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2 潜伏

约翰.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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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2《千古一帝半个妃》潜伏

    乌篷船里端坐着的神秘人物正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李斯,他现在什么也不是,就像是一只在公厕里偷粪吃的老鼠,但这家伙的野心可大着呢!

    李斯是楚国上蔡人,家里有几亩薄田,十七八岁时拜在荀子的门下,也算是荀子的门徒,后来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吏,这家伙人贼精,平时也善于观察,他看见公家厕所中的老鼠吃着不干净的东西,还时常遭到野猫野狗的骚扰,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而粮仓中的大老鼠,悠闲的扒拉着堆成小山似的谷物,住在大房子里,悠哉悠哉!于是,小小年纪就发出一番叹息:“人的好与坏就像老鼠一样啊!关键是把自己放到什么样的环境之中罢了!”

    于是辞了小吏,中断了学业,跑到秦国咸阳在吕不韦门下做了三年门客,吕不韦看他能说会道,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就让他做了《吕氏春秋》的总撰稿人,相当于现在的总编,三年后积攒了一些铜钱,又回楚国上蔡东门娶妻生子,过了一段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终究不甘寂寞,再次回炉投奔荀子门下,期间也曾参与了在楚国兰陵的秘密会议,为五国灭秦出谋策划,出了不少的馊主意。

    后来五国联军灭秦无果而终,李斯却道听途说了秦王嬴政的风采,认定秦王才是他心目中的“大粮库”,正好楚国春申君要他秘密潜伏到秦王身边,于是欣然接受春申君的委派,准备单枪匹马再次返回秦国。

    楚国上蔡,李斯再往秦国的心意已决,他反而不着急动身启程了,他陪同次子牵着家里的大黄狗最后一次去野外搂野兔,那时候的楚国上蔡郊外荒草丛生,不一会儿,次子两只手各擎着一只肥肥的野兔,和李斯一起回家,还未跨进柴门,次子就高兴的喊:“妈妈,妈妈!看肥肥的野兔,今天有兔肉吃了!红烧,白烧,还是烧烤?呵呵!”

    临走前的这几天,李斯忙里忙外请来工匠给家里修缮房屋,夯平园中小径,浇灌菜园,修剪庭院花木,还亲自下厨生火煮茶、烧饭做菜,看上去倒像是个要出远门而一去不返的样子。

    李斯的娇妻楚湘在外面忙活一天回来,见丈夫这样勤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傍晚时分,李斯去到离家不远处的小河汲水,装满了硕大的陶罐,背负着回家,往返数次,脖子上流淌着汗水。

    妻子楚湘心疼地帮把手,把水泄在陶缸里,一边帮着擦汗,一边说:“夫君,够啦!别累着,都快四十的人了,莫要逞强奥!”李斯接过老婆的毛巾自己擦了把汗乐呵呵的说:“不妨事,由儿要是在家,这活儿就是他干!”夫妻两个帮衬着淘米烧饭作菜、共享晚餐,好一对举案齐眉、温馨和睦的夫妇!

    李斯踌躇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我想做大仓库的里的大老鼠!呵呵!”妻子楚湘不解的望着两眼放光的李斯,扒拉一口饭,问:“呵呵!做什么大老鼠,好好的做人不是很好吗?小日子也过的很滋润,呵呵!”李斯笑而不答,心里想,这样的日子不就是那只公厕里偷吃的小老鼠吗?我李斯跟了荀子好多年,难道就过这样的日子吗?

    妻子楚湘放下餐具,笑着说:“呵呵!你是一家之主,我们都围着你打转成了吧!你要是实在闲不住,就让荀夫子帮衬你谋个差事,总不是件难事吧?要不,你就跟我去女闾屋做个账房好了?”李斯笑了,说道:“你还不如让我去看大门呢?想我李斯跟着尊师苦学十几年,年届不惑,还是个布衣百姓!唉,连老百姓都不如,没脸面呢!”

    李斯捋着胡须笑着问楚楚动人的娇妻楚湘:“我显老了吗?”楚湘觉得李斯今天怪里怪气的,没好气的说:“行啦,你不老!刚才还一连气背了三大罐水呐,昨晚上还压得我喘不过起来,几根肋骨还生生的痛呢!呵呵!”李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地说:“湘,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娇妻瞪了他一眼:“你说吧!”

    李斯弯弯绕绕的说:“自打徒弟们走后,荀老夫子割舍不下,心情一直不好,昨天,我去看过,荀老夫子又生病卧床了,湘,你一定要经常去看看他老人家!老夫子爱吃你做得糯米汤圆,好几次夸你团的的汤圆香甜爽口,你要常做一点给老人家送去尝尝,咱们家能有今朝,全靠老夫子的功德,人啊,不能无情忘本!”

    楚湘这回乖巧的点头答应:“嗯”。

    停顿了一会儿李斯接着说:“我跟隔壁的的小牛说好了,以后咱家每天汲水的事,就由他照应着!”楚湘有些莫不着头脑,说:“也不好老麻烦人家呀!”李斯接着又说:“要是家里有事缺人手,你就去找浮丘伯叫上人来帮忙......”楚湘一头雾水的看着李斯:“咦?呵呵!你怎么啰里啰唆的说了半天,莫不是又要出门?”

    被娇妻看破了的李斯红着脸说:“呵呵!总在家里闲着也不是办法,你给我拿一些银子吧,我要跟人出去做一阵子买卖!”这回楚湘江开始撒娇了:“不许你去!家里也不是吃不上饭,用不着你瞎折腾,我看你也不是作生意人那个材料啊!一大把年纪了,餐风饮露、路途劳顿,你哪里受得了?”

    李斯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娇妻楚湘注视着李斯,说:“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干啥?”李斯只好坦白,他把想去再次去秦国的想法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楚湘气的涨红了脸,跺着脚板说:“你这死老头子,一门心思就是求取啥功名,秦国你又不是没去过,你怎么知道这次就能成?不当官就能憋屈死你?人言:千里做官为求财,不给请我都不来。俺不稀罕!你要那么多钱财作啥?莫不是想再娶几房小的呀?”

    李斯支支吾吾的轻声嘀咕着:“看你,你说的是啥话!谁说我要娶小妾了?我不过是觉得吧,大丈夫生于世间,总要做点事情,才对得起这十多年的苦学,像这样每天碌碌无为,我,我不过想去试试而已,呵呵!”楚湘眼圈红了,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春申君大人官都做到相国,又有什么呢?你们男人们对名利,就知道争呀夺的!那官场就是战场,陷进那个粪坑就难出来,整天尔虞我诈、相互构陷使绊,君命无常,三分说人话、七分说鬼话,还不如我们女闾屋的女子干净呢!”

    李斯去意已决,不想再和娇妻啰嗦,站起来说:“你这婆娘越说越不靠谱了!好啦,好啦!我这次去秦国要是再不成大器,我立马就回来,天天给老婆你烧洗脚水好不好?你总得让我去试试看嘛!......”

    于是,一只还未成为大老鼠的“老鼠”向着巨大无比的粮仓进发......此时秦王嬴政十八岁,李斯三十九岁,虽然做过几天嬴政的老师,但那时候小赢政刚刚十岁左右,八九年不见已然生疏,怎么能够接近青年嬴政呢?一番煞费苦心,终于有了眉目。

    “李大哥,现在带您去见一个人,呵呵!他也很想见您,在宫里不方便!”已经是咸阳令的蒙恬,他现在已经二十一岁,比嬴政大三岁,此人长得熊腰虎背非常结实,现在还兼任咸阳守将,他在上次的咸阳保卫战中表现出色,又是嬴政的好友,蒙恬拔起竹篙,将小乌篷船向另一艏同样大小的乌篷船慢慢靠拢。

    “带我去见谁呀?神神秘秘的,不说清楚,像打劫似的,呵呵!”李斯被蒙恬的神秘弄的一头雾水,“呵呵!这个人李大哥已经很想见了,打不打劫,您一会儿就知道,呵呵!”蒙恬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斯大哥请!”两艏小乌篷船并排靠着,蒙恬侧身恭敬的将李斯让在前面,李斯跨上另一艏乌篷船的船头,船舱里布帘掀起,一个身着金丝黑色斗篷身材高大的人微笑着向李斯招手,道:“嬴政恭候先生多时了!”李斯一时愣住了,随即恍然,接着深深一躬身,说:“在下李斯,不敢当亲王大礼!”李斯心里激荡,他一下子看见了装满粮食的“大仓库”,心里暗暗自喜。

    “先生请坐,时势跌宕,埋没先生已久,今嬴政有幸得见先生一面,呵呵!”嬴政客套着,近来他有些困惑,自己总是要亲政的,怎样做一个和别人不一样,而开创伟业的秦王,是他近来一直在苦苦思索的问题,这下可以请教一下李斯先生,或许能豁然开朗。

    蒙恬的小乌篷船划走了,两艏乌篷船上各有一盞风灯,照的江面波光粼粼,李斯与嬴政面对面坐着,小高子端来了热气腾腾清香扑鼻的香茗,将茶盅分放在两人的面前,李斯喉头猛然哽咽,没想到居然与年轻的秦王促膝面谈,这是难得的机遇啊!一会儿李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再拘谨,他一拱手道“李斯恭为上宾,呵呵!愿问秦王赐教!”

    嬴政微笑着一摆手,示意李斯不必多礼,这才轻轻叩击着身侧一堆竹简说:“先生原是荀子的高徒,又曾为文信侯总撰《吕氏春秋》,嬴政读书甚少,今日想请,一则想听听先生对《吕氏春秋》如何阐发,二则想听听对荀子老夫子的学说何如评判,仓促间不知何以得见,故而咸阳令出此下策,呵呵!不周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礼随心诚,秦王无需介怀,呵呵!能见秦王一面,李斯三生有幸!”李斯彬彬有礼的作答,“先生通达,嬴政欣慰之至矣!呵呵!”简短而利落又厚实得体的几句开场白,李斯察言观色颜已经掂量出,这位传闻纷纭的年轻秦王绝非等闲之辈,无论如何,也只能凭自己真实的见解说出来了,至于能否进入“大仓库”,那也只能是天意了,主意已定,李斯品了一口香茗,放下茶盅说:“啊!好香呀!李斯早年入秦,得文信侯知遇之恩,故而不计学道轩轾,为文信侯代笔总撰《吕氏春秋》,此为报答感恩也,并非学派抉择,但《吕氏春秋》也却是也有不凡之处,其书博采众长,总结了六百余年各诸侯国为政之成败得失,其书的宗旨,在于缓和自商君以来峻急之秦法,使国法平和,民众富庶,一段时间内以王道统领诸家治国学说,以义兵、宽政为两大轴心,对秦国有益无害,呵呵!”

    嬴政侧耳倾听并不打断李斯的洋洋洒洒,李斯突然话题一转,继续说道:“陛下,李斯为文信侯效力,并非弃我师之学,我师荀子之学,表儒里法,既尊仁政,又崇法治,就治国而论,与老派的法家、墨家、儒家、道家有些差别,无疑是符合时代潮流的新法家,与《吕氏春秋》相比则更有法治为主干,而《吕氏春秋》是以王道为本体,此为两者的分水岭,呵呵!”李斯侃侃直下,巧妙的将荀子的学说无痕的展现出来。

    “嗯!先生,荀子的学说中法治为主干,何意?”嬴政思索着问,“凭心而论,荀子法治之说,一分王道,一分儒政,仍有以王道仁政御法之意味,商君等老派正统法家,则唯法是从,法治至上,两相比较,李斯对我师荀子学说之评判,便是法治尚为本体,陛下,当与不当,一家之言,呵呵!”李斯谦逊的笑了,注视着嬴政。

    “呵呵!先生说的不错,不过,有人贬斥荀老夫子的学说,何为一家之言?”嬴政的脑子转的飞快,他很善于捕捉细节,兴趣盎然,“别家评判,也无可厚非,呵呵!李斯所谓的一家之言,针对荀派之内争也!李斯有师弟韩非,非但以为荀子不是真法家,连商君也不是真法家,唯有他韩非之说才是千古以来的真正法家,呵呵!所以,李斯之评判,荀派中的一家之言也”。

    “仲父已将《吕氏春秋》足本送我,与荀老夫子一比,属上属下?”嬴政思索着自言自语,李斯一时默然,唯有船舱外风声流水声清晰可闻,沉默片刻,李斯终于斗胆说出了心里话:“那要看秦王之志向,若想强兵息争,一统九州,则商君之法,荀子学说胜于《吕氏春秋》;如若秦王之志向在于做诸侯盟主,与六国共谋天下,则《吕氏春秋》略胜于商君之法、荀子之说,呵呵!此为两图,李斯无从评判高下!”

    嬴政哈哈大笑,畅快至极,站起身子的喊道:“小高子,掌灯上酒菜!哈哈哈!”河风萧萧,河水潺潺,船舱里的笑谈声传的很远......

    李斯的潜伏有了端倪,一只瘦小的“老鼠”即将跨进“大仓库”的大门,而太后点点此时还是高烧不退,甘泉宫外,有人大声喊道:“秦王陛下到!”太医却大汗淋漓,怎么对秦王嬴政说太后点点的病情呢?总不能说太后怀孕小产?没有夫君,哪来的种子呢?太医一时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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