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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声音是从程老农的房前的院子传出来的，只见一张吃饭的桌子被抬了出来。
上面简单放了些瓜果贡品，一个香炉两边插着两根燃耗正旺的蜡烛。
蜡烛的火光映射在离桌子最近的三人脸上，说不出是怎样的表情。
“我聂凌！”
“我张啸！”
“我赵沛菡！”
“从今日起，结为异性兄妹，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话毕，三人将手中燃烧的香插到香炉里，依次叩拜。
三支香的插在一起，香烟袅袅而上，青烟直冲上去，就好像将他插上去的人一样，甚是坚毅。
“大哥！二哥！我们从今天开始就真的是兄妹了。”
“嗯！三妹。”
张啸聂凌两人也很是激动，然后三人就情不自禁地握住手，热泪盈眶的，久久无话。
“好了！”
古凝霜本来也有些触动，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有些小兴奋，只是这三人就这么握着握着，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当下就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三个这样有意思吗？你们一直不都是兄妹关系嘛，真不知道你们兴奋什么？”
其实她又怎会不知道的，在沈朗出现之前，沛菡一直都是他们的梦中情人啊！
经历这么多波折，踏平这么多坎坷，一路走来的艰辛可想而知。
只是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想到最后三人竟然变成了兄妹。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一刻别说两人的情绪有多复杂了，所以才会这么久都说不出话来。
经过古凝霜这么一叫唤，张啸最快反应过来，说道：“也是啊！我们一直都是这种关系啊！只是差现在这样正式的仪式而已。”
“嗯！”
聂凌点点头，呼了一口气，这也说道：“我们跟大啸一直都是跟三妹一起唤姑姑的，不过以后回去啊，你可不能再管我爹叫什么聂伯伯了，这一次我看要改口了。”
三人内心事怎样的一个想法，他们自己都是最清楚不过了，沛菡小笑中带泪，有些哽咽地说道：“聂伯伯是大爹，张伯伯是二爹。”
“嗯！”
张啸聂凌两人同时点头，激动之意溢于言表。
“好了！”
许是古凝霜觉得在这里也插不上什么话了，打了一个哈欠就说道：“经过这么一天我也有些困乏了，我先去休息了！”
说着转身就走，然后沛菡也挣脱两人的手，说道：“虽然三妹已经昏睡三天，不过精气神什么的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也先走了。”
早前这几天都是伊秋在照顾沛菡，所以两人自然是睡一张床，然后她也说道：“赵姐姐，你先回去睡吧，我收拾好这些东西就回去。”
“嗯！”
少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进去了。
转身之际，泪流满面。
一片丹心向明月，明月照落花，流水送落花。
明月有情，流水亦有情。
但是落花无意。
到了这一刻，明月跟流水都知道从头到尾只是承担惜花这个责任而已……
“聂公子，张公子，我们也回去吧。”
“嗯！我先回去了。”
张啸点点头，深呼吸几下，嘴角一动，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呼呼”
清风习习吹来，皎洁的月光遍洒下来，天地都染上银白的色彩。
只是这一刻，眼前所能看到的，是狼藉遍地，更显无尽苍凉。
伊秋只站在聂凌的身后，好像从他修长的背影，泛着月光的白衣上理解到他的心境一样。
是以少女只乖巧地站着，一言不发。
而聂凌抬头看着明月，看月亮爬上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桌上已经积攒了厚厚的烛泪，伊秋试探性地说道：“聂公子，我可以收拾这些东西了吗？”
“哦！”
聂凌身躯一愣，转头过来看着两根燃烧的蜡烛，眉目之间说不清是怎样的表情。
“噗噗”
终于，最后一点火光消失，蜡炬成灰泪始干。
“唉！”
聂凌叹了老长的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收拾吧，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收拾吧。”
“嗯！”
伊秋又何尝听不出来话语里面幽怨，意味深长，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没一会，东西都收拾得妥妥当当了，伊秋又对着聂凌的背影说道：“收拾好了，聂公子，我们回去休息吧。”
话一脱口，伊秋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虽然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可是聂凌也没有反应，而且眼下这里也没有第三人，所以红着脸的伊秋也大着胆没有改口过来。
“聂公子！”
聂凌半晌也没有回话，伊秋又大着胆走了过去，一拍聂凌的肩膀，柔声说道：“聂公子。聂公子，夜深了，晚风冰冷，受了凉就不好了。”
当纤纤玉手一碰到肩膀的时候，伊秋小心脏就立时加速跳动起来，但是聂凌也没有什么反应。
要不，走到前面去？
如此想着，伊秋深吸一口气，也不管心脏跳动如何快，玉步轻移，一步两步。
可是等她真的走到的时候，本来雀跃不已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聂公子，你怎么了！”
语气如此焦急，因为聂凌刀削一般俊秀的侧脸一出现眼前，清晰地看到两道轻盈的泪线。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是聂凌这一刻居然泪流满面。
两人相识的时间不长，所以伊秋并不像古凝霜那样，对其中的事也了解不多。
就算不能体会到那份情绪，也能理解。
毕竟两人之前为了沛菡做的事情自己也亲眼看到了。
一时无话，伊秋心思转得极快，想到自己第一次下山，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那时候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怪不得就连萧师姐也会深陷其中……
只是后来萧师姐她们都走了。
想起萧师姐临终说的话，还有这些天跟他们的相处下来，慢慢发现，原来师门一直教导的那一套都是错的。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男人，修行也不非得通过吸收才可以增长……
怪不得萧师姐叫自己不要回去了……
只是师门除了修炼还教导了其他东西，就是如何蛊惑男子，所以这合欢门的女弟子才会一个个都是花枝招展。
只是到了这一刻，伊秋只感觉跟聂凌完全就是同病相怜。
聂凌心里装的是沛菡，而自己心里装的是沛菡。
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一刻伊秋再也忍受不住，泪水直接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这一刻伊秋也情不自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止住他的泪水。
“噗”
一颗晶莹的泪水就要滴落下来，却在一瞬被少女用樱桃小嘴给接住。
“腾”
饶是聂凌也不禁虎躯一震，真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女的小嘴一路上去，从下巴一路吻了上去。
这一刻，整个天地都好像在一瞬间停止下来了一样。
皎洁的月光照在身上，一声声的蝉鸣响彻在耳边。
但是不管是聂凌还是伊秋都看不到，听不到一样。
聂凌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身体的主动权一样。
伊秋乘胜追击，吻干一道泪痕，亲吻一下如繁星一般的眼眸，很快又去问另一道泪痕，很快，另一道泪痕也被吻干。
“啵”
最后一下，蜻蜓点水一般，伊秋又吻了一聂凌的眼睛。
“聂公子。”
伊秋轻轻叫唤着聂凌，泪水扑簌簌地掉落，脉脉含情。
然后眼睛一闭，两片樱红的嘴唇就要朝聂凌两片厚唇凑过去。