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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定思痛。再哭怕是眼泪都要流干了,赵珍这才慢慢停下哭泣,也柔声安慰少女说:“不哭了,宝儿,我们要坚强,可不能就这么一蹶不振,而且这大敌将至,更加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沛菡强忍着悲痛情绪,也回过神来,便一手拿起那盅燕窝,一手拿着勺子。
“来,姑姑,身体要紧,你先吃点燕窝。”赵珍满眼怜爱地看着沛菡,这就张开嘴,吞下沛菡一勺勺送来的燕窝。
昨天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女,突然之间肩膀上就要承担起起为父报仇的重任。
成长总是在一瞬间完成。
昏睡一晚,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赵珍早就觉得饿了,一盅燕窝很快就吃完了。
少女又体贴地给姑姑擦擦嘴,赵珍眼神尽是暖意,轻声地对沛菡说:“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有点残酷,是有点难为你了。”可是很快暖意消失,眼神射出一道寒意,手上紧紧捏住被子,话锋一转,咬牙切齿地说:“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要是你姑姑不争气败在这贼人手里,报仇雪恨的重任可就交到你手上了,你不得不坚强。”
沛菡眼泪噙着泪水,双手合十紧紧握住,目光坚毅地说:“知道了,姑姑。”
赵珍脸上露出喜色,高兴地说道:“好,不愧是我赵家后人。”话刚说完脸色又是一变,茫然地看着窗外,又叹到:“我这般重伤,是不济了,虽有两位恩公相助,但也不知道他们联手能否打得过那人,唉,非亲非故的,肯仗义相助也属不易,沛菡,不管这结局如何,我们定要将这两家的恩情铭记于心。”
“聂凌张啸他们一直都待我挺好的,沛菡不敢忘记。”
赵珍欣慰点了点头,“姑姑是有些累了,你下去跟张叔叔还有聂叔叔他们说,午时过后再上来相议这对敌一事。”
这一变故刚发生不久,自己本来还有很多话要问的,不过看姑姑现在的状态也甚是担忧,纵有千百个问题,来日再问便是,沛菡回了个“诺”,接着服侍赵珍躺下盖好被子就走了。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两个少年一直在楼下急得团团转,走来走去的,一看沛菡下楼,一个箭步就迎上来,急切问到:“沛菡,没事了吧?”
少女看到两个少年心里又何尝不是一松,纵再有千百变故,她知道这两个好朋友一直都在。如果这不是张啸家中,而是平日里三人出去游玩的山间、田野或是小溪边,自己真的就要跟两位知己放肆哭诉一场。万般无奈也只能强行作了个微笑,轻声答道:“没事。”
聂凌母亲黄氏估计是因为丈夫儿子一夜未归,心里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了张家,而且从丈夫那里了解了一下情况,明事理的她很明显就不会像两个毛头小子一样冒失问这问那,一脸笑意地走过来拉着少女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说道:“该是饿坏赵姑娘了吧,来扬姐早就吩咐准备好饭菜了,大家这都在等你一起吃饭呢,来吧先吃饭再说。哦对了,也不知……?”
少女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回答道:“我姑姑她喝完燕窝就睡下了,等她醒来,我再端上去给她。”
姑姑。
这下子,众人都明白了。空气一阵沉默。还是黄氏反应快,用另一只手向两个少年挥手示意,“快去叫你们的爹过来,人齐了,该吃饭了。”说完就拉着沛菡先走。
饭桌上,两位夫人连声叫少女“不用客气,多吃点”之类的声音,偶有筷子碰到盘碗的清脆声,再无其他声音。
原来有时候,沉默竟是是如此尴尬。
二楼客房。
赵珍倚靠着床坐了起来,沛菡则紧贴着她坐在了床沿。张家聂家四个人都围着在房子正中的桌子坐好。
赵珍一再拱手道谢,说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张峰等人都摆摆手,意思是无须一再道谢。张峰随即就正色说道:“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赵姑娘。”弄明白了赵珍是沛菡的姑姑,而且从未嫁人,张峰也将“赵氏”改口为“赵姑娘”。
赵珍点了点头,知道这两家人是真心要帮自己,也不再客气便讲道,“我除了练过一些身法步子之类的,倒也没有太深入修行,所以这敌人究竟是何实力水平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两次遇到到他们,都落得一身伤,第一次五年前还是我抱着沛菡跳下悬崖才逃过一难。还有这次所幸是在晚上,不然就没有今天我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些了。
沛菡虽已服下七星彩参,不过这未成熟的半参并不能彻底根治体内寒毒,十年之后定要发病。所以我便经常出行寻药。但是此等凤毛麟角之物,哪有这么容易寻得到,翻遍山野都是一些普通常见药材,直到那天夜里,我突然发现一里开外也有其他人跟我一样伏着身子一寸一寸土地得翻找着,也像是在找什么的样子。由于不知对方底细,我便立刻蹲下。暗中观察二人举动。
两人一边找一边谈天说地,越走越近我才听到这些人的交谈。其中一个抱怨说:‘也不知师叔公这次又要炼什么丹药,一次次地催我们走山寻药。’另外一个回答:‘叫你寻便寻就是,每次下来师叔公会亏待我们吗?’那人又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其中难度还有隐藏的巨大危险。你师兄当年跟师父出来,也不知耗费多少时间,才得知一神参下落。’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人说的参是什么。
那人接着说:‘不过竟料到的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那参却是被人给先挖去了。’
同伴明显被师兄口中的‘故事’打动了,忙问:‘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那人慢悠悠地回答道:‘你说怎么办,师叔公对那神参是志在必得,那当然派师父带着几个弟子去追回来。不过这别人岂肯轻易放手,后来师叔祖心一横,便吩咐用狠。’
‘啊!那岂不是强抢。’
‘哎,师弟,话不能这么讲,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有时候用点手段也不是不可以。’
‘那到底交手了吗?’
这一刻,我无比震惊,心中也有十足把握这洋洋洒洒说话之人,定是知祥当年有追杀我们一事。为了详细了解当年的事,我强忍着情绪继续听他们谈论。
‘当然交手了,现在回想都觉得那人可怕至极,都说什么“没有回头箭”那人就偏偏做到了,竟然能把我们射出去的箭全都调转回来攻击我们,吓得我们都不敢发箭了。’
‘这么厉害,那必是一场大战了。’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他只一招就将我跟师兄打下马,不省人事了。后来发生什么一概不知,醒过来的时候,那块地方就像被火烧过,刀锋劈过一样,就连师父都伤得极重,胸前的肉都像是被烤焦了。还有那师兄后来也伤重不治,不幸去世。’
此时我无比坚定,眼前这侃侃而谈的人,自然是当年追杀我们的人其中之一,多年压抑的仇恨啊,忍无可忍,拔刀就冲上来,盯着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快准狠一刀导致那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倒地不起。另外一人则吓到顺着山滚了下去,我心想:得盘问清楚这人是何门何派才是。便提着刀一步步走下。
‘救命啊,救命!’慌乱之中那小子扯开喉咙大叫起来。‘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与你无关,你只需告诉我你是何门派,我便放你下山。’那人一听,原来还有生机,可是要告诉师承何门,又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皱着眉头,一句不发。‘女侠饶命,不过这师门一事,下山之时,我们可都立下重誓,告诉你我回去怕也难逃其责。’
‘不说便是死!’我扬了扬手中佩刀,月光一照,将寒光反射到那人脸上,那人一阵惊慌哆嗦就跪倒在地,‘我说女侠,我说。我跟师兄都是……’
‘你胆敢再多说一个字试试。’一把雄浑的声音突然传来,跪着的人吓得颤抖不止。
我心中一惊,这把声音听来就知道此人不简单。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机立断,一转身就往相反方向跑去。
‘兀那女贼,杀我门人,还想逃跑,可没这么容易。’
易字声音还未全部落下,一个身影竟已飘到身前。
……
一番恶战,而且想着沛菡还在这里,拼死一斗这才逃过一劫。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的了。”
一番恶战,短短四个字,看这赵珍一身危及性命的伤势就能猜到当晚的战况何等惊人可怕。聂雄倒吸一口凉气这便问道:“赵姑娘,这当晚与你交手之人,跟当年追杀你们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当晚的人年纪顶多在四十岁上下,当年的老者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如果是他,估计我也没命回来了。”沛菡手又是一颤,赵珍见到,伸手握住,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听你说完,我跟张兄也分析过了,这山贼多半是收受了什么好处,才会帮着你那仇家来此挑事,昨晚一探虚实后,我猜不出三天,这些人定会再来犯事。”
张峰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所以我跟聂兄商量好了,你好生在此养伤便是,沛菡最好也陪着,你们的家是不能回了。这些天还是不要露面得好,等那些个贼人一来,寻你们不到料想也不会闹腾太久便自会离去。”
赵珍还是担忧地说:“可万一他们不善罢甘休呢。”
张峰与聂雄相对视,交换了一个眼色,微微笑着,异口同声说道:
“那就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哥俩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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