要再给补充些必须品,阿凯一口答应了,说一定备齐,保证按时运到。
我把那个文件袋里的材料都拿出来看看,一共九件文物,有青铜制品,也有金银制品,每一件都配有不同角度的照片,厚厚的一大摞,那些文字材料记录的是文物的各种数据,还有当地专家的鉴定意见,不过意见非常不统一,仅年代的问题就争论很大,大部分人倾向是西汉时期夜郎国的遗物,还有说是唐代或宋代的。
这些文物中,其它八件倒还没什么,就是其中的那个铜鼓很引起我的好奇,或者说是惊奇。
铜鼓直径50厘米,高30厘米,通身铸造浮雕的云纹、翎眼纹,两面都是鼓面,也就是说两面都可以敲击。鼓面上的图案最复杂,上面是乳钉纹、云纹等复杂的浮雕纹饰,上面还刻了许多古怪的文字,一看就知道是古彝文,另外还有四个隶书“敬慎毋鼓”。
最奇怪的是中央的图案,是一个月亮,在月亮的四周盘绕这一条长长的蛇,与众不同的是,这条蛇长着两个头,而且在头颈上长着一排尖利的骨刺,图案铸造得十分生动,蛇的两个古怪狰狞的大头长牙吐舌,十分可怖。
另一面的图案基本相同,只是中间是一个太阳的图形。从形制、铜色、包浆上看,这个东西非常古老了,不像是汉代的工艺,倒是非常像战国时代的东西,那些文字并非是原器上铸造,而是后来才刻上去的。
根据配图的资料介绍,上面的古彝文大部分意思不能明白,像是某种咒语,只有外圈上的那几个大字认识,是告诫后人不要随便敲击这面铜鼓,否则就会唤醒恶魔,带来无穷的灾难,和那四个汉字“敬慎毋鼓”的意思大致相同。同时心里非常懊恼,我对古彝文一窍不通,一字不识,研究这些东西难度很大。
我看着那铜鼓上的蛇的图案,总觉的眼熟,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在唐倩倩装占卜用的芭茅的那个木头盒子上见过这个样子的双头蛇,我立刻知道这个可能是古代苗人和彝人共同崇拜的一个图腾类的东西,《山海经》里曾经记载过苗民之神“延维”的事情,说:“有人曰苗民。有神焉,人首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维,人主得而飨食之,伯天下”,也是一条双头蛇,不过这个延维是两个人头,还有衣冠,而这条双头蛇就是蛇的样子,似乎还不是苗民神延维。
我感觉到这个肯定和那个所谓的“神秘事件”有关,看着那长牙吐舌的怪蛇,心里突然一阵恐惧。
到了周二上午,我去讲了两节课,同时告诉同学们,这两节课结束后我要去贵州参加个学术研讨会,本周五的课取消,然后就该放暑假了。暑假以后马文聆教授回来,由他继续给大家上课,我的课程到此结束。下面一阵唏嘘声,接着就是一阵掌声。
下课后我去见了胖校长,向他汇报了一下我看那些的资料的看法,然后告诉他我下午就动身去北京,明天中午12点飞贵阳。胖校长很高兴,仔细叮嘱了一番,并让我向他老同学问好。
从办公楼里出来,准备回家,正往汽车那里走,突然身后有个女声喊:“宇教授!”
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大脑门戴眼镜的女生,挎着书包站在我身后,就站住脚:“啊,同学,有什么问题?”
她走上来,怯怯地问:“宇教授,上午我听您的课了,您要去贵州?去贵阳是吗?”
“啊,对,下午就走。”
“嗯,我、我能请您帮我办件事情吗?”
“哦?什么事?你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女生咬咬嘴唇:“我想请您给恒在先同学捎封信……”
“什么?捎信?”我奇怪地说:“哦,对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应羽珠,和恒在先是同班同学,物理系三年级二班的。”
“那么,你要把信捎到哪里?你为什么不寄了去呢?”
应羽珠说:“恒在先家住的那个村寨从今年初不通邮了。他们那里在北盘江边上的大山深处,本来有个老邮递员每月给他们送一次信,但年初的时候老邮递员去世了,暂时没人接替他,所以寄什么他也收不到。我想马上要放暑假了,您到了贵阳那所大学之后,请您帮忙给打听一下,学校里有去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册亨县的同学,让他帮忙把这封信捎给恒在先。”
应羽珠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来,上面的地址是“贵州省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册亨县达央乡坝岩村”。
我疑惑地问:“应羽珠同学,你为什么要……”
还没问完,应羽珠突然抽泣起来,我连忙劝:“哎哎,别哭啊,让人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哩。怎么回事?说啊。”
应羽珠抽泣着说起来,原来她和恒在先从大一就开始相恋,恒在先是苗族小伙子,待人热情诚恳,讲义气,学习很认真勤奋,人也伶俐勤快,是班干部,和应羽珠一直热恋到大三,应羽珠也带他到自己家里去过,她父母也很满意。
暑假以后就要升大四,两个人说好毕业后结婚的,可突然出现了变故,恒在先收到村里人从册亨打来的长途电话,说村里出了大事,他的父母、哥哥一夜之间全死了,只剩下两个小妹妹,最大的一个才10岁,无人照看,让他速回,恒在先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临走前告诉应羽珠,他要退学,回去办件大事,如果半年没得到他的消息,就不要等他了,让她另找男朋友。
“虽然现在他走了一个多月了,我担心,心里放不下,我想让他带着他的两个妹妹到这里来,我们结婚后,他的妹妹我们一起来照料。”应羽珠抽泣着说:“我想让他别去冒险……”
“冒险?”我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应羽珠说:“他临走的时候只给我说了两个字:报仇!”
“啊?!报仇?”我真是惊讶万分了。
“嗯。我也不知道他要找谁报仇,但是我觉得一定很危险……”应羽珠说不下去了,摘下眼镜不停地抹眼泪。
“好啦,你不要难过,”我把信放在文件包里:“这件事我给你办,你和恒在先都是我的学生,你托我的事义不容辞。呵呵,如果那学校没有同学去那里,我就自己去,一定找到恒在先,把信捎到。既然他这么优秀,我也得尽量劝他回来,继续完成学业,那么偏远的地方,能考上大学很不容易。你就放心吧!”
应羽珠带着眼泪笑了,给我鞠了一躬:“谢谢宇教授,谢谢!”然后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找到了恒在先,请您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