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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骗自己。”
荣克指着自己道,“把另一个我忘掉,就像大佬亨忘掉那一个亿。你们面前的我是曾经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是只能记住你们是我朋友的我。
我早已过了需要良师益友的阶段,珍惜的是曾经的狐朋狗友!
我没有朋友的,一个新朋友都没有了,怕自己太孤独,才不敢忘了老朋友。连小腰精,二逼猴儿那几个怪家伙,我都不敢忘了。
那是我最后的几个老朋友了,之后,交朋友的神经就退化掉了,不存在了。
朋友太少,乃至我会妒忌,当你们结婚,有了伴侣的时候,我甚至会感觉那个不认识的女人,夺走或者说分薄了我们的友情。
我是如此的珍惜儿时的友情,是因为朋友对我来讲,是不可再生的东西,我不可能交新的朋友了。
我若失去你们,我就会一生孤苦无依。你们要相信,我比你们更珍惜我们的友情,这是我眼中虚假的世界中,仅存的一点真实了。”
“你听起来好可怜。”
英子瞪大了眼睛,似乎感受到了话里的凄凉。
“我就是个可怜人啊。”荣克喃喃道,“上帝造人,就像在孤寂的世界中,造了一个电子游戏陪自己,我能融入游戏,乐在其中,却不能与游戏中的NPC谈感情!世界如此孤寂,我爱又如何,恨又如何,我只是不敢从梦里醒来的追梦人罢了!”
“…你也够返璞归真的。”
花蛇见荣克似乎情绪有点低沉,随口开了个玩笑,“直接对我们说你眼里根本没我们,你也照顾照顾我们的感受啊,大佬。”
“真话假话对我都没意义了。”
荣克笑了起来,“你家荣姥姥早已臻至大自在的境界,就跟傻子一样,不用刻意的去维护什么,坚守什么,旦凭本心办事。你们之所以是我的朋友,就是因为不用我刻意去维护什么,你们照样是我的朋友。”
“要维护的。”
花蛇提醒道,“你那个植物工厂一建,我们家鱼菜共生的厂,那菜就卖不上价了啊。我从你兜里掏不着钱,我洗个澡都没钱啊,还围着你转?我们都从你兜里掏不出来钱,就远离你了,孤死你个王八蛋。”
“你什么智商,还忽悠我?越缺钱才越会陪我玩。”
荣克晒了一句,歪头想想,道,“实话跟你说,你们都是要被淘汰的。SP生态的农业生产,已经进入专业化了。
这个专业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专业,你可以理解为实验室与芯片工厂的关系。
农民不再是农民工的那个农民了,不再是愚昧与保守的代名词,不再是文化低门槛低的代名词,这是未来的趋势。未来的农业,需要博士来种地。
美国的农民,全会开车,会开飞机的很多,三成以上是公司老板,九成以上是公司合伙人。总统,参议员,议员,世家子弟,亿万富翁,同时是农民的多了,巴菲特的孩子就在当农民。
SP生态的农业,将把总统,议员,亿万富翁都统统淘汰掉。未来的植物工厂,将与英特尔的芯片工厂,没有不同。
如果不是人造动物胚胎,有一定的伦理与传统印象禁锢,SP生态连牛羊都会涉足。我们没做,但美国不少公司在做了,转基因的鱼羊牛鸡都在做,鱼都已经上餐桌了。
我们会让很多传统农民死去,仅印度一国,我们每年就会杀死几百万人。世界会赞叹我们高科技的纺织机,但是同时,每年将有上千万的农民,因我们死去。
以你的文化与我林叔的水平,想自主经营未来的植物工厂,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劝你发愤图强,去看什么书籍,上什么学,多学东西,没有意义,你们必死无疑。
你要么做投资人,只投钱,少跟植物工厂的管理人员扯淡,未来的农业你们看不懂的。
要么,从上游退下来,你们不要自主经营鱼菜共生与温室工厂了。
我建议你走两条路,我可以推你一把。
第一,我培养你做个远洋船队的大头目,我提供你一个船队。
你不用会看渔汛,不用会找鱼,拿稳人事权,财权,做好保障与市场,会用人就可以了。甚至不用会看人,最简单的办法,以渔获论英雄,船长竞拍制。
十个远洋船长,末尾两个淘汰,即便是你亲爹,也让他滚蛋。剩下八个分层奖励,渔获越多,奖励比例越重,让人才自己冒出来,为你所用。
你只要拿好那杆公正的秤,不偏不倚,不缺斤短两,你的位子就稳如泰山。
你们家原来做的近海网箱养殖,像是黄花鱼一类的,SP生态正在涉足。一旦我们的技术成熟,传统的网箱养殖是没有办法与我们竞争的,到深海去,到远洋去。
以后的海,是我们的海,你奠基的时期进来,对以后的发展是个奠基。
第二,如果你想自由,我还是可以提供给你一个船队。你先玩转一条船,我就再给你一条船,以此类推。
或者在岸上,你从上游生产环节退下来,做物流。美国以外的公路客货运输,我们不谋求全控制,会引入当事国的股份。
前期,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车队,货单放给你,定一个期限。在这一期限,我把你养的胖胖的。
过了这一期限,未免你胖死,我会让国内分公司按你对外接单的比例,一比一放单。
你接了外部1000车的订单,就会从我这里拿到1000车。你对外接单10万吨,就会从我这里拿到10万吨。
你什么时候从外部接的单,让我跟不上了,那你就比我还牛逼了,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你用我给你的单补贴外单也好,所有的单都赚钱也罢,总之,不能光拿我的单,那你就废了。你会越来越不自信,越来越对我卑躬屈膝,我们的友情也就慢慢不在了。
我让你做个亿万富翁,一句话的事,那对我很容易。但如何让你成为亿万富翁的同时,还能是我的朋友,这就有点麻烦了,需要你我共同努力。”
“…你他妈的,想的还真远!”
花蛇本来就细的丹凤眼,挤的都快看不见眼仁了,撮着牙花子骂了一声,沉默半晌,才道,“我怎么感觉,你对种菜养鸡养鱼这么重视?”
“对啊。”
大佬亨也插了一句,同样纳闷道,“蒸汽朋克公司现在说是个大财团够格了吧?可你怎么老围着菜转呢,我看你这些天全在植物工厂,新闻上说你要收购三菱重工?你连三菱都要收购,还忘不了菜呢?”
“是不是返璞归真过头了,要过田园生活,爱上种菜了?”
英子也纳闷,搞不清楚荣克为何对菜那么痴心,“你那大货车,快餐车,巴士,摩托什么的,还有你给我们的小V,天上有你的天幕,路上有你的美洲豹,海里有你的仙女座,你怎么老围着菜转呢?”
“我不是要收购三菱重工,那个一句话说不清。”
荣克对大佬亨摆了摆手,又一副鄙视的样子看着英子,“头发不长见识也不长,要不是你身材还可以,我师父都不能要你。”
英子闻声翻了个白眼,华二干咳一声:“别老调戏你师娘,说你种菜的事,我也纳闷呢。”
“我的产业里,科技最黑的就是种菜了我跟你们说,”
荣克环顾了一圈,认真道,“倒不是蒸汽朋克公司的技术有多高,而是植物,就跟我们天天看见的太阳一样,核聚变技术就孕育其中,自然而然的在发生。
能量,电力不是凭空而生,要由煤炭,石油的燃烧,推动轮机与电磁铁来转换。
唯一永不枯竭的干净能源,只有太阳能,而植物不但是最干净的能源来源,而且是能量转化效率最高的能源,植物的光合作用,是卡诺循环效率的极限。
煤炭,天然气,石油,地热,潮汐,水坝等等,没有任何能源的能量转换的方式,可以高于植物。植物本身,就是最好的光伏装置,没有之一。
植物的体内,有把开启宇宙的钥匙。SP生态,就正在找这把钥匙。”
太阳能,是永续可再生能源,植物是对太阳能的最佳利用。
植物的能源利用效率最高,是常温固定太阳能。
植物的能源储存,是化学能储存,是葡萄糖,是二氧化碳加水。
真正的绿色能源,就是绿色植物,能源利用最精确,绿色植物直接就在养育生命,孕育万物,不但不污染,还可以消除污染。
植物是最简单的东西,就跟水一样,孕育万物。
可是,水是什么?是H2O,是氢气与氧气,把H与O分开一点点,人类的能源就够用一万年。
最简单的东西,往往孕育着最大的秘密。
正如光合细菌,藻,植物,正如离子,原子,正如水,正如太阳。
全世界有很多高端的生物与化学实验室,却没有一家可以制造出一个细胞。
SP生态实验室同样不行。
但是,不行不代表放弃,不知道海那边有什么,才更诱人探秘。
它在尝试另外一条路,模拟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